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行程
9月12日，下午17:00 ※ 赵延看着自己手里的紫菜包饭发愣，女孩儿们已经很熟练的一人一个揣在口袋里了。 “晚饭你们就吃这个啊？”赵延问。 “是啊！”金洙勇三两下把自己那个吞了，“这个时间点你说能来得及吃什么？” “真是辛苦！” “这就是idol的工作嘛！”金洙勇见得多了，早就不当回事，“工作自然有工作的辛苦，每个人都一样。” 这话说的也没错，在半岛，idol也不过就是普通上班族，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辛苦，也很正常。 倒是赵延这种带着长辈滤镜，把她们都当成娇弱的小女孩儿来看待，是有点不太客观的。 练习生涯本身就很难熬，能坚持到出道的，其实各个都是硬骨头。 ※ 演出时间8点开始，其实还早，但从来都是idol等表演，没有表演等idol的。 为了保障表演能够正常完成，idol需要早早的就位，化妆、待机、走台，然后等待正式的表演。 “我明天还要回华夏，今天晚上要不由我来接送泰妍和秀英吧？”赵延跟金洙勇申请道。 “你来？”金洙勇有点意动，秀英和泰妍是晚上10点-12点的行程，送好她们，自己再回家至少凌晨两点了。 “你跟英俊哥申请一下，顺便问他要个工作牌。”这意思就是不用瞒着公司，也免得金洙勇为难。 “好。”金洙勇转身去办了。 “你明天又要走？”泰妍听见赵延的说辞，有点诧异，“你前天不是才回来吗？” “嗯，那边工作还没做完。”赵延习惯性的使出一记摸头杀，泰妍下意识的在他手心里蹭了两下，惊掉了后面一帮围观党的下巴。 泰妍在宿舍里的画风一般是这样的，对着帕尼释放摸头杀，然后帕尼对着泰妍蹭一蹭。这强攻怎么就变弱受了？ 秀英和允儿下意识的看了看西卡，却发现西卡的脸上没有一点不悦的意思，反而挂着一种谜之微笑。 （嘶……坏男人这是用了什么迷魂药？） 秀英和允儿脑海中几乎同时闪现出了这句话。 ※ 没几分钟，金洙勇就回来了，还拿来一块工作吊牌。 “好了，今晚你就客串一下经纪人吧！这活你应该熟吧？” “哈，谢了。”赵延笑着接过了牌子。 “这样晚上我再开一辆车就行了。” “哎？”赵延一愣，“要不要那么节约？” “不要浪费，这些可都是算在孩子们的工作成本里的。”金洙勇也笑了笑，他是真心为少女们考虑。 这种结算方式也是半岛经纪公司的潜规则了，行程是idol们在跑，但是最后结算的时候，所有的工作人员开支都是要算在成本里的。 所以，如果是比较廉价的行程，甚至有时候跑完idol还会产生负债。① 此时，女孩儿们还没有专属于自己的保姆车，只有一个40座的大巴。但那个大巴出动一般都是在白天，工作人员又比较多的情况下，比如车上拍摄。晚上出动的话，车身上的涂装其实一点宣传效果都没有，白白浪费汽油。 一般的小行程，大队出行一大一小两辆车就够了，配两个工作人员。赵延今天既然开了车，那就再由金洙勇开上一辆商务车就行了。到了现场，小型车停车也方便一点。 ----------------- ※ 几分钟后，所有人集结出发。 这时候赵延才知道，原来今天这么早出发，是因为在MnetSuperConcert（超级演唱会）开始前，还有一个活动要站台。 这见缝插针的行程安排水平，数学肯定学得很不错！ 出乎赵延意料的是，坐上自己车子既不是泰妍也不是西卡，而是秀英、允儿和Sunny，这三个小家伙主动跑来是要闹哪一出啊？ 能闹哪一出呢？ 无非就是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罢了。 不过也不能直接问：Oppa你是不是想劈腿吧？ 毕竟认识这么多年，赵延的人品还算是可靠，跟大姐二姐也只是暧昧的有点过头。这样毫无根据的质疑其实有点伤感情的。 不过也就是她们不知道还有素妍那一出，要不然什么“人品”早就没人信了。 三个人坐在后面东拉西扯的和赵延闲聊，一会儿提到西卡，一会儿聊到泰妍，希望能从他的口风里抓到什么蛛丝马迹。 不过这属实也是想多了，因为赵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的。 所以没聊几句，话题就回归了正道：闲聊。 “Oppa，我接了一个行程哦！MBC的！”允儿最先开始显摆起来。 “MBC的行程？什么内容？”赵延一边开车一边随口答应着。 “《万元的幸福》。” “噗哈哈哈！”赵延忍不住笑出了声。 “干嘛？”允儿不乐意了，“看不起我是吗？” “没有没有，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你知道这个节目多离谱吗？” “……” “你去问问金希澈什么感受吧，对了，强仁也参加过。” “早就问过啦！