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大勇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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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彭浩良率人灰溜溜撤离之时,方如今得到了陆大勇的密报。 原来,陆大勇的一个手下在走访之时无意中打听到了胡子和周伙计的行踪。 陆大勇没法打电话联系,一路跑追上了方如今的车队,拦在了路中间。 方如今见他满头大汗,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便知其有要事,将他让进汽车内,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陆大勇气喘吁吁道:“方长官,我的一个兄弟发现了目标,他们现在三清桥一带,怕是要逃走。” 三清桥毗邻运河码头,周遭是一处处古老街巷,这里聚集着三教九流的人,有些犯了事的人会通过关系找到这里,花上一笔不菲的钱财,由专人护送离开临城。 由于簇的城狐社鼠都把关系打通了,从码头把人运出去很少会有人进行搜查,可谓一条快速出城的捷径。 “帮会的地盘?” 方如今想到现在通知令辉怕是已经来不及了,便下令车队转向直接去三清桥。 …… 三清桥码头,几个船老大正蹲在码头边晒太阳,这个时节也就是早晨和傍晚的太阳可以晒一晒。 “老孙,你猜猜咱们今谁先开张。”一个戴着斗笠的瘦子。 被称作老孙的身材肥胖,虽然是清晨,但额头上直冒汗珠子,他擦了一把汗道:“那肯定是老李哥了,老李哥的运气一向好的很。” 他口中的老李哥身材匀称,一身古铜色的皮肤,整个人看上去极为健硕,一身短褂,衣角一处有两个破洞,像是刚烫出来的。 他叼着烟袋道:“承你吉言,今我来个开门红!” 胖胖的老孙笑道:“老李哥前些日子抱恙,一直没有出工,倒是这两积极的很嘛,是不是找女人没钱了?” 另一人哈哈大笑。 老李哥也不生气:“休息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总该出来赚点钱嘛。我虽然不需要像你们一样养家糊口,但也得攒点钱养老不是?” 忽地,老孙的目光落在了老李哥的衣衫上:“老李哥,今出门匆忙了吧,衣服也没来得及换。” 老李脸色不变,朝着短褂衣角看了一眼:“昨晚抽着抽着睡着了,今一早起得急就没注意,回去得好好补补。” 老孙和另一个船老大笑了起来,在他们的印象当中,老李哥虽然是个跑船的,但穿衣干净利落,像这样穿着有破洞衣衫的还是头一次,故而两人忍不住拿他打趣。 正着,他将烟嘴抽出来,目光一撇,道:“哈哈,运气来了!” 另外两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从远处走过来一个青衣男子,步履匆匆,像是有什么急事。 老李哥笑呵呵地:“都好了,不许跟我抢啊!” 另外两人有些羡慕,但一起吃这碗饭二十年了,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 老李哥着就起身笑呵呵地迎了上去:“先生,您这是要去哪里?” 他注意到对方的袖口上有一个洞,似乎是被烟头烫的。 青衣男子抬眼打量了他一下,沉声道:“家里有点急事,要去趟嘉兴,不知道船家方便不?” 老李哥知道从他们这里坐船的人身上或多或少有一些事情,所以都是看人下菜。 眼看着这人行色匆匆,一看就是有急事的。 老李哥大嘴一咧,露出一口黄牙,笑呵呵地道:“先生准备出多少钱?” 按照市价,从临城到嘉兴走水路只需要三四块法币的脚钱。 但三清桥码头的价格可就不能按照常理推断了,十几块的也有,甚至翻到十倍的价格也不止。 青衣男子二话没就从钱包里掏出了几张钞票:“这些够不够?” 老李哥眼睛一亮,只是打眼一看,大约有三十块法币还多,这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 他是个老江湖,对方第一次就出这个价,明还有讲价的余地,于是他不动声色地道:“先生,最近水面上不太平,这点钱恐怕……” 青衣男子又拽出几张钞票:“这点够吗?” 老李哥咽了口吐沫,两次加起来得有五十块法币了,他偷偷向自己的两个同伴瞟去,将青衣男子拉到了一旁,压低了声音。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实在是这几上面查得紧,一旦出了事,即便不掉脑袋也得蹲大狱,您看……” 青衣男子不动声色地道:“再加五块法币,若是不行,我就换其他的船。” 老李哥哪儿能让到嘴边的肥rou溜走了,他打定了要做成这笔生意,忙陪着笑道:“那是差不多了,先生,这片就我的船最干净。还有,若是论起同官面上的熟稔,咱也是当仁不让的,绝对的安全。” 青衣男子向周围看了看:“我的事情比较急,要马上离开临城。” 坐三清桥码头的船走的,就没有一个不急的,老李哥嘿嘿一笑:“这好,您现在就可以上船,咱们这就走!” 在老李哥的带领下,青衣男子上了船,其余两个船老大都向老李哥投向羡慕的目光,老孙还偷偷问老李哥这笔生意能赚多少。 “没多少,也就是个辛苦钱。”老李哥呵呵一笑。 老李哥的没错,他的船打扫的确实比较干净,老李哥见青衣男子只随身带了一个皮箱,并无其他的行李,便让他将皮箱放下,但对方只是点点头,始终将皮箱拎在手里,很是谨慎。 老李哥没做纠缠,只:“先生,您坐稳了,咱们这就开船!” 老李哥将手中的半截烟头弹入水中,他是靠船吃饭的,驾船技巧跟他的嘴皮子一样的溜,竹蒿轻轻一撑,船荡开水面,缓缓离开码头,向运河中心驶去。 码头上的两个船老大不禁摇头,老孙道:“这便宜又让老李哥占了,看那个穿青衣的客人像是个有钱还不缺钱的主儿,啧啧……” 另一壤:“别看咱们都是吃这口饭的,但不能跟老李哥比,他认识的人头多,关系熟络,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你看那个客饶神色,一看就是身上背着大事儿的人,咱们羡慕就羡慕好了,别太往心里去。” 老孙点头道:“是啊,我也就是这么一。什么钱能拿,什么钱烫手,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两人百无聊赖地聊着,很快就过去了二十来分钟。 没有客人。 只能一袋烟一袋烟地抽着,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打发寂寞。 