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遁具沉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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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豪穿着一身迷彩服，脚下的鞋也是部队的，非常适合战斗。徐海龙就不行了，西裤和皮鞋都承受不了剧烈的运动。 所以他对“兵鬼”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家换身衣服，离这儿不远。” “好！”顾豪的脸上露出明朗的笑容。 徐海龙走后，顾豪坐在台球案子上，百无聊赖地活动着右手的五根手指，完全把我和田小梦当成了空气。 我以幻术传声给田小梦说：“可以肯定，他不是‘容器’，而是‘神具者’，他的神具就是脖子上挂的金属十字架。” 田小梦诧异地望着我，我这才意识到那件神具并没有显露在外，她根本看不到，——这不等于告诉她我会透视了么…… “我对神具有一种特殊的感应。”我赶紧补充道。 她这才露出释然的表情。 忽然，顾豪全身绷紧，快步向窗边移去。 “妈的，徐海龙……”他向窗外望了一眼，咬牙切齿地说。 我集中耳力，听见有十多人从不同方向朝这里聚拢，步伐稳健而轻快，节奏整齐划一，可见训练有素。尽管他们很小心，却仍被特种兵出身的顾豪及时发现。 来的应该是田小梦所谓的“后援”，或者叫A计划的执行小组。显然顾豪误以为是徐海龙报了警。 他大步逼近我和田小梦，双目迸起红线，哑着嗓子低吼道：“滚出去！” 我拉起田小梦跑出门外，立刻就有几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闯进屋里，同时三个窗口的玻璃都被彻底敲碎，填补上一个个黑漆漆的枪口。 “蹲下！” “不许动！” “手放脑后！” 接着室内传出短促的搏斗声和两声枪响，然后是异口同声的惊呼。 田小梦迅速返回屋内，却不见了顾豪的身影。 “人呢？” 一个黑衣人指着主厅中间的水泥地面，瞪大了眼睛艰难地回答道：“下、下去了……” 他确实难以置信，更无法解释，一个大活人被团团围住，明明插翅难飞的，却突然鬼魅一般沉入地底，就像一个铅球陷入了沼泽。现在那个位置早已恢复如初，坚实的水泥地面看不出任何端倪，唯有目标完全消失的那一刻留下的转瞬即逝的涟漪印在了每个目击者的脑海中……。 “你们撤吧。”田小梦冷静地说。 那黑衣人敬了个礼，带着十多人走了。 田小梦回头望着我，希望我能给出答案。 我按照香尺提供的信息解释道：“那是御土之珠的遁地之术，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使用的是神具沉迁！可以几乎不留痕迹地在地底的土石中穿行，——难怪他能离开基地。好在他的目的在于找海龙较量，暂时应该不会危及旁人。” “没那么简单……”田小梦眉峰紧锁，“他刚才气急败坏地离去，一定认为徐海龙出卖了他，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既然他还会回来，我们就一直守着海龙，不怕他不露面。” “看来只能把徐海龙卷进来了。” “根据顾豪所说，海龙可能有惊人的潜质，这倒使我萌生了一个想法，——吸纳海龙加入神协！他们二人的交手，不妨当做一次测试，正好让我们看看海龙的实力。” “会不会太冒险了……” “没问题，必要时我会插手的。”我当然不能看着自己人吃亏。 “好吧……还有件事令人担忧，那件可以遁地的神具是谁带入基地的？能够秘密潜入基地的人，一定也具备这种地底穿行的能力，他的目的是什么？顾豪的出逃是个人行为，还是有幕后主使……” 我分析道：“据我所知，御土之珠的‘主器’是破器天团的重要成员，那是一个可以与容联抗衡的庞大的组织。不过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否为破器天团还不能确定，毕竟‘容器’力量的传承有一定的随机性，‘神具’的属性更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这时徐海龙换了一身运动服返回，看着破损的窗口和满室的狼藉，惊道：“怎么回事？