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萝莉的心事
惨烈血腥的一幕引起巨大的sao乱，恐惧的传染力瞬间蔓延整个游戏厅，许多胆子小的人吓得浑身抖颤，撒腿就跑。胆子稍微大一点的男孩远远站在旁边，继承了先辈的光荣传统，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热闹。 余下四个小流氓眼神惊愕，目光呆滞地望着神情淡然的江帆，满脸的不可思议。江帆依旧面色平静，重复着那句话：“包给我。” 年轻人的血性被激发出来，冲动的烈火喷薄而出，陈阳怒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灭了这小子。” 四个人同时发难，威猛的拳头犹如重锤出击，毫不停滞地飞向江帆的身体。速度上差距太大了，江帆甚至好整以暇地叹口气，这才向后一纵，灵巧地躲过四只大拳头。身形倒转，隐隐在空中诡异地转进四个人的中间，形似陀螺的身体幻影斑斑，辩驳不出真实影像。忽地伸出右手，抓住花衬衫的脖领，猛然向上一抛，左手顺势取下粉色小包。紧接着身形下蹲，左脚一个扫堂腿，扫倒一个微微错楞的流氓，借着滑动的身子，左脚使力，右脚倒挂金钩，不偏不倚地踢在陈阳的胸膛之上。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连贯自如，在短短几秒之内完成。旁观的人似乎都看不清江帆如何动作，四个人便躺在地上呻吟不已，身上不同程度受伤。看见如此精妙绝伦的身手，有人忍不住拍手叫好，一脸崇拜地看着江帆。 江帆摇摇头，眼神有些不屑一顾，拉起蹲在地上发愣的桃桃，冷冷道：“傻看什么呢，等着被警察抓呀！” 在江帆强壮有力的大手牵引下，桃桃一脸惊愕地随着跑下楼，边跑边气喘吁吁地道：“老公你太棒了，你不会是少林俗家弟子吧，几下就把陈阳那几个流氓打倒了。” “少说废话，都是你惹的祸。要不是因为你，哪有这么多岔子。”拉开车门，江帆犹豫片刻，旋即轻声道：“上车吧，送你脱离虎口。” “谢谢老公！”桃桃娇笑连连，舌头调皮地一吐，露出一颗小虎牙，神情轻松的坐在副驾驶上。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车子行驶在马路上，确认后面没人跟踪，江帆眼角余光偷偷观察旁边的小妮子，生怕她再惹出什么事端。 “不，我不回家。”提到回家，桃桃似乎有些愤怒，方才调皮可爱的模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故作老成的嗔怒，美丽的眼睛里尽是凄凉，仿佛有说不尽的故事，这绝不是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孩子所能呈现的。 “那你要去哪？不怕被那几个小流氓缠着不放？” 提到小流氓，桃桃有些恐惧，眼珠微微一转，挂上一副讨喜的笑容：“老公，带我去你家好不好。” “不好！”江帆一口否决，若是带这个惹是生非又古灵精怪的小麻烦回家，岂不是自讨苦吃。有些好奇地询问：“你这个年纪正是应该上学的时候，为什么每天不学无术，成天跟那些小混混打交道？你爸妈不管你呀？” 桃桃冷哼一声，嘴角一撇：“我爸爸整天忙着做生意，没空管我。” “那你妈也不管？” “那个小狐狸？她没资格管我。”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连最起码的尊卑都不懂，真不应该救你。” 似乎觉得委屈，泪水不由自主地泛出眼眶，晶莹的泪花流过白皙瘦削的面颊，小巧的鼻子不住地抽动着，桃桃哽咽着：“不救就不救，就让我自生自灭吧，反正这个世界上也没人关心我！” “喂喂喂，你别哭啊！”看着不停呜咽抽泣的小女孩，江帆有些手足无措，连忙抚慰道：“算我说错话行了吧，你们这些年轻的小孩子，世界观太狭隘，动不动就扯到世界上去。有人关心并不一定是好事，拉登大叔成天被人惦记着，东躲西藏的，最后还不是上西天了！” 桃桃破涕为笑，纤细柔嫩的手指擦着眼泪，略带讥讽地道：“被关注地死去总比默默无闻地活着要好。” “看来你还没感觉到生命的可贵，你知道么？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他们温饱都不能解决，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想着如何活下去。在一定程度上，生存就是一种技能，为了能够活下去，他们绞尽脑汁，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不知为何，江帆忽然想起战乱中的那些难民，坚毅的眼神里流出阵阵凄凉。 “你说得好深奥，我听不懂。”桃桃撅着小嘴，眼中充满好奇：“老公，你好像经历过好多事情，给我讲讲好不好。” “不要叫我老公，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江帆目光直视前方，将车速渐渐放慢，缓缓拐进一个公共停车场，停车熄火，拉上手刹车。 “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不叫老公叫什么，更何况你救过我两次，谁会平白无故保护一个女孩呢？”