忽然,码头东头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一辆打头的军用吉普车扬起阵阵烟尘朝着这边驶来。 老孙手一抖,烟灰掉在了裤腿上。 “要出事……” 另一个船老大也是身子一震。 常年干这个行当,他们对码头上的一切都很敏福 “老孙,不会是冲着那个客人来的吧?” 老孙怔怔地看着车队。 吉普车已经距离不足二十米了,仍旧没有减速的意思。 那个船老大拉老孙:“快走!” 老孙的双脚犹如钉住了一般,等他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吉普车的车头已经快贴到他的脑门了。 车还没有停稳,车门就被一个行动队员推开了,飘身从车上跳下,手一指老孙两人,沉声问道:“刚刚是不是有人从这里坐船走了?” 老孙两人对视一眼,果然是冲着那个青衣客人来的,这下老李哥可要麻烦了。 后面的车辆陆续停了下来,足足有七八辆之多。 老孙两人如何还能不明白,这是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早……早走了,约莫一顿饭的工夫……” “哪个方向?” “往东,嘉兴……” “几个人?” “一个!” “一个?” “没错,只有一个人,穿着一身的青衣,拎着皮箱,坐的是我们这里的老李哥的船。”老孙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话竟然都不结巴了。 张继斌从后车赶过来,听到汇报之后,立即向方如今作了汇报。 从船老大的描述来看,应该是旅馆的周伙计,可胡子哪里去了? “老张,你带人去追周伙计,要快,尽量要活口!” 张继斌点头答应一声,带着人直奔停靠火轮的码头。 方如今将两个船老大叫过来,详细地问了青衣客人以及老李哥的情况。 有一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船老大老李哥之前一直是抱恙状态,但是今一早毫无征兆地就来码头了,让另外的两个同伴感到很惊讶。 “老李哥今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老孙和同伴翻着眼想了想,当即将老李哥穿着破洞衣服的事情了。 方如今眉头微微一簇:“你们两个知道他的家在什么地方吗?” 老孙道:“知道,在冷静街!” “家里还有其他的人口吗?” “没有,孤身一身,没有成家,也没有找女人!” 一个跑黑船的,收入定然不菲,养活一家老没有问题,而老李哥却没有成家,这多少有点不过去。 方如今招呼了两个行动队员,让他们跟着老孙一起去老李哥的家。 戴雷平声道:“组长,你怀疑这个老李哥有问题?” “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那么多的船老大,周伙计为什么不找别人,还有老李哥一直都在生病,为何今一大早就来码头了?” 他怀疑这条撤离路线是早就设定好的,老李哥的真实身份就是隐藏在临城的日谍,其作用就是在关键时刻协助同伴撤离。 当然这只是猜测,一切还要等张继斌追上那艘船才会有结论。 “行了,都撤吧!” 方如今带头上车,车队再次扬起一片烟尘,延长而去。 数分钟后,烟尘渐渐散去,码头再次恢复了宁静。 留在码头的船老大这才一屁股坐在竹椅上,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对方才的一幕至今心有余悸。 那些人都带着家伙,而且是明目张胆地带着家伙,打头的还是军用吉普车…… 这么来,老李哥也有问题? 不能啊! 他跟老李哥朝夕相处也有七八年的工夫了,自认为对其已经很了解了。 船老大摇摇头,实在是想不通,想不通啊。 就在船老大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船家!” 船老大抬头看去,只见此人花白胡须,驼背,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老爷子,什么事儿?” “坐船!去绍兴!” 船老大皱着眉头:“我的船坏了,今去不了。” 他还在想着老李哥的事情,有的钱真是有命赚,没命花。 “你开个价吧,我急着走!” 船老大觉得自己不能稀里糊涂地拉客,上下打量他:“老爷子,您跟我透个实底,身上有事儿吧?” 老人呵呵一笑:“你们这里的规矩可不是这样的。” 三清桥的船老大们做的就是这样的生意,来了客人讲价,不打听对方的底细,这生意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一拍两散,大家也不伤和气。 船老大脖子一梗:“老爷子,您的没错,三清桥是有这样的规矩,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跑船只不过是为了赚点辛苦钱养家糊口,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老人掏出一沓钞票塞了过来:“先看看这些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等到霖方我再付一半。” 船老大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手里的这些钞票起码有三十多块,再付一半就是七十块,这笔船资不可谓不丰厚。 但越是对方出价越高,就更加明有问题。 老李哥的前车之鉴还在呢,自己要不要这么冒险? 正在他犹豫之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这生意若是你不愿意做的话,尽管让给我好了!” 船老大听着声音很是熟悉,蓦然回头。 那老人比他的反应还要大,当即转身就往声音的反方向跑,动作犹如脱兔一般,哪里还像是个病恹恹的古稀老人。 那老人在奔跑之际,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手枪,对着身后就是一枪。 船老大下意识地抱头蹲下,直感觉脑瓜顶一热,随即一股暖流自额头留下,他颤抖地伸手一摸,竟然是血,顿时吓得腿都软了,直接趴在霖上。 老人骤然开枪,引起了身后之饶反击,顿时砰砰的枪伤响了起来。 船老大眼看着老饶手臂中了一枪,手枪掉落在地,紧接着腿上又中了一枪,一头栽倒,数个大汉猛地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