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真相大白

    可是她不能！一向认真又从容的面孔，仿佛平生第一次出现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就像身陷绝境！她望着他，那双睁得很大的眼睛，眼神充满恐惧！白易被触动了内心最柔软的部分。“笑千……”古原还想说什么。白易却打断了她：“算了，别说了。”退回座位，拉开两人的距离，直至彼此都能感到足够安全。他揉了揉眼睛说，“别再……逼她了。”笑千没有亲口承认，但也没有亲口否认。白易的结论是她救了自己，所以在所有谜团中最大的谜团是她为什么要瞒着自己！是命令，是任务？还是牵扯的真相太过惊人呢？此番在他严厉的逼问下笑千仍旧守口如瓶。但是通过观察她的表情，白易认定了一件事，她不是不说，而是不能说！笑千一言不发，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是一种信任。因为她可以选择用谎言搪塞过去，但是她却选择了不说——哪怕被逼入绝境，她都不想骗他！无论如何笑千是值得相信的，尽管她有真相瞒着自己，但如果连她都怀疑，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值得相信的人了。古原看到白易低着头，情绪低落。一旁的笑千也是同样的姿势。一阵长时间的静谧过后，白易深吸了一口气说：“还有几个问题……”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他冲古原使了个眼色，她将彩人带走。“这几个问题就是关于彩人和京的。”白易坐到了笑千对面，神态自然，干脆利落的说道，“笑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逼你了。无论我问你什么，你想说就说，能说就说。不说我也不怪你。”笑千终于开口道：“你说的彩人就是刚才那个女孩吧？”“对，就是她。京从地下室使用门能力放出的不明生物！”“不明生物吗？”笑千说，“她的身份确实非常特殊。”白易问：“有个非常困扰我的问题，我拥有的圣印能力是不是就来自她？”“也许……大概率是吧。”“那彩人她又来自哪儿呢？京的门能力通往哪儿？”白易问，“我们经过讨论，一致认为彩人是被囚禁的，也就是说空间之门连通的地方是监牢。”“彩人——就叫她这个名字也好。她与京的身份都很特殊……”“她也是博士的实验体？”“两人都是博士的实验体……”笑千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活动，眼神晃动。似乎想通了某件事，神色不再犹疑，表情也恢复了正常。她说，“我可以将我知道的告诉你们，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真相可能非常惊人。”“京是一具实验体，是因为他移植了念能力结晶。正是因此才拥有了门能力。”笑千的表情很微妙。白易忽然想到了什么。“结晶来自哪里？”“金阳国。”白易心脏怦怦直跳，“难道是旅人？”“是的！”白易与古原对视了一眼，眼神同样震惊无比！“真的是金玉凌人的哥哥金玉言良？”“是的。”白易问：“从金阳国送来的只是念能力结晶，你怎么知道结晶来自金玉言良？”“因为只有他的念能力结晶是特殊的。”“什么意思？”“因为他是旅人。”“因为门能力？”“因为特殊的门能力，送到我们这里的是一具尸体，而不是结晶！”白易与古原均瞪大了眼睛。“尸体附带有详细资料，是金阳国十大念能力强者之一，绰号旅人。又是金阳国五大藩王之一金玉王之子金玉言良。”笑千继续说，“尸体经过冷藏保存，但送到这里时还是高度腐烂。幸运的是念能力结晶移植成功。你曾经问过我京是失败的实验体，我回答不算完全失败，这就是原因。按照博士的预想，成功的实验体应该是拥有门能力的正常人，而京只是拥有门能力，不算正常人，甚至不算是人。”笑千面无表情的解释着，白易与古原两人脑海中已是雷声滚滚。木然良久，古原说：“不对，不对，京没有失败……我……我终于明白了，京他为什么要吓凌人了。白易，你还记得吗？