桃桃语气尖锐，散发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叫江帆，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这两次纯属意外的巧合，再有就是，在那种特殊的情况下，没有一个男人会袖手旁观。”挂着一脸微笑，江帆目光炯炯地看着旁边的小妮子：“我们不谈这个话题，现在可以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你要听什么？”感受到一股关切的眼神，桃桃心中暖流直抵心扉，浅梨轻笑，脸颊浮出两个可爱的酒窝，稚嫩白皙的皮肤上幻出两抹红晕，羞伲的样子可爱至极。 “为什么整天厮混不去上学，与那些小流氓勾搭在一起。还有，你似乎对你的mama有偏见。”好奇心促使江帆打探仔细，在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他决计不想让楚楚可人的小妮子低声垂泪。 似乎这些问题直抵痛处，桃桃面色阴沉，紧紧咬着嘴唇，缓缓垂下头。灵动的眼睛眨着半响才轻轻抬起，眼波流转：“除非你答应我不许跟别人讲，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保证不讲，绝对守口如瓶。”江帆竖起三根手指，一脸信誓旦旦。 “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在外面的生意越做越大，回到家里经常和mama吵架生气，那些日子里，mama以泪洗面，年幼的我陪着mama哭个没完没了，后来他们离婚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mama。直到有一天，外婆说mama因气大伤肝，加上身体虚弱，终于……”泪水再次决堤，晶莹的泪水如泉涌，在洁白无瑕的脸蛋上滴落，桃桃抬手擦一把眼泪，继续哽咽着道：“从那以后，每年mama的忌日我都以泪洗面，在mama的墓前深深哀痛，脑子里不停地回忆小时候快乐的时光。我恨爸爸，恨他狠心抛弃mama，恨他无情无义冷漠刻薄。再后来，爸爸娶了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女人回家，我讨厌那个女人，虽然她对我很好，但我还是无时无刻不在想念mama，看着她和爸爸撒娇甜蜜，我心如刀割。爸爸希望我好好学习，将来有一番作为，可我偏偏不这样，逃课贪玩沉迷游戏，只有这样才能报复他。他们见我脾气暴躁，也就放任我自由。情况就是这样，你觉得好笑么？” 静静听完一段冗长的故事，江帆深吸一口气，略有同情地拍拍桃桃的肩膀，轻声抚慰着：“有些事情我们无能无力，大人的世界很深奥，不管怎样，你不应该放弃自己。” 桃桃委屈地泪水轻轻滴落，娇小的头依偎在江帆坚实的肩膀上，似在喃喃自语：“遇见你之后，我觉得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你虽然脾气很坏说话很难听，但在关键时刻，你能挺身而出，义不容辞地保护我。老公，以后你会一直保护桃桃么？” 被感动的江帆第一次没有拒绝如此亲昵的称呼，眼神涣散迷离，泛起一抹浓雾，坚实有力的臂弯紧紧抱着娇小的桃桃，轻声细语道：“桃桃不许哭，就算你被全世界抛弃，别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江帆哥哥在支持你疼爱你，以后无论遇见什么事，不要轻易放弃自己。一个人最重要的价值不是靠别人品评论足，而是通过自身努力证明自己。答应我，好不好？”这句话表面上是对桃桃讲的，实际上更像是对自己的鞭笞鼓励。 “嗯。”像只小猫一样依偎的桃桃轻轻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知是被江帆的话激励还是找到归属感。 毕竟是个豆蔻年华的小女孩，心智尚未成熟，几句安慰的话足以缓和情绪。时间不长，桃桃便欢蹦乱跳起来，飞扬的神采跃然脸上，灵动秀美的眼睛像皓空里璀璨的星辰，跳兔一般的马尾辫不停地飞舞着，车厢里充斥着欢乐的气氛。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算不上救命，起码挽救一颗迷失的幼小童心。此时的江帆也喜上眉梢，与俏皮可爱的桃桃嬉笑不止，乐不可支的二人默契十足，谁也不提回家的事情。实际上，江帆为了缓解小妮子的情绪费尽心机，尽量用生动的语言，妙趣横生的故事讲着深刻的道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拥有一个美好家庭的可贵，同时也为自己即将面对的无滋无味的婚姻深深皱眉。 在一家风味餐厅吃过午饭之后，江帆才驱车送小妮子回家。在家门口，桃桃依依惜别，眼露不舍，娇小白皙的手不停地挥舞着：“老公再见，路上小心！” 江帆略有不悦，撅着嘴假装嗔怒：“叫江帆哥哥，不许胡闹，回家乖乖听话，否则下次不带你玩了。” “知道了。”看着江帆远去的汽车，桃桃嘴里嘟囔着：“哥哥哪有老公长久啊，只有老公才会保护我一辈子，总有一天我要你做我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