第三百九十五章：白易的心事

    金银岛事件结束后，白易在真言国待了数日便返回了云荒大陆。真寻想要同行，欲望是如此强烈。白易要走的那几日吃饭睡觉寸步不离，仿佛异极相吸的磁铁。但是在最后一天，真薰用项圈拴住了她。吸取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即使是在睡觉时链子都不离手。不过真寻同行帮了大忙，可以说正是因为有她他们才得以获救。回想金银岛之行从云荒大陆出发，满满一船的人非常热闹。归程的船空荡了许多，燎组织伤亡惨重。虽然燎组织名义上早已解散，但因为变异人这层身份，私下里仍旧是一个凝聚力很强的团体。而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一再减员，特别是金银岛之行核心成员寅三四的死让燎这个变异人组织失去了最后的凝聚力。白易熟悉的燎成员骨干只有戊六七、乙三、卯三、未二、戌十一，巳四，子八九七人。七人中巳四身体变小，体长不到一米。完全变成了一条有手无脚的蛇。虽然保留人的意识，智力也没有下降，但已经很难说他是人了。戌十一完全变成了类似犬一样的野兽，头脑也变得非常简单，甚至连巳四都不如，因为他连人话都不会说。离开真言国时戌十一没有上船，他留在了真言国。没有人对此感觉意外，因为他和真寻太亲了！也没有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因为自从和真寻交上朋友后，他已经变得离不开她了，完全成了她的宠物。关于乙三，白易为他保守了秘密。在金银岛与真成的战斗中他为了保护自己受了重伤。尽管卯三全力救治，但返航后他的右臂还是没能保住。失去一条手臂虽然不能抵消他对寅三四见死不救的罪过，但也算为此付出了代价。他手刃了真正的凶手千面人景宸，也算为同伴报仇，这是白易原谅他的原因。自从癸一代表燎组织加入自由之翼，宣布燎解散后，人员减少与核心成员的死亡让燎走向了真正意义上的消亡。幸存的人无不悲伤，却无人为此后悔。那个将他们改造成了怪物的邪恶金银岛沉没了，邪恶的研究员都死了。燎成立的初衷也是他们的愿望达成，他们完成了对金银岛的复仇。白易在古都与徐步高见面，有过很长时间交谈，对许多事情交换了意见。白易讲述了金银岛之行的经过，说明了他对许多事情的看法与他接下来的计划。徐步高给出的意见不多，但白易的汇报过程中他认真倾听。他认可白易对当前局势的分析。龙云国与苍穹帝国之所以和平共处，是因为帝国内部鸽派占据上风。一旦鹰派势力壮大，局势将风云突变。徐步高最后首肯道：“你说的对，所以我们必须与鸽派保持密切接触，并想尽一切办法提供帮助。”白易打听赤荒大陆的消息。第一批去赤荒大陆的楚才，与寻找他们下落的第二批去那里的百里炎阳。他想知道是否有他们的消息，这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徐步高摇摇说：“负责联络的人员没有收到他们的任何消息。”过去了这么久，依旧没有他们的消息，这让白易大失所望。想到赤荒大陆的神秘未知，同样因为过去太久的时间，这样的结果难免不让人心生不祥。……燎组织的所有成员都留在了古都。这里既是他们的大本营，龙云国也非常需要他们。白易在离开时动用他的关系，将所有的燎成员妥善安置。他们所在的岗位都可以发挥他们的特长，同时也会获得丰厚的报酬。于是这样一来，白易返回蓝星山庄时跟在他身边的就只剩下了金玉凌人和古原。……不知从何时开始，蓝星山庄就给白易一种家的感觉。就像倦鸟归巢，疲惫的身心总是能在这里获得治愈。因为杰明与“白易”的故事，他知道了属于自己的真实记忆就是从蓝星山庄开始的。