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红莲
“是，师傅，不过红莲也不至于重伤灭师妹的夫君。”寒宛白恭敬道。 神宫绝轻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徒弟似乎理解错了。 灭怜雪打量着面色平静的伊月，神水天宫的女弟子可不比外面的小鱼小虾，各个都有越境拼杀的能力。尤其是现在站在伊月对面的红莲，那可是其中的佼佼者，手下染过大圆满的鲜血。 而如今，红莲的实力还明显高出伊月一线。 没有见过伊月真正出手的灭怜雪心中却并没涌出过多的担心，那双平静的眼眸下，很难让人产生这种情绪。 伊月抬脚，缓慢的走向了场中央。 二人就位。 就在银河准备喊开始之前，伊月突然抬头望向了灭怜雪。 在越来越多闻讯赶来的围观者眼中，这宛若求助的一眼，并没降低伊月形象，红莲的恐怖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灭怜雪眼睛微眯了起来，那一眼中，她看到了伊月眼底闪过的一丝不忍，那是强者面对弱者才会有的神情。 “救下她！”这就是那一眼清晰传达的信息。 “开始。”银星声音终于响起。 场中的红莲、伊月二人却都没有着急动手。 伊月端详着对面迎风而立的红莲，高挑的身影上传来令人无法忽视的危险感。 面对实力比自己高出一线的红莲。 伊月知道若要赢，就只有两种选择，明王天照和那套剑法。 明王天照，在伊月一路走来的经历中，那是中之必亡的绝招，伊月也不明白为何这本手抄的灵诀会有如此霸道的威力。 至于脑海的无名剑法，伊月本能的拒绝，他能清晰的感到剑下灭杀万物的戮戾，但隐隐中，这似乎又和自己很合，而飘逸挥洒的剑影不过是魔鬼诱人的外表，倘若真的拿起剑来…… 伊月有一种感觉，那会让心沉沦。 “我本是地狱走来，心又能沉到哪去呢，碑兄，你的剑法于我无用，不过说不定未来的我能承了你的衣钵哟。”伊月脑海中，那道轻抚灭生碑可怕身影，喃喃的自语声音竟突然清晰的回荡在他的脑中。 只有画面从未有过声音的回忆片段，开始悄然发生了改变。 伊月彻彻底底愣住。 他的脑中就像响起了惊天炸雷！ 未来的我……他终于有些模糊的理解了那道背影的熟悉感来自何处。 命运的步伐似乎徒然加快了一大截。 伊月心中那份命运被笼罩的恐惧消失不见了。 一种释然、回归的笑容出现伊月脸上。 “老伙计，如果真如我所猜想，让你孤零零这么多年，还真是抱歉呢。”伊月仿佛安抚，道歉一般轻轻拍了拍腰间长剑。 灾厄并没有任何变化，但鞘下的剑刃发出了刻意隐藏压抑的愉悦流光。 一切都还没到时候。 看到伊月的笑容。 “准备好了？”原来红莲一直大度的在给伊月准备时间。 “谢谢。”伊月微笑，他是真心的，这场不在预料内的比武，居然让他朦胧的人生有了清晰的方向。 “那你小心了。” 红莲身上突然爆出一股极致寒流，气温骤降。 凛冽的寒风直接吹起了伊月衣袍。 真是怀念，伊月想起了西魔边境。 风忽然变狂了。 红莲的身影消失。 “冰龙啸！” 一条巨大的冰龙遮天蔽日的冲伊月头顶悍然轰下。 “哦？这么有缘，龙炎爆！” 伊月微笑，随意挥拳。 凶火狂暴炸出，伊月拳头所向，火龙迎风暴涨。 炽热的温度不禁让围观者尽数后退。 冰与火的对撞！ 火焰熄灭，漫天冰晶洒落，一副只能出现在想象中的极美画面。 “美丽往往都是危险的。”红莲嘴角翘起。 毫无死角，完全包围住伊月的冰晶突然化为冰刃，转向，密集地刺往处在中央的伊月。 伊月脚底燃起一圈火，火焰竖直高涨。 火墙完美阻挡的所有冰刃。 “九天落水诀！” 火圈中央的空间中凭空落下一道水柱。 水竟带着隐隐撕裂空间的震颤，当可透万物的水到了极限…… 伊月瞳孔收缩。 水柱砸落，伊月身体化为碎裂的火焰。 水柱落地四散，竟在瞬间变成为了轻飘慢下的雪花。 伊月出现在红莲背后，高扬的拳上火焰澎湃。 “没用的，整片空间都是我的了。”红莲背对伊月，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伊月眼睛睁大，他面前飘然而落的雪花，突然射出刺耳嗡鸣的水柱。 伊月侧身，却没能完全躲过，水柱擦肩，带起一线血花。 “还没完呢。”红莲转身，看到身体轻微失重的伊月。 伊月周身所有雪花同时喷射出嗡鸣的夺命水柱。 成片汇集的嗡鸣声中，伊月感觉身体的行动有了滞涩。 数不清的水柱，伊月已无法躲闪。 每道细小的水柱都会在身上带出一小蓬血雾。 噗！ 噗！噗！ 噗！噗！噗！ …… 伊月身体如同在怒狼中的小舟，随着水柱喷射不断被迫改变方向。 碰！ 伊月像破碎的风筝，残飘落下，砸在地上。 “红莲！你……”楚婧儿一声暴喝，怒目瞪着红莲，就待上前察看。 灭水脉的其他女弟子也都在不知不觉间换到了前排。 银星抬手制止了楚婧儿的动作，真是关心则乱，她可没发现那道看起来凄惨狼狈的身影有任何虚弱迹象。 伊月身体拖着血痕，在地上缓慢爬起，单手撑地。 血沿着垂下的发滴落。 “白痴……”恋人冷笑的看着场中仿佛胜券在握的红莲，“他本就不是什么怜香惜玉心慈手软的男人，你还将他偶尔才有的不忍抹去。” 高坐上，寒宛白突然站了起来。 “有那么多荒境强者在，应该能救下你吧。” 血从伊月逐渐裂开的嘴角流入，沙哑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垂着头，伊月一点一点缓慢站起。 他身后，一道散发极致毁灭的巨大灰色明王正以同步的姿势凝立在了天地间。 明王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