那帮兔崽子又回来了？” 我摇了摇头。 “我同学呢？”他发现顾豪没在屋。 田小梦向徐海龙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您好，徐大哥，我叫田小梦，是成峰的朋友，我们曾经见过。” 徐海龙面带疑惑地跟她握手，说：“我记得你，你是警察。” “我这次来是想请您配合警方抓捕顾豪。”田小梦单刀直入地说。 “抓捕顾豪？他怎么了？” “他做了逃兵。” “不可能……”这是徐海龙的第一反应。 田小梦道：“事实如此，只不过他逃出来不是因为吃不了苦，也不是怕死，而是为了找你决胜负。这是他亲口说的，我认为可信。” “他人呢？” “刚才我们的人对他采取行动，被他逃了。不过打碎的玻璃和其他损失，我来赔偿。” “那、那都没事，我还是有点儿想不明白，他真的做了逃兵？他为什么不请假？还至于偷跑出来吗？” “不管怎么说，他违反了纪律，就要接受处罚。他多半还会回来找你，所以希望你能跟我们合作，不能让他逃走第二次。” 徐海龙点点头：“那行，但他是条汉子，这次跑出来也是为了我，那么……您看这样行不，让我跟他一对一比一场，分出胜负之后，他也就满足了，那时候你要带他走，估计他就不会反抗了。” “可以，”田小梦说，“你有把握赢他吗？” 徐海龙一笑：“赢啥呀，我这点儿功夫早都荒废了，让他打一顿，把心里的疙瘩解开就得了！” “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我问。 徐海龙说：“成子，刚才田警官不也说了么，警方对他实施抓捕都被他逃脱了，我看这里的状况，应该来了不少人吧，这么多人都抓不住他，足见他的实力不是一般的强啊！那叫特种兵，咱哪比得了哇！” “有些事你可能还不清楚，”我说，“顾豪能够在警方的包围下逃逸，靠的不是武力，而是特殊能力。” “有多特殊？难道还能土遁喽！”徐海龙笑道。 我和田小梦都笑了。 “你说对了，就是土遁。”我尽量恢复严肃，加重了语气。 “啊？” 徐海龙的惊讶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于是田小梦说：“我们换个地方详谈。” “那就上我家吧！” 徐海龙的家距离台球厅不足百米，沿着侧面的胡同往里走几步就到了。进大院之前，我回头望向台球厅旁边的地底，看见顾豪蹲伏在距地面两米左右的地方，如石人般一动不动。 真想过去吓唬他一下！ 徐海龙的日子过得不错，新房大院，装修简约而雅致，现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妻子张云曦上班未回，孩子送幼儿园去了。 “你刚才说，他竟然学会了法术？”在屋里，徐海龙为我们沏了茶，脸上仍带着不以为然的笑。 “是特殊能力，说法术也行，要是这样好理解的话。总之他手里有一件法宝，拿着它就能在地底穿行。我们习惯管这种东西叫做‘神具’。他就是利用这件神具离开了部队，来到这里，并且逃脱了警方的围捕。”我说。 “你们亲眼看见了？”徐海龙笑着把目光转向田小梦，“你也这么认为？一件能让人土遁的法宝，这东西要是存在，考古队得省多少力气，地质勘探也方便多了，那防盗门也不用生产了……” 田小梦无可奈何，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用事实说话。 我只好启动瞬发神具狂铁龙，遥控着台球厅对面的丰田车驶进胡同，穿过徐家的大门，停在了院子里。 “这谁呀？”徐海龙走出屋子，看到了一辆空车。 “怎么样？我的车。”我问。 “嚯！无人驾驶技术？我知道许多国家都在研究这个，已经这么成熟了么？”徐海龙打量着这辆外观上毫无特别之处的轿车。 “是神具赋予的特殊能力，”我再次强调，“不只是车，只要是金属，我都可以施加影响！” 我一抬手，院子里的两把铁锨、一个扳手和一辆摩托车立即离地一尺，进入悬浮状态。 这下徐海龙脸色大变，他所认为的无稽之谈竟然如此真实地展现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回到屋里，他有些激动：“成子，我不是做梦吧……这玩意真存在呀！你有法宝，顾豪也有，你们都从哪儿弄来的？” 