不过……那可是MBC啊！”允儿虽然有些担心，但是语气还是很坚定。 三大台的节目，对于宣传组合的作用是很强的，虽然这个节目不太好做，但是也不是谁都能有机会去被PD折磨的。 “什么时候开始录啊？” “明天。”允儿脸色一下子就垮下去了。② “啊？哈哈哈……Oppa明天要回华夏，不能给你加油了！要不晚上让秀英给你带份宵夜回去吧？”赵延笑着说道。 “呜呜！”允儿假哭都快变成真哭了，这个坏哥哥，就会幸灾乐祸。 ----------------- ※ 很快就到达了活动现场，原来是Cyworld的数码音乐评选活动的一次宣传，同场出席的还有YG的BigBang。 《再次相逢的世界》前不久成为八月金曲，估计九月金曲就是《谎言》了。 这歌不错，赵延听得次数也不少，但这五个小伙子还是第一次看到真人。③ 双方各坐一边，接受主持人的采访。 “能和BigBang一起参加同一个活动也是我们的荣幸，我们也特别喜欢《谎言》这首歌。”这种一板一眼的官方辞令，现在泰妍也已经很熟悉了。 “既然那么喜欢，要不唱一下吧？”主持人做气氛也很擅长。 “嗳？”少女们对视了一眼，一起唱了起来，“~I‘msosorrybutIloveyou（对不起女孩我爱你）~~我不能说谎~~哦~我大错特错了~” “哈哈……”唱了几句，泰妍还想学BigBang跳舞，结果孩子们自己先笑起来了。 ※ “今天一起出席的少女时代你们知道吗？”主持人问道。 “知道，《再次相逢的世界》！”权志龙说道。 “~我爱你就是这种感觉！~~终于无需在思念中迷茫徘徊~~这世上反反复复的悲伤~~如今不再重演~”接过话筒的胜利直接唱了起来，艺能感也不错。 权志龙还高兴的站起来，学着少女们的样子踢了一脚，可惜被韧带限制了发挥，引起了台下粉丝的阵阵欢笑和掌声。 ※ 活动很快就走向尾声，泰妍和权志龙两位队长站在台上一本正经的商业互吹。 赵延在台下看得有趣，这些男孩年纪应该也不大，不过一出道也和少女们一样都快速的成熟起来了。 “请问，你是赵延吗？” “啊，您好！您认识我？”赵延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我之前在「Secret」也见过你，不过那时候没有过来搭讪罢了。”男子说话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标准的半岛人，倒像是西卡、帕尼那种花旗国做派。 “啊，您客气了，请问……”赵延伸出手来，男子和他轻轻的握了一下。不过赵延感觉与其说是握手，倒不如更像是击掌。 “我叫Perry，YG的。今天刚好跟着GD他们一起出来散心。”④ “您好！幸会。”赵延并不知道眼前这位是YG的顶级制作人之一，不过并不妨碍两个人随意的聊会天。 两人约略寒暄了一会儿，台上的孩子们都已经下场了。 “跟你聊天很愉快！”Perry告别时显得很高兴。 听到Perry这么说，Bigbang的五人都有出乎意料的感觉，忍不住多看了赵延一眼。 之前赵延一眼就看出Perry不是很喜欢半岛的人际交往方式，自然的转换成更熟练的华夏交友模式。 再加上赵延身上那种穿越者特有的洒脱劲儿，对于这个性格其实略有些孤僻而且今天其实心情很不美丽的制作人来说，聊上这么一会儿，简直就和喝了甜酒一样爽快。 “现在我得陪孩子们赶行程去了，有机会再聊！”赵延和他挥手告别。 “有机会来YG坐坐，带你认识一些朋友。”Perry笑着和他击了一下掌。 赵延笑了笑，和YG也搭上线了，这倒是意外之喜。 ----------------- ※ M!SuperConcert的舞台很漂亮，露天场地，居然还在舞台上布置出了一片向日葵的花田。 “这片是真的向日葵？”赵延诧异的问金洙勇。 “怎么可能？是假花！”金洙勇笑着说。彩排的时候他也被吓了一跳，看起来太有气势了。 女孩儿们穿着红白配色的舞台装，开始了双人舞版本《重逢》的表演。这个版本被称为「Remix」版本，但其实表演上的差别不是特别大。 虽然下午赵延在练习室里看过了彩排，但是舞台给人的感觉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在粉丝的应援声中，女孩儿们的律动似乎也变得更加有力了。 “我感觉她们又进步了啊！”赵延离开了20几天，少女们的舞台经验看来又增加了不少。 “确实，越来越成熟了！”金洙勇也感叹着，“真是很棒的孩子呢！” 赵延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一直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允儿。