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隔绝禁锢

    “丁玄想告诉我什么？”

    “首先他委托我向您转达敬意。”

    “这一点你做的不是很好。”

    “呃……的确，如有冒犯，请您原谅。”

    “说重点。”

    我坐在神幻未来宫主体建筑楼顶，进行着如同自言自语般的对话，——我和K通过同一个身体的语言功能传递信息。

    在控制我身体的尝试失败后，K对我这张“皮”也死心了。我放任K的掣魂绣在我身上施加牵纵连接，但除了在我许可的情况下进行语言表达外，他做不到任何事，哪怕是牵动我一条眉毛。

    “丁先生将于今年上半年应邀与容联的宁志娜举行一次会谈，具体时间和地点待定，参加人数已经达成共识，双方只能各带一人。据我们测算，宁志娜有87%的几率带您前往。所以……”

    “丁玄希望我跟他合作。”

    “丁先生让我转告您，宁志娜是个危险的女人，心机很深，不可相信，这次会谈很可能是她创造的一个获得御幻之眼能力的杀局。”

    “我不过是御幻之眼的‘属器’，她杀了我就能获得御幻之眼的能力？”

    “如果是宁志娜的话，并非没有可能，她是个天才，在御势之瞳对‘容器’力量传承规则的影响方面，她能做到什么地步谁也不知道。但您必须清楚，如果会谈失败引发对决，即使她与您联手，也未必杀得了丁先生，所以这次会谈的目的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就算真的杀死了丁先生，她也绝不会把御界之标的‘主器’资格和能力拱手相让，所以无论她对您许以何种好处，都不过是空头支票。我们分析，她目前迫切想得到的，其实是御幻之眼的能力。以御势之瞳‘主器’之身，兼具御幻之眼‘属器’之能，两种神力之源的融合将使她获得足以压制破器天团的力量。这就是她对您如此感兴趣的原因。”

    “足以压制破器天团的力量，是什么？”

    “时停。”

    “什么！你是说……御势之瞳和御幻之眼产生交集，就能催生出‘时停’之术？”我吃了一惊，这句话同时也是问香尺，因为我唯一见过的一次时间凝固就出自她手。

    香尺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虽然未经证实，但可能性极大。”K解释道，“御势之瞳掌控势能变化，甚至能凌驾于时间之上，进行信息追溯和局部时返，但仍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时间冻结。而御幻之眼的虚化能力为抵消这种永动之势提供了可能。她怎么能不动心呢？一个能令时间停止的人，几乎是无敌的。这是多么大的诱惑！那么这次会谈的真正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丁玄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

    “不管您帮助哪一方，宁志娜和丁先生都没那么容易被杀，所以丁先生只是让我提醒您，一定要提防宁志娜，以免为人作嫁。”

    “我还以为丁玄希望我临阵倒戈，助他除掉宁志娜。”

    “这个……丁先生没这么说。他说，如果届时您随同宁志娜出席会谈，要怎么做是您的自由。”

    这算是破器天团对我示好么？

    还是一种挑拨离间的手段？

    不过K所说的可信度很大，连我自己也不信宁志娜许给我的好处会兑现。

    而丁玄只是传达了一种善意，对我没有任何要求或请求。

    “丁先生的口信传达完毕，我的任务也完成了。”K为这次对话做了结语，言外之意，他该走了，想让我为他找一张“皮”以供转移。

    但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条连接破器天团的线，我怎么能让它断掉呢！

    于是我故意装糊涂：“辛苦。”

    “那么……您能不能帮我……找个活体……”他终于把话挑明了，“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那一条狗、一只鸟也行！”

    “难得来一次，不要急着走。我这张‘皮’虽然不如殷作恒的身体理想，好歹也能为你的掣魂绣提供永久性的栖身之所。”我冷冷地说。

    “你……你想囚禁我！”K的语气里充满恐惧。

    “我神协岂是你想来就来、想闹就闹、想走就走的地方！留你一段时日，给你个教训，什么时候我高兴了，自然会放你走。”

    “等等，成先生！喂……”K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但我的神幻体控制力陡然增强，抹杀了他的牵纵企图，并剥夺了他的话语权。

    现在K的掣魂绣就在我胸前，那卡通人的周围被我以虚化之术圈隔成皮肤的孤岛，其左手延伸出的五条细线也被我以虚化之术切断，就好像小鸟被关进了笼子，只不过笼中鸟还可以鸣叫，他却连叫都叫不出，——死不了，能思考，但无法作为。没有我的授权，K想与我建立沟通都做不到。

    这种虚化囚禁对于施展二维牵纵术的人来说，一定比毁了掣魂绣更令他闹心吧！那样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示警也好，传话也罢，即便不是破器天团的成员亲自前来，也要讲规矩、懂礼貌才行。K的所作所为摆明了没把我放在眼里嘛，想试探我，——那是要付出代价滴！

    “会谈的事，你有什么看法？”我问香尺。

    “属下愚见，应该先灭宁志娜。正如K所说，御幻之眼和御势之瞳相融合产生的力量足以压制破器天团，只要吞噬了宁志娜，丁玄便不足为虑。”

    “那就意味着我、甚至整个神协叛出容联。”