是因为故事从这里开始，这里有他最初相识的人所以才会产生回家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每次回家都有话想问笑千。就像履行任务职责，这一次也不例外。然而迎接他们的只有蓝星山庄的智能系统。“欢迎回家。”智能管家系统确认了白易的身份打开了大门。别墅就像久无人居住，一如既往的空旷。笑千与京都不在，也联系不上。她去哪了呢？这个问题一直都是个谜。白易感到有些落寞，古原倒是很不在乎。她吩咐管家：“浴缸里放好水，我们要洗个澡，好好休息休息。”又对金玉凌人说：“我们上楼吧，我带你参观这里。空房间有很多，你可以随便挑一间住。”就像招待客人的女主人。因为一直有人陪伴所以才不孤单，对于笑千来说也是如此吧。……此次回到蓝星山庄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们三人，很长一段时光，生活闲暇又安逸。这天白易在泳池中畅游，休息时躺在水面仰望天空。金银岛事件从结果上看是令他满意的。任务目标基本达成，于他个人来说也解开了那个谜团。关于“我是谁”这个问题得到了鲁奇这样的回答。“特殊基因的融合体”。在那之后鲁奇选择与金银岛共存亡，所以他没有理由在这件事上对他说谎。基因融合体，是说他融合了多种特性的基因，又因为癸一说的痛觉残留，这是否可以解释他记忆混乱的原因呢？白易总觉得这种解释太过牵强。在他的记忆中，努力回想，最真实的记忆是他出现在金阳王国与金玉凌人在兽蹄山相遇之后。那之前的记忆虚无缥缈。唯独有一件事不可能是假的，那就是他在金阳王国醒来之前在病床上见过笑千。笑千是真实的，她塞在他手里的晶骨石也是真实的，至今还在。所以白易认定，关于自己是基因融合体这件事，笑千肯定知道一些秘密。可是……蓝星山庄以及别墅后面的地下实验室，所有的电子门白易都拥有绝对权限，可以自由出入。他有时想如果笑千也对自己如此不设防该多好。鲁奇说他是特殊基因融合体，还说他是成千上万具实验体中唯一幸存者。在他的口中他是幸存者，而佚博士却说他是失败的实验体。“失败的实验体为什么还活着？”将这两件事联系想来，白易好像知道了什么。多种基因融合体，这件事可以确认他拥有“白易”的基因，这是他拥有超强自愈能力的原因。长得很像的两个人，是否也是因为基因融合的关系呢？经过基因编辑，融合了多种基因，之所以是人是因为还拥有人形。远的例子可追溯到记忆中的孤儿院，近的例子是就是兽化后的戌十一。距离变成“怪物”仅一步之遥。成千上万具实验体，除他之外的所有实验体也许都变成了怪物，只有他是唯一的幸存者！想到这里他感到一阵不寒而栗。看着两只苍白的手掌——这具基因融合的身体还隐藏着多少秘密呢？皮肤下出现奇怪的纹路，像隐藏的电路板。是圣印！如果像他与真薰曾经分析的那样，圣印来自圣晶石，圣晶石来自赤荒大陆，那么他身上的圣印又是怎么回事呢？……我是谁这个问题并没有最终解。自己是因何被制造出来的同样无解。每每想起这些难以解释的问题，就像有茧结在了喉咙处一样让人感到窒息！望着深邃的天空，莫名感到忧伤。为那些逝去的灵魂，也为迷茫的自己。“白易，准备好了！”白易从泳池中冒出头，摘下泳镜，看到古原站在岸边的遮阳伞下。她又说：“你泡了太长时间了，上来休息一下吧。”白易跃出水面，长桌上摆放着饮料与甜品。他刚在藤椅上坐下，古原发问：“你好像有什么心事？”“不算多大的事。”“你可以跟我说嘛，我可以为你分忧！”无论何时何事古原一直都在，为自己排忧解难。每当悲伤难过正是因为有她的陪伴一路走来才不会倍感孤独。白易忽然笑了。古原一愣：“你笑什么？”“因为你已经为我分忧了。”古原一脸问号。白易看了一眼她清凉的着装。又问：“凌人呢？”头顶传来声音：“我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