好嘛，这位不但是fans，还是允儿的唯饭？赵延暗暗好笑，这是把经纪人该犯的错误都犯了，传出去被黑粉知道了，编排起来可不会有什么好话！ “洙勇xi，我觉得你应该有个喜欢的idol团才行。”赵延轻轻的提醒了他一下。 “嗯？”金洙勇琢磨了一下，微微颔首，回过味来了。 他笑了笑，抬头看了看赵延：“嗯，对，我是WonderGirls的fans，可惜她们最近队伍有些问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调整好。” 接着还装模作样的感叹了一下：“嗳，我可怜的忙内啊！” 这说的是因病退队的金泫雅，这孩子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小心吶，到时候万一你饭的idol和你带的idol正面对决的话，你支持谁呢？”赵延看他上道，也饶有兴趣的和他开起玩笑来。 “当然是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工作了！”金洙勇一脸正经的说着，“这理由很充分嘛！” 两人都呵呵轻笑起来。 有时候职场就是那么无奈，喜欢什么也不能真实的表露出来。 …… “~就在这一瞬间萦绕心头的激动~~我要向你传达~” 泰妍这句高音非常有穿透力，是整首歌中最打动人心的part。这次舞台上居然还伴随她的高音喷射出了大量的烟花，现场气氛一时拉到了顶点。 “这舞美不错啊！”赵延由衷的感叹着，CJ确实财大气粗。 （不过这样的唱法，嗓子太疲劳了。） 这种没有铺垫直接拉高音的唱法，也只有idol团队里才会有。因为idol的整体vocal实力不是很强，一人负责一句容易出效果。但是对于泰妍这样的优秀歌手来说，对声带的压力就太大了，就好像开车没有慢慢加速的过程，每次启动后都是油门到底一样。 好在现在还年轻，折腾得起。 踩着强劲的音乐节拍，泰妍精确的后跳走位回归。 但是阵型还是微微乱了一下，这种“乱”在现场的气氛加持下其实并不明显，但是赵延看过太多次排练和演出了。 是Sunny，刚才烟花喷射的时候，她又下意识的停下了，所以后面的连续变阵就差了半个身位。 赵延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是他第二次观察到这个情况。 （这孩子看来对烟花这类巨大的响声有些敏感啊！） ※ 《重逢》的舞蹈非常强力，第一首唱跳结束后姑娘们都已经汗流浃背了。 好在是比较空旷的场地，空气清新利于恢复。紧接着第二首《Beginning》继续开麦表演，依然气息很稳定。 “真是出色！”他再一次由衷的感叹着。 看惯了她们的表演其实没太大感觉，但赵延跟着跑行程的时候看到的团队太多了。这实力就怕对比，一个新人团队，拿出去各方面都堪比多年老团，而且还在不断地成长中，称赞一句“出色”是绝对当得起的。 “是啊！”金洙勇也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这次他的表情克制了很多。 ----------------- ※ 孩子们的表演结束后，赵延直接把秀英和泰妍带走了，剩下的人还得留下来给主办方站台。 晚上的行程要上镜，所以还得先带两人回去梳洗整理一番。 来回一折腾，到达MelOn电台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时间衔接上倒是正好。晟敏已经等在那里了，MTV的拍摄团队也已经早早的等候了。⑤ 今天是晟敏和秀英的《天方地轴》节目100天纪念，刚好还可以拍摄一个小情节：秀英的DJ节目主持和泰妍的队友探班。 节目每周六次，其实每天都有小的主题。今天是周三，主题是「这次是怎么回事？」，内容是由观众打电话进来诉苦，DJ帮助解决。 这个主题吧，赵延听得颇有些魔幻感觉：这两个活宝不给别人制造点问题就不错了，还解决问题？ ※ MTV的人在广播开始前，就已经开始画面的拍摄了。 首先是秀英的采访。 “大家好，我是天方地轴的DJ秀英！成为DJ后和大家见面了，感觉有点……与众不同，很高兴！今天是和晟敏前辈担当天方地轴DJ后的第100天，这里还有fans给准备的点心和蛋糕，而且还准备了气球的造型，还有横幅，非常感谢！” 其实后面的横幅、气球都是S.M.准备的，一长串的网址还印在上面呢！不过谁也不会深究这个就是了。 MTV的PD，也请晟敏评价一下搭档秀英。 “与其说是合作，不如说是秀英提供了很多帮助，2名DJ是互相帮忙的嘛！……现在已经100天了，即便是眼神交流也能知道彼此的意思了。秀英啊，你也说几句吧？” 