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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神使介入

    大年初一上午,我和父母回奶奶家拜年,然后组团儿去拜访张庭友一家。正好张云曦、徐海龙一家人也在,中午便都聚在张家开怀畅饮。席间奶奶和其他长辈免不了拿我和二琳开玩笑,我俩只好配合地坐在一起忸怩作态。

    我那未来的老丈人说自从二琳到了我家,学习成绩直线上升,人也越来越俊儿,这都是我们成家的功劳。

    “成绩下来了?期末考了第几?”张云曦问。

    二琳不好意思地说:“一不小心,考了个年级第一。”

    语惊四座。

    不过我知道她为什么脸红,——有神具信息方块在身,她想不第一都难。为了避免过于冒尖儿,她还故意答错了一些题,但因为这次考题整体难度偏大,她的总分还是比排名第二的多出了二十多分,以致一跃成为校园名人。所以她才说是“一不小心”。陆晗就比较低调,班级第五,年级十七名,比上次模拟考成绩有所下滑。事实上陆晗对高考没什么兴趣,要不是我坚持让她上大学,她高中毕业就不想念了。这主要还是为二琳着想,二琳没有特殊能力,时刻需要人保护,最令我放心的当然是陆晗。所以我希望陆晗能够与二琳报考同一所高校,只要她俩在一起,我就没有后顾之忧。

    “没想到我闺女真成了北大苗子了!来,我得跟成子干一个!”张庭友向我举杯。

    “应该的,把自己媳妇儿培养成高考状元,将来再当个联合国秘书长啥的,我不也跟着沾光么!”我借着酒劲开始胡嘞嘞。

    “不要脸……”二琳含羞带臊地白了我一眼。

    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饭后长辈们围坐在炕上唠嗑,二琳跟大姐去厨房帮着刷碗去了。我忽然想起了老达子,便提出要过去拜个年。

    奶奶说:“去看看你孙大爷是对的,他念叨你好几回呢!”

    “别空手,抱一箱酒过去!”张庭友指着屋角摞着的几箱酒道。

    “不用,那是给您买的……”

    “咱爷俩客气啥呀,再说你拿来那么多箱,得喝到啥时候去!快给你孙大爷搬一箱!”

    我一想也是,若去小卖店买,估计买不到这种高档次的酒。

    没有孙大爷送给我的手形铜片,我也不会成为御幻之眼的“主器”,说到底是他老人家改变了我的命运,就算他不知内情,我也应该好好感谢人家!

    我抱着一箱酒来到孙望达家,虽然屋里的摆设比上次来的时候稍微规整了一点,但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还是蛮横地刺激着我的鼻腔。

    老达子正躺在猪窝般的炕上,抽着旱烟,捏着一本破旧的《人体艺术图册》看得津津有味。

    “孙大爷,过年好啊!给您拿箱酒!”我一边打招呼,一边将酒放在墙角。

    没有我预想中的热烈欢迎。

    看到我来,他缓缓地放下图册和烟袋锅,表情凝重地下了地,如同出席什么重要场合一般,整了整衣领,将棉袄棉裤上的褶皱抚平,然后在我面前双膝跪倒,铿锵有力地说:“属下参见主人!”

    我差点儿跳起来,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你叫我……主人?”

    一直以来,只有从香尺口中才会听到这个称谓,难道说……

    “属下接应使——摩科狄,选器任务完成,请求归返!”老达子那郑重的表情与惯常的邋遢做派毫不相称,倒像是在演话剧。

    “怎么回事?”我暗中问香尺。

    “主人不必吃惊,香尺这就禀明原委!”说罢香尺少有地现身在侧,解释道,“主人下界之前,曾向人类世界派遣了三名接应使,摩科狄大人就是其中之一,负责将御幻之眼的初始传承介质交到主人手中。香尺与主人融合后,主人神力复苏、内境开启,摩科狄大人的任务便完成了!”

    我诧异地打量着老达子,眼珠子都瞪酸了,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人!

