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劳师兄费心
晚餐很贵，但贵有贵的道理，非常丰盛。 一共四个人，足足十八个菜，其中十三个是大荤菜，剩下的才是蔬菜和汤。 而且，每一道菜的分量都不少，装的比之黄安老家东北同胞的菜盘子还要扎实。 黄安浑身酸软，尤其是两条腿，像是面条一样，肌rou酸胀，胸口难受地像是裂开了一样。 黄安身体虽然痛苦，但是心中可是非常开心的。 现在的痛苦和之前的痛苦不一样。 练武的痛苦，意味着他距离疾病缓解，甚至是恢复，更近了一步。 而之前的痛苦，每疼一次，意味着他的生命又流逝了一秒。 “吃！” 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师傅，大手一挥，抓过馒头就吃了起来。 师傅似乎很忙，黄安今日练了一天的武，师傅早上出了门，下午四点多才回来。 赵家两姐妹也毫不示弱，一副女汉子形象，和她们的爹爹一样，风卷残云。 黄安一时间有点不适应，但很快就被勾起了馋虫，况且同桌三人的吃相太过野蛮，黄安的胃口也大了很多。 武者吃饭，没有多少顾忌。 肚皮填了个九分饱，黄安停住了，师傅和两位师姐还在继续。 黄安也不好先离席，只好坐在椅子上，回忆今日所学五十个动作。 让他难受的是，早上的三十個，他忘了一大半，不过若是手里有书，黄安照着书中的插图，应该能将动作姿势正确地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黄安已经回忆到下午学的第三十七式的动作。 突然。 “晚上有什么打算？” 是师傅。 黄安立马回过神儿来，略一沉吟，直接回道： “弟子身体太过虚弱，今晚怕是难以继续修习，恐过犹不及，伤及根基，明日起不来。故而打算回去就休息。” 听得黄安言语，赵敦本来略有烦躁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 连黄安这般年纪的年轻人，都能有如此心态，他一介铁骨境高手，还能因为区区银子担心吗？ 自己变卖宝贝凑不齐，去抢不就好了吗？ 这满城，哪一个大户人家手里干净了？ 想到这里，赵敦豁然开朗，一直以来困扰他的问题得到解决。 他冲着黄安赞许地点了点头，赞道： “不错，今日你练得不错，这种练武的心态也很不错。我们武者练武，最重要的是什么？” 师傅一抹嘴角，笑意盈盈地看着黄安，心中满意，有心教导。 黄安眼珠一转，试探道： “银子？” “噗嗤！” 话音刚落，两位师姐就喷饭了，捂着嘴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小财迷似乎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赵颜嗔怪地看了黄安一眼，也低下头憋笑。 同样的问题，爹爹问过那么多师弟，就黄师弟的回答最为离谱。 但细细想来，也就黄师弟的回答最为正确。 本想装一下师傅派头的赵敦，被黄安的回答噎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可又不好反驳，只好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解释道： “我们武者练武，最重要的除了银子之外，还有持之以恒的努力。这个也最为重要。你虽然年纪大了些，但若是以今日心态练武，坚持下去，病症必然能除，以后也能和一个正常人一样了，娶妻生子，皆是可以的。” 黄安起身，郑重谢道： “多谢师傅教诲，今后弟子也必如今日一般，不敢松懈半分。” 和赵家父女三人交谈了大概半个小时，主要说些今日黄安的表现，之后赵敦就将黄安打发回去休息了。 黄安今日太过疲劳，回去之后连烧水洗澡的力气都没了。 挣扎着烧了一桶水，擦了身上的汗之后，黄安将自己扔到床上，直接睡了过去。 黄安果然和在饭桌上说的一样，每日都坚持习武，从早上六点起，下午六点歇息，然后第二日依旧如此。 一连三天，终于从赵师姐处，将整个龟字锻身法的一百零八个动作，全部学会。 而黄安的身体，在这个不断练习的过程中，也逐渐适应了下来。 虽然每日习武结束，身体依旧酸痛无比，但黄安喝过一轮五脏汤，加上尽可能维持的五脏呼吸法，使得他现在就向一块海绵。 看着弱到随时倒在地上，但挤一挤，还是能挤出点力气，继续锻炼下去。 一百零八个动作是在下午三点全部学完的，学完后，黄安和赵颜都长舒了一口气。 二人歇息一会儿，黄安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额头上的汗水也消散了不少，然后又央求师姐和自己城主府买归元汤。 黄安虽然是赵家武馆的弟子，也入了武馆的弟子名册，但城主府可不管，或者说朝廷可不会管。 黄安要买归元汤练武，只能叫自己的师傅，或者两位师姐陪同前来。 赵颜自然是满口答应，黄师弟可是大主顾，她收了银子，自然要服务到位。 而且黄师弟也是爹爹的救命恩人，哪怕没有银子，她也会带着黄安去。