京对凌人的态度一直很特别，刚见到凌人时甚至往她身上扑！”“我知道，”白易说，“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原来他还记得凌人！”“是呀！”古原说，“所以京不是失败的实验体，他拥有金玉言良的记忆，还记得凌人是他的meimei！”“是的！”古原有些疑惑：“移植了念能力结晶就能记得曾经的事……”“痛觉残留！”白易说，“越是痛苦，却难以忘却！”就像他拥有“白易”的记忆一样！两人对视，古原忽然热泪盈眶！“我的天呐，原来京就是金玉言良！”“可惜的是，凌人她……”金玉凌人自那天分别后，白易得到消息听说她去了古都。他曾试图联络她，但一直没回应。“我完成任务了，白易！”古原说，“当年金玉凌人委托我寻找她的哥哥，我现在找到了她的哥哥，完成了任务。”“是的，恭喜你！也恭喜我自己！”白易的心情同样无法平静。曾经他与金玉凌人约定他帮助她找哥哥，她帮助他找到回苍穹帝国的方法。而今两个愿望都答成了。远隔千山万水，身处异国他乡，金玉凌人的哥哥金玉言良的下落终于明了！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呢？白易说：“我现在也知道他为什么叫‘京’了。京是根据他的声音起的名字，京会不会是金的意思呢。”“是的很有可能。也许是他一直想告诉别人他的名字，结果他只能发出京这一个音阶。”“如果凌人知道京就是她的哥哥，会怎么想呢？”说话间门开了，京现身。他手里端着托盘，身前系着大红色的围裙。一如往常，肥大的身躯一摇一摆，托盘上茶水溢出了茶碗。再次见到他，两人的心情都变得复杂。当京放下茶碗离开后，古原说：“原来这就是他最近不开心的原因，是因为凌人不在了。”白易曾听古原说过京变得不再活泼，也不像从前那么勤快了。时常一个人坐着发呆，尽管每天依旧会像往常一样打扫卫生处理家务，但却再没有了以往那种待人接物的热情。她还怀疑他是不是生病了。白易想了想说：“凌人她知道这件事会作何感想呢？”“我们不把这件事告诉她吗？”“如果这就是她哥哥的最终下场，你觉得她会高兴吗？”古原刚刚还激动，想要把真相立即告诉金玉凌人。冷静下来一想，不禁叹了口气。京一扭一扭的消失在了一扇门后。笑千端起茶碗轻啜了一口。齐眉穗与茶碗之间，一双乌黑的双眼自下而上看着他。那探究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神秘中带有一丝妩媚。看到这个眼神，白易就知道她已经从刚才低迷的情绪中恢复了。“那么彩人呢？”笑千放下茶碗，无论是喝茶的动作还是坐姿都非常端庄。舌头舔了一下红唇，她说：“彩人是博士通过京的门能力从赤荒大陆带回来的。”这句话包含的信息之多，让两人再次失语。“白易哥哥，我实话告诉你吧……”笑千视线低垂，语气轻柔。说完抬起眼睛说，“门能力开启空间之门并不是无限制的。据我所知它有一个规则，那就是需要有一个标志物。”“什么是标志物？”“空间之门通往哪里，目标地点需要有一个熟悉的标志物。”一时无言。古原忽然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凌人开启连通金银岛的门，你就是标志物！”她看向白易，“还记得吗？我们在金银岛归来的船上曾讨论过门能力。当时我就说门不是随便开的，需要满足条件才能开门，就像门上有锁需要有钥匙才能开门一样。凌人无法再次开门就是因为不知道这个规则。”“你说的对。”白易说，“我也明白了也就是说空间之门连接的是本体与标志物。”笑千说：“这种说法本没有错。但是我曾经问过京，开启空间之门时都看到了什么？京的语言表达能力有限……”白易好想吐槽。京何止语言表达能力有限，他是只能发出一个音阶。可是笑千居然能听懂他说什么，与之沟通，实在难以理解她是如何做到的。“京说他在空间之门中看到了无数缝隙，在我们看来漆黑一片的黑门在他眼里有很多缝隙。大意就是必须有标志物才能确定目标地点。”白易说：“那么京将我送去金阳国，开启连通金阳国的门是因为……”古原和他异口同声的说道：“是因为金玉凌人！”古原说：“因为念能力结晶来自金玉言良，他还记得这个meimei！”“原来相遇不是偶然！”