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工业区

    祝凌绯曾经问过余子非所谓的方舟计划是做什么的，什么是方舟？得到这样的回答：“方舟是一艘飞船——用来在世界末日时逃离星球的飞船。”可想而知祝凌绯当时有多么地惊讶。会飞的船，能够载人离开尘荒星的会飞的船！但是全人类都知道，以神圣苍穹帝国为代表的人类科技文明还没有发明出能够载人离开尘荒星的工具。遥想当年人类联合远征军远征赤荒大陆都只有陆路与水路两种方式，即使一千多年过去了，长途远距离的飞行对人类来说仍是奢望。更别说载人进入太空，逃离尘荒星了。在祝凌绯的强烈质疑下,余子非解释说：“这只是一个猜想，所以才需要有人去调查方舟计划究竟是干什么的，方舟飞船到底存不存在。”祝凌绯从工业区地下二层开始着手调查每一间工厂寻找“方舟飞船”的线索。工业区的所有工厂均受智能系统控制，自动化生产。绝大多数厂房内部亮有微弱的灯光，也有一些厂房内部漆黑一片。从窗户窥视仅能看到显示机器正常运转的指示灯在黑暗中均匀闪烁，像似隐匿的怪物眼珠。虽然所有工厂无人,但是整个工业区遍布数不清的监控设施。每一间工厂内外、每一条道路两旁，乃至每一个隐蔽的角落都遍布智能摄像头,甚至不定时的还会有监视飞行器从空中巡逻。它们全天候运转,发现异常会自动报警。这些智能监控设施在监视工厂设备正常运转与安全防护方面发挥着巨大作用。因为这些监控设备的存在，所以调查工业区的任务只能由祝凌绯来执行。因为只有她拥有雷电属性的念气，其特点之一就是对金属敏感，哪怕是嵌入物体内部的微小金属元件她都能感知到。所以她能够避开所有的智能监控设备，就算无法避开，也能进行干扰至其失灵。所以号称连只老鼠都无法遁形，拥有严密监控系统的地下工业区对祝凌绯来说来去自如。可是这毕竟是整座天瑞城的地下，工业区实在是太大了。昏暗的光线下，机器轰鸣声中一间间高大的厂房一眼望不到边际，凭祝凌绯一个人猴年马月才能调查完毕。这点在余子非的预料之中，所以他在委派任务时曾对她这样说过。“第一，方舟计划极其隐蔽，你要找的地点必定是在绝大多数人都到不了的地方。”“第二，如果情报来源无误，方舟真的是一艘宇宙飞船，那么它必定是巨大的。”“你可以想像一下容纳几万甚至几十万人的空间有多大”。余子非的话言犹在耳，仅根据他的第二条提示就可以将调查范围缩小非常多。祝凌绯花了数个休息日的时间调查了地下二、三、四、五层,并将之排除。从第五层开始，包括第五层中心区域在内，一直到第七层的中心区域是天瑞城的核能发电中心。电力是这个世界主要能源。能源中心横跨五六七三层，从第五层中心开始是能源中心的顶部，其主体建筑也就是核反应堆在第六层。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地层。直径有数百米，坚实的外壁，像是一个城市的巨大心脏。从第七层开始就是重工业区。按照祝凌绯事前掌握的情报，第七层以电子工业为主，芯片、半导体、智能机器的生产组装都在这里。第八层是机械生产，包括重工业设备，建筑材料等等。第九层与第十层，是重金属冶炼，原材料加工。一层一层调查下来后祝凌绯并没有发现余子非所说的“巨大且隐蔽”的场所，符合以上两点的地方一处都没有。她越来越迷惑，究竟什么是“方舟计划”？所谓的“方舟飞船”真实存在吗？又在哪里呢？祝凌绯原本不相信世上存在能够载人逃离尘荒星的“会飞的船”，就连科幻电影里都不敢这么拍。在工业区探索以来见识了帝国强大的工业实力后她的这种想法产生了动摇。也许是真的呢？集合人类最顶尖的那一批人，使用最先进的技术建造一艘飞船，在灾难来临时带领人类逃离星球，去地外太空中寻找适宜人类生存的新星球，建造人类新家园。想到这里祝凌绯差点没笑出声来。因为这也太浪漫了,简直就是科幻电影里的情节！在地下工业区第三层她发现一间特殊的厂房,从大小上看它满足“巨大”这一条件。遥望其顶部就像体育场那么大，从外部看楼层更是多达几百层。祝凌绯攀上外墙，透过窗户向里面看去不禁感到一阵失望，仅内部密集的楼层就证明了这里不是她要找的地方。因为如果是建造“方舟飞船”的厂房必定是一体式的。厂房内部每一层都有许多并列的生产线，无数条机械臂进行着组装。都是一些很常见的场景，并不新鲜。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她看到了几个人影。是真正的人？还是拥有人形的机器？光线暗淡，距离又有些远，难以辨认。因为确认了不是要找的地方，她也没有浪费时间。来到大楼顶部，距离另一栋大楼相隔非常远。祝凌绯借助念能力强化手指力道弹出一枚硬币，当硬币划过一道抛物线飞向另一栋大楼的楼顶时就见一道电光一闪而过。那枚硬币被她抓在了手里。这就是祝凌绯新近掌握的能力：雷息步。借助电光进行快速移动。凡是雷电之息触及的地方她都能瞬间到达。跨越两栋大楼间的距离对她来说轻轻松松。使用硬币就像是攀岩时的绳索，有辅助与导向的作用。因为是刚刚领悟的新能力，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熟练掌握这一能力。就像丢掉绳索进行无保护措施的攀岩，那时就可以不用硬币辅助，仅靠雷电之息就能完成快速移动。雷电属性念气扩散开来，闪烁着密集的电光。祝凌绯使用雷息步如同空间跳跃一般快速移动。当距离过远就会使用硬币辅助。她开启了虚拟管家的行程记录功能，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生成了图像记录，几乎没有露掉的地方。特别是在地下七至九层，她调查得非常细致，足迹遍布每个角落。然而一连数天下来却没有任何收获。余子非委派任务时并没有说情报来源。难道情报有误，方舟并不是在天瑞城地下工业区建造的？工业区从上至下依次是食物生产、纺织品到智能机器、金属冶炼。可以明显的看出工业生产由轻工业到重工业。越往下层进行的生产越粗糙，也因此环境越差。第七层就是一个分水岭，空气中弥漫着粉尘，温度也升高了许多。人造灯光像紫外线一样，苍白且强烈。放眼望去给人一种雾蒙蒙的感觉。到了这里已位于极深的地下。再往下进行调查就必须采取防护措施，祝凌绯带上了辅助呼吸的面罩，发动念气环绕护体。在第九层偏僻的角落位置她发现了进行金属冶炼的工厂。巨大的熔炉红得像炭火，滚滚热浪从中涌出，如同地狱一般，烟气煤尘让戴着呼吸面罩的她都感到一阵呼吸困难。她好奇矿石的来源，就花了些时间找到了运输轨道，追溯其上行驶的矿车就来到了地下工业区边缘。巨大且光滑的墙体使用特殊材料建造。轨道是立体式的，墙体上的山洞同样难以计数。一列列满载矿石的列车宛如巨大的蛇形动物蜿蜒行驶着。祝凌绯知道这些矿石有很大一部分是从国外运进来的。这让她意识到山洞的另一端也许存在着另一片天地。天瑞城工业区虽然建在地下，看似封闭有限的空间并不是只有她看到的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