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武馆大门，走了还不到两分钟，面色都凝重了不少，眉头更是紧紧皱起。 “城内这几日有强贼出没，仗着武道修为高深，竟强抢了十一二家，掠去上万两银子，还死了七八个人。” 这就是黄安和赵颜两人听到的消息。 整个丰安城因为这件事，变得风声鹤唳。 大户人家一个个慌乱求助城主府，可城主府李家也不好过，竟然也遭了贼。 整个城南李家大院，被翻了一大半，抢去的银子据说有上万两之多。 如今的丰安城内本就不多的守军，全部被安排到城南李家巡逻去了，哪里还能分给城内的大户人家？ 这些人家无奈，打算求助城内的两个武馆，可是当天夜里，连杨家武馆也被抢了。 得，连杨家武馆都被抢了，找武馆弟子也没用了。 这些人家，只好各显神通，挖坑埋银子，分散藏银子，各种手段可是用尽了。 可时不时爆出来的惨案，还是让他们心惊胆战。 不过，和城内大户人家相比，普通的老百姓倒是兴奋得紧。 似乎那强贼看不上他们的三瓜两枣，也没有对他们出过手，故而现在倒是看起了热闹。 仇富本就是平常底层民众的心态，如今遭殃的还是为富不仁的大户人家，他们现在岂能不兴奋。 整个大街小巷，都议论着这件事情，黄安和赵颜三日没有出门，日日习武不坠，竟然不知道此事。 “怎么办？师姐？” 黄安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为人谨慎，不想在这种关头冒险，可是又舍不得放弃归元汤。 自己这几天能坚持下来，归元汤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黄安的时间宝贵，归元汤是必要要买的。 赵颜眉头轻皱，看了看黄安，又看了看街道上的行人脸上的笑脸，一咬牙，决心道： “走，去买。” 二人一路走到城主府，发现城主府外的兵丁少了许多，郭四郎所在的院子周围，倒是有三队披甲士兵围着。 两人对视一眼，入内顺利买到了归元汤。 两人买到就走，毫不停留。 顺利回到武馆后，黄安喝下归元汤，然后开始正式试着将所有动作连接起来。 赵颜这几天教导黄安，嘴皮子都说干了，能教的都教了，暂时也没她什么事儿了，故而给黄安打了个招呼后，就去找爹爹去了。 父女两似乎有什么事情在商量。 黄安现在已经将所有的动作记熟练了，闭眼回忆动作顺序、细节，不知过了多久，黄安终于动了。 一连顺利打出五个动作，还很顺利，黄安心中喜悦，只觉得自己天赋不错。 但转眼就被卡在第七个动作上面了。 心中无奈，黄安僵硬的大腿，重新开始。 在这种的刻苦，或者说痛苦锻炼中，时间过得很慢，不一会儿黄安就气喘吁吁地半蹲在地上，气喘如牛。 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就要裂了。 原来单独摆弄动作，还不是最吃力的，等动作连贯起来，黄安根本无法坚持这么久。 怪不得师姐说要两三年才行，连贯起来的动作，才是龟字锻身法真正的奥妙，也是其正式发挥作用的时候。 而且，为了摆弄这些动作，黄安连五脏呼吸法都停了。 他现在根本做不到一心二用。 他打算等自己将龟字锻身法练习熟练之后，再将五脏呼吸法融合进来。 难怪庞师兄练了十年也没练出点东西，黄安心中感叹。 可是，人就是经不起念叨。 突然。 “呵呵！” 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黄安抬起头来，应声看去。 竟然是庞师兄。 他抱着双臂，一脸阴沉地看着自己。 黄安眉头轻皱，这庞汉吃火药了？ 他没理会，低下脑袋继续大口喘气，想要快些恢复体力，好继续习练。 累的要死，谁愿意追究外人为何摆着一张臭脸？ 庞汉本就对黄安心存嫉妒，如今见这病鬼不理自己，又瞥见黄安放在一旁的黑罐子，那是装庞汉梦寐以求，一年只能吃一次的归元汤的罐子！ 庞汉认出来了，不知是不是被刺激到了，顿时大怒。 脸上表情却又猛地一变，哈哈一笑，咧嘴咬牙讥讽。 “放弃吧，你的身体太过虚弱，何苦浪费银两，受此苦难？” 为了重开武道之门，他这几日每日都去求师傅，可师傅依旧不松口。 庞汉郁郁之气愈深，此刻又被拒绝，恰好见黄安这病鬼依旧在半死不活地练武，又想起了当日见到的那刺眼的银子。 这该死的病鬼，为何有那么多银子，而他庞汉却掏不出来，还要低三下四的数次求人？ 就算他跪下了，师傅仍旧不松口。 黄安嘴角扯了扯，呛声道： “庞师兄管好自己就好，师弟的事情，不劳师兄费心！” 说完，便不再理会庞汉。 他只在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我生如蝼蚁，命若浮萍，也敢以命搏天，岂有闭目等死之理？” 这大师兄为人太过小气，喜怒无常，有白眼狼之相，日后若是见到，当要小心为事。 见黄安用屁股对着自己，庞汉气急，可是周围师弟们都看着，他也不好再过分，免得惹得师傅不快。 冷哼一声，庞汉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