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记忆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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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哥，你在哪儿？能来我家一趟吗？” 上午九点半，徐清泠的电话打入我的手机。 “我这就过去！”穿戴整齐，我直接瞬移到楼下的车里。 其实以我御幻之眼中级“主器”的实力，前往徐家只需要2秒钟。现在的我，单次虚化几公里的距离不成问题，我曾在梦境中进行过极限测试，单次瞬移超过十公里（大概相当于无碍视域的十分之一）才会引起精神体力的急剧消耗，再远就会身心疲惫、骨骼酸痛，乃至破衣伤体。 香尺说，理论上我的瞬移范围应该等同于无碍视域，但作为“容器”的rou身却没有匹配的强悍程度，而虚化防御无法百分之百抵消虚化距离产生的惊人的副作用。在神幻体和虚化防御的双重保护之下，我能达到现在的水平已经算不错了。 我也尝试过携物瞬移，比如带一个人或一辆车。这比瞬移自身要难得多，所要承受的负担也倍增，不仅存在落点偏差的问题，也会导致携带物的损耗破坏。在一次梦境拟真试验中，我曾拉着陆晗的手单次瞬移到百米外，所耗费的精力却相当于独自瞬移千米的距离，陆晗的身体也出现明显的不适反应。接着我试着带她瞬移到千米外，我几乎产生了虚脱感，陆晗直接晕着飞了出去，并且衣不蔽体，——这还是在我的虚化防御笼罩之下。如果要把我连人带车搬运到徐家楼下，我估计至少需要瞬移数十次，就算没把我累死，车也肯定散架了。同样的效果，以御界之标的能力为之就容易得多。我的所谓“瞬移”与真正的空间术法相比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有朝一日，我也可以瞬息千里，但付出的辛苦和代价也将是巨大的。 为方便起见，车我还是要开。 所以我通过远程透视确定徐静婷没有危险后，便老老实实地以车代步，驶向徐家所在的小区…… 二十分钟后—— “成哥！”徐清泠给我打开门。 “你姐怎么了？”我没换鞋，直接闯进屋里，映入眼帘的是徐静婷的mama和一位知识分子模样的中年男人，——那是徐静婷的爸爸，我在照片上见过。此刻徐静婷正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头发凌乱地坐在床上发愣。 “坐下说吧。”徐父把我让到沙发上，向我递烟。徐母和泠泠坐在一边。 “我不吸烟，谢谢！” “你就是成峰吧，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里，你没少照顾婷婷。非常感谢！” “您客气了，我和婷婷既是老同学，又是好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徐父为自己点上一根烟，紧锁双眉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地把烟吐出来，犹如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语气沉重地说：“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无能，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婷婷的遭遇我想你都知道了，我的事情你可能也听说了，——我刚从‘里面’出来。婷婷认不出我是谁，这令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试着接受我，她相信自己的爸爸是从外地做生意回来的。我明白，这对她来说不是坏事。虽然失忆，但如果能彻底忘记痛苦的话，也是值得的。可惜好景不长，一次偶然的机会，她从我带回来的个人物品中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尤其是……一张照片。当初我为了找万辉理论，怕认错人，就通过婷婷寝室的一个同学弄到一张那小子和婷婷的合照，没想到……都怪我，没有藏好那张照片，婷婷看了照片后，就跟丢了魂儿一样，不吃不喝不说话，整天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只有上厕所时才出来，已经两天了……” 徐母接着道：“上一次婷婷犯病的时候，就是成峰给治好的！这次，还得麻烦你想想办法！我真怕她再犯病……” 我说：“叔叔阿姨，你们别着急，我们要对婷婷有信心！再大的难关，她一定能迈过去！” 徐母和泠泠对我饱含期待，但徐父只是点点头，依旧愁眉不展地吸着烟，似乎对我没抱多大希望。 “我去看看她！” 我站起身，走到徐静婷的房门外。