    香尺猜出了我心中所疑,继续道:“接应使在人界没有任何神力,只是将特定任务的记忆凝成一缕神念,投射到凡人脑中,宿体死亡便会就近转移,直到任务完成,获得主人的许可后方能卸任归返。”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

    关于这个接应使的职责,我注意到香尺的解释是“负责将御幻之眼的初始传承介质交到主人手中”,而摩科狄的说法则是“选器任务完成”,显然后者更坦白。

    他的任务就是为“主人”选器,就像K为自己找“皮”一样。

    妈的我无非就是个“器”!我算个屁?

    想到这里,我的感激之情荡然无存,冷笑道:“辛苦摩科狄大人了!”

    “不敢!”老达子把头伏得更低,“请主人准许属下返回神界!”

    想走?——没门儿!

    “留你有用,先甭回去了!”说罢,我不顾老达子一脸惊惶,转身便走。香尺带着诧异的表情摇身返回内境。

    路上,香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主人,摩科狄大人使命已经完成,继续留在人界毫无意义,为何……”

    “不过是一缕神念而已,留下又何妨?”我打断她的话,“他把初始介质交给我,功劳不小,我得好好感谢他才行,让他留下,我每年都来给他拜年!”

    “……”香尺听出我话里带刺儿,不敢再劝。

    “难道说,这缕神念对于神界的摩科狄真身有什么影响?”我继续试探。

    “只有神念归返,才算圆满完成任务,摩科狄大人才可以领取奖赏。这缕神念在人界是任务指令,在神界是领赏凭证。”

    “奖赏很诱人么?”

    “主人向来赏罚分明,罚必从严,赏必丰厚。”

    “我是不会亏待他的,什么时候我的事儿办完了,他再跟我一起回去,到时候我加倍封赏!”

    “……”香尺神情恭谨,缄口不语。

    “那么……还有两位接应使,他们是谁?别说你不知道!”我的语气略显阴冷。

    香尺慌忙跪倒:“主人恕罪,香尺真的不知!接应使的宿体与普通人无异,只有在完成任务后,向主人复命时才会亮明身份,除非在行为上露出端倪,否则香尺也无从分辨!”

    “那么另外两位接应使的任务是什么,——这个你要再说不知道,我就让你以后光着身子跟我说话!”

    香尺看出我恼了,老老实实回道:“还有两位接应使,加斯洛大人负责主人婚配,克东大人负责主人封皇!”

    “婚配?老子找对象也要人帮忙么?”

    香尺低头不语,显然不愿主动做进一步的解释。

    “那封皇是怎么回事?这又不是封建社会,你让我当皇上,那不成历史的倒退了么?”

    香尺道:“待主人君临天下,自然就不会这么想。”

    泡妞的事儿,有人帮忙倒无不可;那封皇想必不是什么好事,很可能便是“主人”真正降世、彻底完成夺体的别称,到时候我成峰就真成浮云了,还封个鸡蛋皇啊!

    仔细想想,就算是感情问题也完全是我个人的私事,有人干预终归不好,尤其是接应使的介入方式和手段我毫不知情,也未必合我心意。

    盘点我身边的几个女孩,创造机会撮合我跟二琳,使田小梦接近我,这都可以理解;但让徐静婷遭遇不幸,令陆晗失去双亲,如果这些也都是接应使暗中所为的话,那加斯洛就更为阴险,并且该杀!

    估计没一个好东西!

    以后我得留点儿神,遇着疑似接应使的家伙,直接将之掐灭在萌芽状态,就算那一缕神念又跑到另一个人身上,至少也要给他制造点儿麻烦!

    想到这里,我舒展眉头,对香尺说:“起来吧,我……”

    话未说完,我停下脚步,一份惊喜蓦然在心头绽放。

    “恭喜主人,技能逆向推衍出现新突破!”香尺开心道贺。

    虽然连日来制作神具毫无进展,但“解锁”了新技能也足以令我精神振奋了。距离上次推衍出“序列幻景”已经好几个月了,好在我一直坚持,天道酬勤啊!