    “主人，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即将到来的‘容器’时代，都是实力决定一切。不管破器天团和容联的会谈结果怎样，‘容器’领域都只能接受。恕属下直言，假如主人在这一役中被宁志娜暗算致死，事后宁志娜一定会隐瞒事实真相，给包括神协在内的容联系统一个合情合理的交代。即使破器天团曝出实情，也会因为阵营的对立而被认为是造谣中伤。这一点宁志娜能利用，您也一样。所以，这是吞噬御势之瞳的绝佳契机！”

    “如果被丁玄抢了先，夺走了御势之瞳怎么办？”

    “作为高级‘主器’，宁志娜和丁玄都没那么容易被杀死，而作为御势之瞳的‘主器’，在临死的一刻，多半会做出倾向于您的选择。在这种情况下，丁玄怎么争得过主人呢！”

    “还有一种可能，是我最担心的，那就是——如果他们联手对付我呢？”

    香尺沉默良久，才道：“那主人就只有逃跑了。”

    “没有胜算吗？”

    “如果这场会谈是专门针对主人的陷阱，那么主人很可能要面临三个‘主器’的围杀，在属下看来，真的没有取胜的把握。”

    “当米修尔和宁志娜制作临界神具颜回时，你曾建议我出手，那时你认为胜券在握，这次却不行。由此可见，我的实力可以战胜两个‘主器’，但三个‘主器’就不行。”

    “主人误会了，与‘主器’数量无关，只要不是御势之瞳和御界之标联手，主人面对多少‘主器’都不在话下。”

    “你的意思是，宁志娜和丁玄联手能对我产生极大的威胁。”

    “御幻之眼、御势之瞳和御界之标，任意两两组合都可能有效压制第三方，所以丁玄此番传口信也可能是顾忌宁志娜与您联手而采取的离间之计。”

    “御势之瞳和御界之标融合，能衍生什么样的能力？”

    “时空转换。可以想见，这种能力足以改变历史，或者说，足以改变任何人的命运。但对于宁志娜和丁玄来说，相互之间的吞噬难度太大，所以首先争取或吞噬尚处于初级阶段的御幻之眼，就成为他们主宰‘容器’世界的先决条件。”

    “所以你的建议是，先灭宁志娜……为什么不是丁玄？吞噬丁玄之后再对付宁志娜不也一样么？”

    “不一样，难度有差别，丁玄的能力是空间支配术，逃跑的本领恐怕不在主人之下，所以，宁志娜才是首选。”

    “你说得对。”

    我回到1号测试厅。

    厅内的摆设恢复原样，四位考官各就各位。除了陈瑜和何日旭留在休息室，其他人都出现在旁观席上，包括尚未痊愈的冯羽、王贤左，以及面试者尤丹、孙阳，大家似乎都在等我。

    “怎么样了？”刘立涛第一时间起身问道。

    我微笑着回答：“没事了，刚才我给了那小子一个小小的惩戒，咱们继续吧！”

    胖子这才放心落座。

    我在旁观席的末端坐下来。挨着我的王贤左看着我道：“说实话，刚才我真替你担心！”

    我感激地说：“让您费心了！今天多亏您仗义相助，我代表神协向您表示感谢！”

    王贤左摆摆手：“这套废话刚才刘主席已经说过一遍了，我受之有愧，毕竟我原本是来找茬儿的，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只不过，就这么放走了K那个家伙，太便宜他了！”

    我向老先生挤了下眼睛，附耳道：“我什么时候说把他放走了？”

    王贤左面露喜色，撇着嘴伸出了大拇指，没有说话。

    在他另一边是孙阳，尤丹隔着他俩向我投来好奇和崇拜的目光，我佯作没看见。

    “接下来，面试继续，有请3号面试者尤丹入场！”徐静婷向旁观席的面试女孩做了个手势。

    尤丹跳起来，原地做了几次深呼吸，又向孙阳索要了一份鼓励的微笑，然后才大步走到沙发前，向考官鞠躬。

    “四位老师好！我叫尤丹，今年21岁，容联退役考核师，现居北京，在一所瑜伽会馆担任教练，御兽之角‘属器’，喜欢健身和旅游，擅长近身格斗。”没等陈近三发问，女孩连珠炮似的做了自我介绍。

    “很抱歉刚才使你陷入危险之中。”陈近三说。

    “不，能来这里竞聘是我的荣幸！”尤丹很快进入状态，已经看不出任何紧张的迹象，“今天发生的事令我大开眼界，通过观摩，我知道自己的实力与前几位面试者相比有很大差距，所以对于竞聘失败的结果有心理准备，但我仍想作为普通成员加入神协。这是一个让我热血沸腾的团队，充满着未知、神秘和不可预测的元素，能够让我对它的工作和发展前景充满期待。希望神协的各位前辈能够接纳我！”说罢女孩再次向考官席深鞠一躬。

    “不要叫前辈，你对神协不离不弃，我们也愿意把你吸收进这个大家庭。至于神具测评师的职位竞聘，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不妨一试。我没有问题了。”陈近三破天荒地放弃提问，不知算不算一种鼓励。

    “谢谢！”

    第二位考官殷作恒毫不客气，直接说道：“你不适合。”

    “谢谢。”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被pass的结论，尤丹还是表现出明显的失落。

    陆晗及时补充道：“欢迎你加入！”

    尤丹微笑着表示感谢。最后，她把目光转向徐海龙，带着几分怅惘说：“海龙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