徐母也跟了过来，想要替我叫门，被我及时做手势阻止，她点点头又退了回去。 视线穿过房门，我看着徐静婷苍白而憔悴的面庞，轻轻敲了敲门，说：“婷婷，我是你成哥！” 我心里也没底，如果她不给我开门，我还真就没办法，我总不能当着她父母的面透门而入。 几秒种后，门开了。 所幸，徐静婷很给我面子，她能为我开门，也就意味着她还没到精神崩溃的地步。 我一个人走进去，将房门反锁。她已经回到床上，背靠着床头，双手抱膝坐着，洁白的睡裙一直盖到脚踝，两眼呆滞地看着斜下方，披散的长发遮挡了大部分脸颊。 我在床边坐下，心疼地看着她的脸，不知该如何开口。 沉默了一小会儿，她抬起头，冷漠地对我说：“我都想起来了，……成峰同学。” 我心里五味杂陈。 她终于恢复记忆了——关于大学时代的点点滴滴，还有那段黑暗的日子，当然，还有我…… 徐静婷失忆之前，我在她心里是没什么位置的，充其量也就算个笑柄吧；在她失忆之后，我才赢得了她的芳心。她会如何将两个不同印象的我重合？ 一句“成峰同学”，已经标示出我俩之间的距离，以及我在她心中的定位。 “你比我想象中要坚强，那我就放心了。”面对她的冷淡，我的心里泛起些许失落感。 又一阵沉默过后，她娓娓诉说—— “我做了一个梦，在这个梦里，世界干净，空气清新，没有欺诈，没有背叛，没有痛苦，没有遗憾，身边都是真诚的、值得信任的朋友，每天接触着奇妙的见闻，仿佛身在童话世界……还有一个人，一想起他我就会心跳加速，虽然明知道他不是我的，但每天能够看他一眼就会觉得很开心……可惜，再美的梦也有醒来的时候，不管你多么留恋，多么不舍……我甚至开始嫉妒梦中的自己……” “那不是梦，”我打断她的话，“你很清楚，你的命运一直掌握在你手中，不管身边的人如何影响你，你的人生，你说了算。既然你不再逃避过去，就应该接受现在，勇敢地面向未来！” 她抬起头，平静地说：“道理我都懂，我不是孩子了。但我不甘心……”说着，她的眼神变得锋利，“我所遭受的一切只能怪我有眼无珠，但我的家人不应该受到牵连。我爸因为我受了牢狱之灾，连工作都丢了，我妈和泠泠也为我所累……那个人害得我全家不得安宁，我怎么能就这么算了！我知道如果不能放下仇恨，就无法得到幸福，但仇恨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况且，我根本不想放下。我要报复他！他带给我的痛苦，我要加倍奉还！” 徐静婷银牙紧咬，泪光闪烁的双眼中透射出无限恨意。 “只要你一句话，我让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我阴沉地说。 她仰起头，企图阻止泪珠滚落，声音哽咽却异常坚定：“谢谢你，成峰，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但这件事情，我想自己来！” 她还在逞强。 “好吧，你想怎么做，就大胆去做。但别忘了，你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朋友，神协永远是你的后盾！” “谢谢……”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忽然认真地看着我，“成峰，现在的我在你心中，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脱口回答：“女神。” 她苦笑道：“我已经不配了……” “你在我心中从来都没有变过。” 徐静婷努力想忍住不哭，但泪水还是流个不停：“我以为我不会轻易掉眼泪了，我以为我足够坚强了，我已经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让那个人受到惩罚！但你让我变得软弱……”她摇着头，“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在我处理完这件事情以前，请不要再来找我！”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以至于她诧异地望着我。我承认我在与她对视的过程中努力地虚化她对我的抵触情绪，尽管我也不知道这是否管用。 “我可以让你变强！”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既然你决定报复，你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是吗？那为什么不做好充分的准备呢？战斗技巧的训练，行动计划的拟定，都可以大大提高你复仇的成功率！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应该尽可能地利用好一切有用的资源，而不是草率地拒绝他人的帮助！如果你不想麻烦太多的人，那至少让我来帮助你！一个星期，只要一个星期，我让你达到容联考核师的水平！” 