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章 火烧博望坡

    049

    周瑜虽感念闻喜高义，但忠臣不事二主的道理，他比旁人更加知道几分，虽有主公孙坚之命，但为他人做稻梁之谋，心中大为不爽。可他就坐在一旁，有心无心听完了郭嘉的策略，心中生出一丝佩服，不想闻喜营中并不全是寻常之人。

    周公瑾端坐在闻喜面前，拱手道：“军师之计虽好，但太过凶险。袁术数倍于我，我若分兵击之，恐未及奇兵后方得手，袁术的前锋已经攻破了邓城。再者，南阳周围强敌环伺，东面曹cao，南面刘表都对南阳虎视眈眈。只要两方有一方加入战团，我军便为鱼rou，再无力角逐天下。以瑜之计，袁术占据宛城，得了贪天好处，袁绍，曹cao之流，定然心生不满。袁术得了豫州，又得南阳，袁绍，曹cao决计不会让袁术好过。主公作壁上观，不需数月，袁术必为袁绍，曹cao所败。届时主公兴兵，拦住袁术去路，一战便可成全功。”

    周瑜越说越起劲，不时的还用目光刺激刺激郭嘉。这好胜的毛病，原来是从小就养成的，日后被孔明气死，怕也不全是诸葛亮的原因。闻喜反观郭嘉，这鬼谋之才，倒也泰然自若。郭嘉的性格不难把握，历史上他长期与二荀，程立，陈宫，董昭这些旷世奇才在一起为曹cao工作。没有这点儿气量，怕是早被气死，如何等得到官渡，黎阳之战？

    不过周瑜的分析确实给了闻喜耳目一新的感觉，思量再三之下，闻喜采用了周瑜之计，一方面这几个月军队扩张太快，又吸纳了张绣的数千兵马，方方面面要磨合，把两支不同的军队，变成一支团结的队伍。

    周瑜走后，闻喜唤来张绣与华雄，从二人的脸上就能看出，他们对闻喜放走孙坚的举动非常不满。华雄直言不讳道：“不喜为何放走孙坚那厮？要知道他前番与张济大战，我们折了多少兵马？”

    张绣道：“我叔父大仇，主公难道忘了吗？！”

    闻喜道：“孙坚对于我们只是夺城小恨，那袁术与我们才是血海深仇。天下大势将变，董卓因孙坚败亡关中。关东联军土崩瓦解，谁都可能成为我们的朋友，谁都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那孙坚私藏传国玉玺，便成众矢之的，惶惶如丧家之犬。我若将他剿灭，那烫手的玉玺就成了我们的丧钟。关东豪强之中，我势力薄弱，南阳还有大半在袁术手里。我必须留下孙坚的命，保邓城一息之安。待天下有变，我们图取南阳，再寻机剿灭袁术。”

    华雄瞠目道：“看来你闻不喜是铁了心自立？太师虽然远在长安，可依然是我华雄的主公！你为自保加入关东联军，我不怪你，如今你全然不把太师放在眼里，是何道理！你全然忘了太师知遇之恩吗？！”

    闻喜笑道：“我的傻大哥，董卓倒行逆施，夜宿龙床，欺凌汉室，jianyin宫女，擅权干政，独霸朝纲，此等天人共戮之徒，我早已与他不共戴天。你既入我营中，就早该有此明悟，难道你还对董贼恋恋不舍？！”

    华雄怒道：“闻不喜！你若再出言诬蔑太师，看我不拧下你的项上人头！”

    闻喜怒道：“华雄！若不是我，你早死在新野城下，淯水之滨。你在我营中也非一两日了，难道你真心看不出，我闻喜还是屈居人下之人吗！”

    华雄手按宝剑，叹气道：“诚如张绣所言，你闻喜也是个反复小人！”

    闻喜眉毛一挑，转向张绣，张绣单膝跪地，将长枪横着身前，对闻喜拜道：“事已至此，我与华雄看来已无法在邓城立足，入城之日，我便看出，你闻喜已经不是太师麾下大将，与关东诸侯无异。我悄悄告诉华雄，华雄说你不是无情之人。换言之，某对董卓所为，也极为不齿。但你闻喜两面三刀，左右逢源，我对你更为不齿。我张绣对天起誓，决计不会再为你闻喜效力。你对我有活命之恩，我此生也不会与你为敌。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张绣话说的明白，华雄看来也是这个意思。二人都将随身的兵器丢在地上，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闻喜哭笑不得，一旁郭嘉却是欲言又止。良久，闻喜叹气道：“你们要走，我不留你，只是这天下之大，你们又能到何处去？”

    张绣沉默不语，华雄向西抱拳道：“取小道直奔长安。”

    闻喜一听，脸色大变，苦道：“兄长，你投奔刘表，投奔曹cao都好。你若回长安，必死无疑。”

    华雄道：“便是太师杀了我，也比留在你这里强一万倍。”

    华雄言之凿凿，闻喜自知已无法挽回，背身摆手道：“你们走吧。”

