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列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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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巨龙还没等接复它的头颅,其几百米长躯骤然拦腰断开,再变为两截。然后是——三截、四截、五截…… 马鸿宇彻底傻了。 从铁龙可以断首再续的属性看,瞬发神具狂铁龙的能力应该不会只限于单体cao控,所以即使我将铁龙锯为两段,理论上应该可以造就两条铁龙才对,但显然马鸿宇慌了,或者因为从来没有人将他的宝贝弄得这般狼狈而耽误了他对该神具技能的开发。 他的思维仍然停留在将这列火车接续成完整的铁龙,把目标限定在“恢复原状”上。他似乎从未考虑过同时控制两条铁龙,所以处于“活”的状态的始终只有相对较长的一截罢了。 而那两条形同虚设的轨蟒,马鸿宇干脆放弃了cao控,让其纠织在一起变成了巨大的鸟窝状的东西。 正如刘立涛所预言的,接下来我变成了一只大蜘蛛,只有上半身保持着人形,被八根修长的蛛脚挺在半空。 一张巨大的蛛网从天而降,罩在了马鸿宇身上,当蛛网再次展开时,这个已经被吓傻了的大胡子被牢牢地定在了半空。构成这张蛛网的蛛丝,每条都有火腿肠那么粗,粘性更是我跟胖子开玩笑时射出的蛛丝的百倍。 面目全非的铁龙终于停止了摆动。 “你……你是灵宠会的……”马鸿宇惊骇地望着我。 我收起蛛脚,背上伸出两对透明的膜质翅,带着我嗡的一下升至与马鸿宇相同的高度。 “你输了。”我对他说。 “列车长——潘峰毅——你他妈看我笑话吗!”马鸿宇声嘶力竭地喊。 列车长坐在远处一动不动,仿佛是个聋子。 马鸿宇不甘心,持续不断地咒骂着,言辞越来越不堪。 然而,——没有效果。 “放弃吧。”我以戏谑的口吻说。 “我拒绝……” 蛛网上的马鸿宇忽然面露狠色,平伸在两侧的双臂拼命挣扎,那只带着妖柔控的右手的手指剧烈地舞蹈着。 咔——铁龙的一根龙须突然脱落,化作一条轨蟒向刘立涛和秦萤的方向游去。 而我那两个朋友虽然意识到了这突发的变故,却仍然瞪大双眼摆出一副等待奇迹发生的样子。 “你找死!”我勃然大怒,从身后(我不想说那个部位实际上叫做屁股)弹出一条蝎尾,绕过我的身体,将尖端略弯的毒刺插入马鸿宇的胸膛。 他胸前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肿起,双眼发直,脸色变青,呼吸越来越急促。 那条轨蟒在主人被刺的瞬间就失去控制掉落在地上,距离刘立涛和秦萤仅剩下几米远。两个幸存者夸张地长出一口气。 “呵……呵……权智行……你永远也……别想……抢走倩倩……呵……即使在……另一个世界……我仍然会……捷足……先登……呵……咳咳……咳……” 马鸿宇使出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这些话,然后脑袋一歪,心衰而死。不知他的御金之星能力会传递到哪个人的身上…… 我的右手腕内侧,一个金色的数字“2”一闪即逝。 第二个容器名额! 不远处的火车残骸上,一道红光流过,从车头内部飞出一只龙形的钥匙扣——上面还挂着一枚普通的火车钥匙——落到了我手里。 瞬发神具狂铁龙! “我杀人了……”望着这件难得的武器,我的心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被茫然和失落占据。 香尺却道:“他不死,您的朋友就得死。主人不要忘了,他可是导致上千人死亡的罪魁祸首!人间的法律不是基于所谓的公平正义而建立的吗?对于普通民众来讲,这个人举手投足之间就可抹杀千条生命,早已突破了法律约束的前提,他已经不是‘人’了。恕我直言,您也不该自视为‘人’了,这是毫无意义的‘理性’束缚。且不说他的武力冒犯,单就其对主人言语不敬,就可赐他一死。而且香尺有一事不解,以主人现在的能力,杀他一招即可,何必大费周章?” “我不过是对那条龙感兴趣……” 香尺对人类的生存状态及价值观念的冷漠我已习以为常,我虽不赞同,也懒得反驳。不过她能套用世俗规则来劝慰我,倒是体贴入微。 从马鸿宇的右手上取下妖柔控,我缓缓地落回地面,恢复人形。破损的衣服神奇地自行修复。 没有理会远处欢呼雀跃的刘立涛和秦萤,我径直走到列车长面前。 这个叫潘峰毅的男人也站起身来,镇定地直视着我。 我背对着月亮,即使排除视觉能力的优越性,他的脸也比我的脸显露得更为清晰。 这是个长相可以用慈祥来形容的中年男子,脑袋、身体都趋于圆实,浑身上下不见任何棱角。 假如不是“容器”的话,你会产生在任何人群密集的地方都会见到他的错觉。 是的,如此平凡而气质内敛的相貌。 “我杀了你的朋友。”我说。 “他不是我的朋友,最多,只能算同事。”潘峰毅平静地回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 “就算是同事,也比陌生人要亲近些吧。但你没有出手,——无论是他与权智行对决的时候,还是与我交手的时候,甚至他向你求救的时候。” 列车长微微一笑:“说实话,我不赞成他的为人之道。如果非要给出一个感情之外的理由的话,那就是你带给我的不确定性——假如你不参与,马鸿宇一个人完全有把握战胜权智行,我出手也是多余;假如你参与进来,我却没有把握打赢你。能从处于变形中的铁龙内带出人来,——至少我是做不到。所以为了表明我的立场,刚才你与马鸿宇对决时,我既没有帮忙,也没有趁机伤害你的朋友。我亲眼见证了仅仅用几种普通的虫化神具,就轻而易举地打败了使用强悍的瞬发神具的‘属器’的精彩战例,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我深深地为自己选择中立而感到庆幸。” “……” 此人绝对比马鸿宇危险一百倍! “还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他已经转身欲走,却又回过头来说,“狂铁龙是不祥之物,一年之内多次易主,它的每一任主人下场都很凄惨。——希望你是最后一任。” 列车长沿着火车道的方向远去,仿佛被漆黑的秋夜吞噬。 这是个我看不透的人,当然我不是指他的躯体。 他是“容器”,但他的能力源属还无从辨别,他身上携带着一件令人印象深刻的神具,——之所以说印象深刻并非是我洞悉了它的性质,而是它的承载器物,竟是他的一块头骨。被他的帽子遮挡的后脑偏上部位,有一块茶杯盖大小的头骨是金属补嵌的,想必曾经头部受过严重的伤。 手术的时候植入神具的做法并不稀奇,贾元宝就是通过给赵诚洗牙将其一颗牙齿变成神具的。 我真正在意的,是他在旁观两场决斗时表现出来的冷静和淡然。 那就像是棋坛大师在盛夏旁晚的树荫下看了一局棋,虽然看得津津有味却保持着极好的棋品和修养。 他的温文尔雅和澹泊寡欲中隐藏着一种深沉和狡狯,这绝对是那种深谋而后动,不出手则已,出手不留情的狠厉角色。 从他对瞬发神具﹒狂铁龙的了解,也可看出他的不凡,只是他对我的忠告是出于什么目的? “狂铁龙是不祥之物,一年之内多次易主,它的每一任主人下场都很凄惨。——希望你是最后一任。” ——是善意的提示,还是变相的警告? 我预感到将来还会见到他。 我的预感向来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