我笑道：“这个以后再说，现在你信了？” “信了！” “那么我告诉你，顾豪随时都可能从地底下冒出来，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向台球厅的方向望了一眼，顾豪已经彻底失去了踪影。 “靠，他都能土遁了，还找我比个六哇！这不玩我呢么……”徐海龙苦笑道。 “如果他真是为了与你决斗而逃出来的，他就不会对你使用神具的力量。说实话，我们对他的神具能力毫无办法，只有通过你，才可能对他施行有效控制，所以你要尽可能凭实力将他制服，这是最理想的办法。”田小梦说。 “好吧，我尽力。那个……”他的眼睛放出异样的神采，对我说，“成子，你的法宝……能不能让我看看？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我想起田小梦初次尝试使用狂铁龙时的情景，斟酌再三，把神具火之啸递给了他。 “这不曲别针儿么？”徐海龙拿着神具皱起了眉头。 我说：“握在手心，感应它的力量，然后试着创造出一把火焰之剑，注意控制火候。” “喔——哇——”随着徐海龙发自内心的惊呼，他紧攥的拳头上果然冒出一把火焰尖锋，一尺，两尺，三尺…… “可以了。”我提醒道，“别把你家房子点着了！” 他缓缓将这柄火焰剑挥动了几下，不知是激动的还是被火光映的，满脸通红。 “这要是用来烤羊rou串儿……” “那瞬间就得糊！”我接道。 在意念的cao控下，火焰剑逐渐缩短，最后嗤的一声灭了。他用两根手指捏着那枚回形针，睁大眼睛仔细端详着：“这也太神了……” 反复尝试了几次后，他才恋恋不舍地将火之啸还给我。 “真好，啥时候给我也弄一个呀！” 我说：“没问题。只不过，神具的使用是有代价的，你没感觉到疲惫吗？” 徐海龙活动活动四肢：“没有啊，挺好的！” “看来你的体能和精神力都非常强悍，要是体质较弱或意志不坚的人，恐怕刚才那几下尝试就得虚脱。” 想想李宝胜，用一次引步铃都要大病一场。 “还是保险起见……”田小梦伸出右手以掌心对着徐海龙的脸，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光闪耀了一下，后者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哎？浑身一下就轻松了！”徐海龙惊讶地看着田小梦，“我知道了，这也是法宝！对不对？” “是神具。”田小梦微笑着。 “警察也用神具？” “不，我是个特例，因为我除了警察之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神协成员。”田小梦说，“这件事情过后，如果你感兴趣，也可以加入神协，到时候你将接触到隐藏在世间的另一个世界。” “太让人期待了！” 我说：“对了，顾豪提到的，你在某种狂暴的状态下会变得很可怕，是真的么？” 就在这时，徐海龙的手机响了，以我的耳力自然将里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是顾豪。 “徐海龙，我没想到你是个两面三刀的人，我为你而来，你却暗中报了警！” “我没有！”徐海龙分辨道。 “不用解释，你报没报警也无关紧要，我现在只要你跟我堂堂正正地比一把！地点在西山废弃的煤矿工地，你一个人来，现在就来！别让我失望，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好，我马上过去。”徐海龙挂掉电话，看了看我和田小梦。 “祝你好运！”我拍拍他的肩膀。 “他让我一个人去。” “你先走，我们随后就到，不会让他发现的。” “好！”徐海龙点点头，出去骑上摩托车走了。 “在哪儿？”田小梦问我，——由于电话声音小，加上顾豪的嘶哑嗓音，她并没听清刚才的通话内容。 “一个废矿工地，我们走！”我向西面山区眺望了一下，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 山坳间荒凉的废矿区里，破陋不堪的工棚摇摇欲倒，七八辆矿车零星散布，断损的铁轨犹如遭了虐杀的蚯蚓，到处是煤渣、废矿石以及各种垃圾，工地中央耸立着数十米高的井架，一个人被拇指粗的绳索紧紧地绑在井架顶端的钢架上，于寒风中乱发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