    华雄，张绣抱拳引兵而去。五千军得而复失，闻喜真是喜忧参半。得了周郎，走了华张二将，算来算去也不知道这买卖是赔了还是赚了。好在周瑜与甘宁年龄相仿，闻喜分出水师交于周瑜统领，甘宁专营他的锦帆营。

    同时，闻喜听从司马朗的建议，施行裁军。邓城，新野二县加起来都不到两万余户，将养上万兵马，太过穷兵黩武。闻喜本想着在新野与淯水之间的平原上实施屯田，却遭到郭嘉与周瑜联名反对。理由是没有战略纵深，而且将士屯田，严重影响战力，单兵素质和cao练阵列都会受到影响。

    经过裁军，闻喜麾下兵马锐减至七千人。

    其中水师二千五百人，辖锦帆营五百人。水师校尉周瑜，锦帆校尉甘宁。

    步军二千五百人，辖射日营五百人。步军牙将黄忠。廖化，裴元绍，李严，胡车儿四将领步军校尉，协助黄忠。

    骑兵两千，都尉文聘。宋宪，魏续辅之。

    郭嘉仍领军师祭酒之职，周瑜，李严兼领军师参议。

    典韦领虎卫校尉，专司近卫闻喜。典韦在各营之中挑选好手，组建虎卫营，约两百人，个个膀大腰圆，力大无穷。闻喜怎么看，心里怎么踏实。

    司马朗为郡丞，陈震为主簿，张机为邓城太守。闻喜自领南阳太守，每日内修政令，演练兵马，发奋图强。

    一日，闻喜与郭嘉，周瑜正在房中议事。典韦大步闯入道：“主公，北方密报。”

    郭嘉接过一看，笑道：“主公，不想真被公瑾言中。袁绍袁术兄弟，因袁绍欲另立新君，二人反目成仇，大战于鲁阳。袁术不敌袁绍，退往豫州去了。”

    闻喜急问道：“宛城！宛城现在在谁手里？”

    典韦道：“信上没说，但传令兵听说，袁术命部将俞涉死守宛城，袁绍占据鲁阳，命上将颜良进攻安众，上将文丑进攻安乐。”

    闻喜拍案骂道：“走了袁术此獠，来了袁绍老狗。欺人太甚。”

    郭嘉道：“安众在邓城以北，安乐在新野以北。袁绍此举意在阻挡我军北上，他好亲领大军围攻宛城。”

    闻喜道：“袁绍好大的胃口，手伸到并州不说，连我的南阳也不放过！奉孝，升帐，老子憋闷了许久，正好提兵会一会袁绍老狗！”

    郭嘉笑道：“主公休慌，某有一计，可让袁绍大军有来无回，南阳全境尽归主公所有。”

    闻喜嬉皮笑脸道：“快讲快讲。”

    郭嘉悠悠道：“颜良文丑虽勇，但袁绍身边还有一只猛虎，主公不如放他出来，在袁绍身后，咬上一口。”

    闻喜指着郭嘉，嘿嘿笑道：“人言你郭奉孝，鬼谋之士。非你提醒，我竟然把曹孟德忘了。待我修书一封，邀曹阿瞒会攻袁绍。”

    郭嘉道：“那我也书信文若，让他劝曹cao出兵。”

    片刻闻喜回神道：“那曹cao同意出兵，打败袁绍，问我索要宛城如何是好？”

    郭嘉笑着看了看周瑜，闻喜和周瑜顿时明白过来，三人哈哈大笑，搞得一旁的典韦，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不知是闻喜的书信起了作用，还是荀彧的进言影响了曹cao。一个月后，曹孟德命上将夏侯惇出颍川进攻襄城，夏侯渊出颖阳进攻嵩山。会当其时，袁绍尚未攻破宛城，接到淳于琼十万火急来报，才知道曹cao截断了他与后方的粮草联系，紧急回师。

    颜良进占安众，屁股都没坐热，就接到了袁绍让他撤退，渡过淯水与文丑汇合的命令。不可一世的颜良，气急败坏的接连木筏，抢渡淯水。被周瑜看准时机，击其半渡。手下死伤大半，颜良仓皇逃入安乐，与文丑汇合。颜良文丑自持勇力，在安乐县稍加休整，又领兵五千来找周瑜报仇。

    沿着淯水找了两天，也没有找到周瑜水师的影子。正欲回师，才听说周瑜水师沿淯水北上，已经袭取了宛城。二将思量一阵，文丑道：“区区闻喜，不过数千兵马，他能攻取宛城，新野邓城一线，必然空虚。”

    颜良点点头，二将南下急攻新野，行至博望坡，正直晚秋，天干物燥，四下火起，又遇东南大风。颜良文丑在滚滚浓烟之中，好容易逃脱而出，回头一看，五千兵马，死的死，逃的逃，还剩下两千不到。还没来得及庆幸，闻喜麾下牙将黄忠突然在山野间出现，一时万箭齐发。颜良文丑自知失策，引残兵逃回鲁阳。幸好鲁阳此时还在袁绍手中，颜良文丑顶着袁绍的臭骂，终于保住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