秀英用筷子抵住嘴角，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看眼睛，得看哥哥啊？”晟敏没想到秀英这时候开始调皮，也有点无奈了。 “呜呜呜~”秀英嘴角上弯着假哭起来。 “我可没有欺负她哦！”晟敏无奈的对着摄像机解释，“喂喂，我打你了还是怎么？” “打，打~Oppa每天都打我！呜呜呜！” “……给我安静的呆着！乖啊！”晟敏哭笑不得，“希望今后能更好的合作，能够一起听到观众的声音就好了，Fighting！” “好呀~好呀！”这时候秀英也不装哭了，两个人一起开心的喊起来。 ※ “她做节目一直这样吗？”赵延问道，秀英这档节目好像他一次也没听过。 “是啊！秀英这个调皮鬼，晟敏oppa一直拿她没办法呢！” “哦……”虽然赵延总隐约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但是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毕竟秀英调皮大家都知道。秀英看到他的时候也是这样调皮的，刚才还皮了一路呢！ 其实这也是灯下黑了。少女时代和SuperJunior很熟悉，基本上算是一起长大的，很多人来公司的时间比秀英、西卡都要晚，大家一起玩闹起来难免会没有分寸。 这时候玩得开心，将来遇到问题的时候全都会被当作“黑料”拉出来，口诛笔伐。 ※ “大家好，我是少女时代秀英和天方地轴DJ秀英，感谢今天来到天方地轴电台，其实今天也是MTV少女时代首播吧？第一集就由我来出演，那荣誉的主人公就是我啦！哈哈哈哈……为什么我会被选为第一个呢？当然是因为有出众的……对不起，我会成为谦虚的秀英的！今后还会有更多有趣的故事，请大家多多期待！现在我要去直播了哦！” 拍完这段画面，MTV的工作人员退出了录音室。 很快，「OnAir」的红灯亮起，直播开始了。 ※ 接着再拍摄一些泰妍探班的采访画面，MTV摄制组的任务就完成了。 摄像机一离开，泰妍的表情管理就下线了，疲态尽显。 “怎么样？要不要先送你回去休息？”赵延关切的问道。刚才来的路上就觉得她有点不对劲，恐怕是有点着凉了。 9月的韩城，日夜温差较大，白天还是26℃以上，晚上就只有16℃左右了。 泰妍今天的演出服是一件小吊带，穿着这一身在剧院门口吹风的时候其实已经有点冷了，接着去表演又出了一身透汗，再急匆匆的赶回去换装，晚上接着出来跑行程，对了，饭也没吃上。 这个小体格，看起来扛不住啊！ “没事，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吧！等秀英下班！” “好。”赵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不过说是说等秀英下班，但是在外面听了没几分钟节目，泰妍就开始昏昏欲睡了。 “或者去车里吧？可以躺一会。” “嗯……”感觉自己坚持不住了，泰妍也没再勉强。 赵延和电台PD打了招呼，让秀英一会儿节目结束到停车场来找他，就带着泰妍下楼了。 ----------------- ※ 赵延启动车辆，打开空调。安排泰妍在后座坐好，用自己的额头和泰妍接触了一下。 “干嘛？”泰妍一愣。 “嗯，还好没有发烧。”赵延笑了笑，“这样测量比较准确。” “噢！”泰妍脸微微红了一下，不过在黑暗的停车场中看的不是很真切。 “给你毯子。”赵延从后备箱翻出一个自封塑料袋，里面包着一条毯子，看起来很干净。 “你还有这个？”泰妍很惊讶，开心的接过毯子裹在身上，“小黄鸭？真可爱！” 赵延笑了笑，没说什么，自从上次半夜去捡过泰妍以后，他就一直在后备箱备着毯子了。 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坐到泰妍的身边，但是一想到这是电台的公用停车场，赵延还是坚决的走向了驾驶座。 “开点广播吧？就开「天方地轴」。” “好！” 广播打开，里面传来晟敏和秀英嘻嘻哈哈搞笑的声音，似乎……有点吵？ 赵延把音量调低，嗯，这样就舒服多了。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聆听。 泰妍在后座上蜷缩成一团，用毯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脑袋轻轻的靠在车窗上，用微凉的窗玻璃让自己翻滚的内心稍稍冷却一点。 （怎么办，我好像……有点贪心了。） 凝视着赵延的侧脸，泰妍静静的想着。 （我是……队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