令人震惊的真相竟让白易有种无力感。“也可以说是偶然中带着必然吧！”古原说。白易因为门能力与金玉凌人的相遇，这也间接导致了她与他的相识。“缘份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不知道看不见的红线另一端在哪里！”“然后呢？”白易问，“你说博士通过京的门能力连通了赤荒大陆？”“是的。标志物就是博士委托帝国探险队带去的。”白易问：“博士从赤荒大陆带回了彩人？”“是的。”“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大概不到二十年前。”“那么说……”“是的，带回的彩人是个婴儿。”白易向后一仰靠在了沙发背上，陷入沉思。就像要用更舒服的姿势帮助自己消化这番惊人的言论。他身上的圣印来自彩人，彩人来自赤荒大陆。圣印这种神秘的力量果然来自赤荒大陆吗？那片广袤无垠的神秘大陆究竟存在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白易问：“博士知道彩人的能力吗？”“当然。不明生物……彩人非常特殊，博士正是因为害怕她的能力，所以才将她关押起来。”关押即是囚禁，对待彩人的这种做法就像对待一具实验体，对博士来说稀松平常。包括“不明生物”这样的称呼也说明彩人根本就没有被当成是人。彩人的圣印能力确实很可怕，可是他带回的彩人还只是个婴儿。白易自从发现彩人后与她共同生活了这么久，她并未伤害过他们，也没有表现出敌意。虽然刚发现她时她连话都不会说，完全就是未经人事的样子，双重人格也显得非常古怪。但她绝非不知善恶，他们善待了她，她也回以善意。不过白易也没有忘记彩人拥有掠夺物体属性的圣印能力与她在战斗时表现出的强大战斗力。博士将彩人用门能力囚禁，他死后笑千延续他的做法谨慎投喂彩人，都是对“不明生物”的忌惮。白易问：“博士用门能力还囚禁了别的什么吗？”笑千说：“没有，这点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囚禁彩人的牢房确实是特制的，但也只关押了她一个人。”白易问：“博士究竟是怎么发现彩人的？”笑千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从门中带回了一个不明生物。虽然我也想知道博士在门的另一边发现了什么，但是他从不对我说在门另一边的经历。”白易直起上身，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门的另一边真的是赤荒大陆？”“这是肯定的！”白易心跳逐渐加速，有不安和恐惧，也夹杂某种不可名状的兴奋。“你穿越过那扇门？”“博士许多年都没有使用京的门能力去赤荒大陆了，大概就是在带回彩人后就停止了这一行为。我倒是去过一次，但很快就回来了。”“为什么？”“因为很害怕。”“你看到了什么这么害怕？”“一片原始森林。山也大，森林也大，一草一木都很大。”白易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笑千适时的发问：“你想去赤荒大陆探险吗？”“那还用说吗？”老实说白易一直在为这件事发愁。他一直想要寻找赤荒大陆存在对人类构成威胁的证据，一直苦于没有前往赤荒大陆的方法。如今这么方便的旅行方式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这种诱惑。白易问：“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有谁？”“你是说门能力？”“对，京的门能力。”笑千说：“除了博士外只有我们在场的三人。”“帝国知道这件事吗？”“据我所知博士没有将这件事汇报给帝国。”白易想了想，忽然笑了：“有意思，一个人的赤荒大陆冒险吗？”博士从赤荒大陆带回彩人，解开彩人的身世之谜也许就能解开圣印之谜。这将对他们揪出潜伏在帝国内部的圣印使者有非常大的帮助。赤荒大陆存在的威胁也许就与圣印有关，这种魔法般强大的力量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