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林之孝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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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游完省亲别院之后，贾环在东府设宴，宴请贾母并一干姊妹。 酒宴过后，贾环送走贾母，又将惜春留下，请姊妹们陪惜春说话。 不多时，其他姊妹都极有眼色地离开，独留林黛玉和贾环两人说话儿。 只是没多会子，赖升便亲来通报，说赵府赵大学士请三爷过府一叙。 赵大学士说的是贾环的师傅赵师。 得到通报之后，贾环看着林黛玉恋恋不舍不肯离去。 林黛玉噗嗤一笑，直接把他推了出去，然后跟着他出门一并离开。 贾环乘车去了赵府，很快便被赵衡请入书房之中。 师徒两人坐下之后，赵衡叹息道：“如今得你所助，变革终于可以如愿开展。” “然为师心里越发惶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唯恐辜负陛下所托。” “为师知你素来多智，想听听你对变革的见解。” 听到赵衡的话，贾环便知，变革一事给赵师带来极大的压力。 他找自己来，未必是真的想听自己对变革的见解，多半是想找个人来说说话，缓解一下心里的压力。 想到此处，贾环不由问道：“师傅，不知朝廷如何推动变革？” 赵衡说道：“此次变革的条文，经过我们几个大学士的探讨，已经成文。” “接下来，将以为师为首，六部全面配合，然后颁布法令，举国推行新法。” “今秋算是一个缓冲，等明天秋日，凡是收不上税收的地方官员，一律严惩不贷。官员不作为的，要么降职要么调离，十分严重的革职查办。” 听到这里，贾环不由大吃一惊，他连忙说道：“师傅，新法万万不可如此推行，不然的话，必败无疑。” 赵衡一惊，忙问道：“环儿，你何出此言？快仔细说来。” 贾环忍不住说道：“师傅，便是朝廷群臣中，支持新法者，也是十不存一。更何况是地方官吏？” “地方官吏本就是士大夫出身，他们如何肯推动新法？更何况地方世家、士大夫阶层，其势力根深蒂固。” “便是有一二心向新法之官员，一心想要推行新法，也必会遭遇重重阻力，如何能成事？” “若是举国上下，九成九的官员都无法完成任务，到时朝廷该当如何？” “难道全部将他们撤职不成？若大面积撤职，势必会引起动荡。若不撤职，则朝廷威信扫地。新法变革，必败无疑。” 听到这里，赵衡叹息道：“为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自古以来，变革原是一条艰难险阻的道路。” “为师也早做好了面对重重困难的准备，为了新法，为师又何惜此身？为师只是怕一旦新法推行不成，反倒是要消耗我大夏之底蕴。” 听到这里，贾环忍不住问道：“师傅，你们有没有想过，先在离京畿之地不远的地方，先挑选一个县出来作为试点。” “然后全力支持该县推行新法，在推行过程中，逐渐摸索排查，逐步解决各种困难积累成功经验。” “用一二年时间，将该县新法推行成功，便提升到一郡之地。再一二年，一郡之地成功，便可推行到一府之地，然后是道。” “这么做，虽然要用去更长的时间，然则有个好处就是，可以将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一处，可以抵抗任何外力。” “而在摸索的过程中，势必能够培养出一批有改革经验的官吏。” “这些官吏，将一步步成为变革的主力军。” “采用试点变革，然后由点及面全面推行的方式，缺点在于用时多，估计至少要耗费三二十年时间。” “优点胜在稳妥，可徐徐图之，成功的几率要大的多。” 贾环说完之后，赵衡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他忍不住说道：“环儿，你果真是栋梁之材啊！只可惜你年岁尚幼，资历尚浅，若是不然，为师必把你举荐给当今圣上，让你独当一面不可。” “你且回去吧，为师这便进宫面见圣上，向陛下推荐此策。” 说罢，也不理会贾环，径自走出书房去换衣服，然后自顾奔皇宫而去。 贾环愕然不已，心里忍不住腹诽赵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离开赵府，贾环直接回到宁国府。 进了宁禄堂，贾环看到林之孝一家人正在下首吃茶，彩云和小吉祥正和他们一家人说着话儿。 看到贾环进来，他们一家人忙起来给贾环磕头不已。 贾环将林之孝扶起来说道：“不用多礼，都起来坐下说话。” 林之孝一家起身，却不肯坐。 贾环也没勉强他们。 林之孝忍不住笑着说道：“得三爷垂青，将小的一家人要了过来。我们得了消息，就忙将手中的差事全交接过了，就先过来见三爷。” “小的想问问三爷，不知三爷让小的管什么差事？” 在荣国府，林之孝负责府内的银钱账房之类。林之孝家的负责贾府夜间查寝之类的工作。 而宁国府这边并不缺这两种管家，林之孝也不知道三爷要他过来想让他管什么。 此时他一家人，心里都是十分忐忑不安的。 贾环不由笑道：“林之孝，这样，你先管着出门的事儿。你婆娘就管女眷出门的事情。至于红儿就留在我这院子里做事吧。” 听到这里，林之孝两口子脸上变色，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他两口子这差事，比起他们在荣国府可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在荣国府管出行也就罢了，好歹那边主子还多点，出行的事情也多。 在宁国府这边，正经男主子就贾环一个。 正经女主子——呃，暂时还没有。 就算算上尤氏和小秦氏，然则她们婆媳两个，都是知道自己身份尴尬的，平日在府里极少出门。 因而，到了宁国府这边，他们竟几乎是无事可管了。 倒是女儿小红能留在三爷院子里伺候，倒是意外之喜。 其实林之孝是有些看不上不思进取的贾宝玉的。 不然的话，就凭他们两个大管家，怎么能让他们的女儿小红到不了贾宝玉眼前？ 反而当个三等丫头？ 可见他心里并不想让女儿和贾宝玉扯上太多关系的。 然而三爷和贾宝玉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