不知道是我的话在理，还是我的特殊能力起了作用，她愣了几秒钟后，终于点头，但抽回了手。 “一个星期，我行吗？……” “没问题，接下来的七天，我将对你进行特训，白天研究复仇计划和身体调养，晚上进行战斗训练。一周后，我陪你一起付诸行动！” “你陪我？” “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的，你放心，我只在你面临危险束手无策的时候才出手，这总行了吧！” “成峰……” “行啦，就这么定了！明天早晨，我们神幻未来宫见，到时候我希望能见到一个斗志昂扬的你！” “嗯！”她终于笑了，这次笑得很自然，“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我的家人。” “OK！” 劝说成功，我起身要走，还没到门口—— “留下来吃饭吧。”她说。 “还是……”我假模假似地客套。 “我没有拒绝你，你也不要拒绝我。”她不给我任何反驳的余地。 “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早哈……”我掏出手机一瞧，还不到十一点。 “你先出去跟他们聊天，我梳洗一下。” 我从徐静婷的房间退出来，关好房门，徐母和泠泠立即迎了上来，就连徐父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可能在我劝说徐静婷的时候，徐母和泠泠又向徐父详细地介绍我来着。 “没事了，”我微笑着说，“她已经想通了。” “那婷婷……”徐母指了指徐静婷的房门。 “哦，她说梳洗一下，一会儿就出来！” “太好了……”徐母用手抹了抹眼泪，“我就知道你劝她一定管事儿！” “谢谢成哥！”徐清泠笑道。 “应该的！” “来来来，过来坐！”徐父变得热情起来，再次把我让到沙发上。 他们小声问我怎么劝的。我就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呗，什么想想你的父母家人朋友啊，想想这么多年的教育啊，想想人生的路还漫长啊，想想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等着你去做啊，云云。 “这跟我们说的差不多啊！我们也是这么劝她的！”徐父大为不解。 “爸——”泠泠皱眉道，“同样的话也分谁说，我姐就听成哥的！” “是……这样啊……呵呵……”徐父恍然大悟，看我的眼神复杂起来。 徐母披上羽绒服,对我说：“成峰你先坐着，中午在这儿吃，不许走哦！我下楼买点儿菜。” 因为与徐静婷有约在先，所以我就没怎么推辞。 过了半小时，沐浴更衣后的徐静婷从房间里走出来，已恢复了几分往日神采。 “爸，妈，泠泠，让你们担心了……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徐静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这反倒令她的父母觉得可疑。 “你……你真的没事儿了？”徐母问。 “真的没事儿了！”她轻轻地拥抱了mama，然后是meimei。 最后，她抱住爸爸，痛哭失声。 “对不起……爸爸……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我好想你……对不起……” “是爸爸对不起你……”徐父也不禁黯然泪下。 一家人温情浓郁，即便是我这个外人也颇受感动。 午餐十分丰盛，徐父开怀畅饮，其他人也都多少喝了点儿酒。 席间，徐静婷提出下周想出去旅游散散心。 徐父立刻说：“好，爸正好没事儿，我陪你去！” 徐静婷一蹙眉，求助似的看向我。 这个细节被古灵精怪的徐清泠捕捉到了，她用筷子夹起一片rou丢进他爸碗里，说：“爸，姐已经有人陪了，你跟着瞎掺和啥呀！” “啊？”徐父这才注意到我与徐静婷正在用眼神交流，遂一拍脑门儿，“呃……哈哈，有人陪更好，我还懒得动弹呢！” 我离开徐家的时候，徐静婷一直送我到楼下。 “成峰，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知道这么说对你很不公平，但我必须跟你坦白——从我对你的感情上讲，我辜负了你的付出……或许给我点时间……” “别说了，我明白，你想告诉我，你不喜欢我。放心，我理解！你失忆期间，可能对我产生过一定的好感；现在恢复记忆了，不用勉强自己。我帮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女神，也是我的朋友！所以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只需要记住一点，做真正的自己，做命运的主宰！” 她使劲点了点头，笑眼中泛着泪花。 驾车离开徐家所在的小区，我心里却惆怅起来——如果真的要我放下这份感情，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