    这次的新术法叫做“幻种寄生”。

    该技能从属性类别上讲,既不属于进攻也不属于防御,而是一种加快领悟新技能的方便法门。具体讲就是将神幻分身及一定数量和种类的神符凝炼为种子,投放到神智不清或有脑功能障碍的人身上,潜伏在宿主混沌的精神世界里,依靠汲取打破常规和逻辑的念力,逐渐培养壮大,直至孕育出新的技能,便可回归本体。虽然效率不如神符逆向推衍,但“种”出来的技能会更加丰富,品级也更高。而通过逆向推衍得来的几乎都是简单的触发性技能,一些被动的、高级的或复杂的技能显然难以甄别。

    同样是一个需要耐心的活儿,但成果更值得期待。

    这种事情当然是越早下手越好,早种早收。所以下午我以酒后犯困为借口,跑到奶奶家装睡去了。当然,躺在炕头的那个我不过是神幻分身主导的幻象,我的本体则盘坐在东屋冰凉的炕上尝试凝炼幻种。为保险起见,我在身体周围布下了幻域,确保别人无论是开门进来还是趴窗户往里瞅都会以为这是一间空屋。

    第一次施展幻种寄生,虽因不熟练而cao作缓慢,但我按部就班,稳扎稳打,同时在内境建立神符关联,倒也顺利。首先分出一道神幻分身,盘坐于我对面。然后我抬起右手,掌心光华闪耀,万千神符流转,眼状图案诡异呈现。心念一动,便有数百不同颜色的蝇头符文离掌而出,向我对面的神幻分身飞去,如天女散花、摇风吹雪,又如夏日萤火、雨落流星,最终均匀有致地附着在分身体表。

    “凝——”

    我双手抱球,做环揉之势,那数百符文在分身体表飞速游走,眼见着那分身渐渐缩小,符文之间的空隙也随之消失,每个符文为抵制压缩而剧烈地震动。经过前段时间的神具制造训练,我对体外符文的掌控已经颇有心得,况且这种cao作要比神具灌注简单得多,至少不用考虑排列组合的问题。十秒钟后,那分身已化作一个闪着七色光芒的寸许小人,比我奶奶常备的速效救心丸的小瓶还要袖珍。再看那小人,早已不是盘膝状态,而是如胎儿般蜷卧成团,缓缓飘落在我手中,——像极了一颗七彩豌豆。

    成了!

    这就是幻种,具体能长出什么玩意,就得看培育它的土地了。我要为它选择一块地。

    放眼延伸目力,我的视线直达辽源市区……

    辽源市某医院的一间ICU单人病房里,床上安静地躺着一个年纪不足20的女孩。她身上盖着被子,只有头部和手臂露在外面,面庞极度消瘦,鼻孔插着胃管,两臂纤细无rou,左手背上输着吊针。她的头发剪得很短,额前至脑后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她偶尔会睁开眼睛,无神的双瞳转动几下便又合上,偶尔还会皱眉、微笑和哭泣。但这些并不代表女孩有醒过来的迹象,坐在床边椅子上的中年女人表情依然忧郁凄苦。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个保温饭盒。

    “累了吧。”男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不累,”女人眉头略微舒展,“你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一会儿?”

    “我在家也呆不住,下午擦身了么?”

    “还没有,等一会儿排便之后再擦。”

    “上午……怎么样?”

    “还好……”

    “那,吃饭吧……”男人把保温饭盒放在床头桌上,打开盒盖,从抽屉里取出餐具。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桌上一只空空的花瓶上。

    “小伟有一个多月没来了吧……”男人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一个半月了……”女人说,“也不怪他,当初在学校他俩处对象,我们就不同意,后来乐乐出了事,他头一个月差不多天天来看望,已经够意思了。乐乐现在变成了植物人,他又能怎么样呢?他还年轻,跟咱们非亲非故,总不能耽误人家的大好年华啊!只怪咱们乐乐命苦……”说着话,女人的眼泪止不住啪嗒啪嗒往下落。

    “唉……”男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怜爱地看了病床上的女儿一眼,将手中的筷子递给妻子,突然愤愤地说,“要怪都怪那个王八蛋司机,喝了那么多酒还开车……我恨不得……唉!就是把他千刀万剐,我闺女也……回不到原来那样儿了……”男人也哽咽起来。

    夫妻俩低头拭泪,哪还有半点食欲!

    病房里立刻被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所笼罩。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此刻,一道光芒以极快的速度穿窗入室,直接没入女孩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