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规矩与通融
少女们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赵延也不便一直打扰。所以清完场子，他就干脆就没回待机室，而是直接去彩排现场帮忙学习了。 两国的导演赵延都很熟悉，华夏导演组一起吃过饭，KBS的PD们也一起喝过咖啡，他本身又是个懂行的语言能力者，融入话题当然也没什么难度。 不过和下午见面时的意气风发相比，这会儿老贾明显气色差了不少，但是说话的嗓门反而变得更大了，一副虚火上升的样子。 赵延觉得有点好笑，但是也完全可以理解，换了谁这一下午被两地明星团队轮流搞事，脾气都会变得暴躁的。 但你要说这事儿发展成这样，到底是谁的问题，还真不好说。 ※ 有过体制内工作经验的朋友可能会知道，很多事不是对的就可以做，也不是你想改就能改，得讲究“规矩”。 在总台，晚会假唱就是一种“规矩”。① 但这种“规矩”的形成，也不是谁拍着脑袋来的，而是实践中总结出来的成功经验。 早期的现场设备差，信号采集质量不过关，无线麦又容易掉信号。且不说你有没有真唱的实力，就算你有，导演也不敢让你上，因为他没法保证设备的稳定性。所以，为了保证演出质量，用假唱的方式来进行表演，这是无奈之举。 随着技术水平的进步，现场采集的水平和当年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无线麦掉信号这个问题也早就不复存在了。在千禧年之后，国内的电视台其实也已经具备了现场真唱的硬件条件。 但是那时又开始流行“唱跳”这种综合性的表演形式。边跳边唱，人的气息是很难稳定的，现场收音的话，跑调、漏气的车祸现场根本就是家常便饭。这种现场，不论是导演组还是演出者都是不愿意呈现给观众看的。 所以在晚会上“假唱”就成了一个惯例，被保留了下来。什么事情一旦成了“惯例”，它就会持续的发挥自己的影响力，最终成为“规矩”，裹挟着所有人不得不遵守。 ※ 规矩嘛，当然也不是不能改变通融。 像白智英这样的，本身实力强劲经过检验的，表演形式又是站桩输出，失误率本身就小的，提前打好招呼，托人背书，现场验证，再准备好预案，你想自己真唱也是可以的。 这是有过先例的，比如05年的林志炫，就因为“对口型水平太差总是穿帮”被允许真唱。② 像S.M.这样愿意配合，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但是想趁机要点好处抬抬咖位的，配合你玩一下“捧大牌”的套路也不是不行。 又或者像毛宁、孙悦、沙宝亮这样的大前辈，一向是配合总台工作，但是因为假唱表演觉得心里不舒服的，你彩排不想来，编个合适的理由这边也就认了。③ ※ 但是最搞的还不是这些成名已久的人物，而是那些新上位的当红炸子鸡，比如今年的黄依依。 所谓的影视歌三栖，不过是影视红了趁热收割一波。本质上她就不是歌手，自然也不会对舞台有多少敬畏，再加上是假唱，更是摆烂的彻底。 单独彩排人就没来，马上要联排了人还是没来，直接派了个男助理过来走台。这还不算，这位助理还要跟老贾提条件，一会儿要迟到，一会儿还要早退，那正式演出岂不是还得跟着她的时间表来排节目？！ 这个作劲儿，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老贾当场就要发作，赵延赶紧劝住他，把他拉到一边耳语一番。 赵延刚好知道一点内情，其人本身没什么，也就是个实力新人，但是架不住人家靠山比较硬啊！这位近期已经秘密结婚，夫家实力强得很，不是老贾可以得罪的，本身来参加演出也是空降来镀金的。④ 这活动已经水成这样了，也没必要为这点小事争闲气。反正都是假唱，排不排也就这样了，要是假唱也唱不好就更不关他的事儿了。 老贾能混到这个地位自然也有听劝的好习惯，当场做了几个预案把这件事敷衍过去以后，心里默默的又记下了赵延一个人情。 ----------------- ※ 过了一会儿，少女时代也裹着毯子出来候场了，赵延便和几位导演告辞，当众走过去搭话。 其实刚才他在这里厮混着，就是为了能让大家注意到这一幕。少女时代的背后不只是S.M.，还有他赵延，希望以后混国服的时候，诸君能给点面子。 导演们自然也没有傻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突然有人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这个反应瞬间就引爆了角落，几个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性情中人，谁能不喜欢呢？ ----------------- ※ 赵延大摇大摆走过去的时候，少女时代正在挨骂。 这帮小丫头几分钟没看住，本性又暴露了，玩闹的心思一起来就开始乱皮，高冷的女神范儿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这也把金洙勇给气得够呛，普通的新人可没有这种抬咖的机会，现在由东神出头“耍大牌”把坏人做了，少时跟在后面沾沾光就好，这时候就应该端着架子气场全开，怎么还在那里叽叽喳喳跟一群小孩似的！？ 看着小家伙们裹着毯子一个个跟鹌鹑似的在那不敢吱声，赵延也觉得挺好玩，这种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咳咳，低调，那还有粉丝呢！”赵延上去轻轻和金洙勇撞了一下肩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之前仓库里遇到两次的那个小女孩居然还躲在角落里偷看，胆子是真的大！⑤ 不过这也和清场的策略有关系，只清除核心区，粉丝抓不住假唱的证据；但是又不能清的太干净，要不然谁把东神是“大牌”的消息传出去呢？ 只能说，都是套路。 ※ 金洙勇也有点尴尬，这骂的不是时候，自己算不算也小小的影响了一下少女时代的形象？ 好在刚骂好就有人递上台阶，金洙勇也赶紧就坡下驴，借口去查看那个粉丝的情况，先离开了，留下机会让女孩儿们调整一下情绪。 看到赵延敷衍走了金洙勇，少女们也瞬间放松下来，不过刚挨过骂也不敢过于放肆，只能压低了声音轻声的交流着。 “刚才洙勇oppa好凶啊！”泰妍忍不住跟赵延抱怨道，声音因为委屈都显得有些微微发颤。 “Pabo，老金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还在新人时期，抬咖的机会难得，每一次都要稳稳的把握住，积少成多才能成为大明星呢！” 赵延下意识的想要使出了摸头杀，不过马上意识到在外面，又落寞的把手放了下来，迅速的转头查看刚才的粉丝躲藏的位置。好在对方已经被金洙勇吓跑了，赵延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刚才金洙勇这种程度训斥的程度其实在半岛根本不算什么，对于经纪人来说，甚至都算不上发火，女孩们在练习生时期就已经习惯了。 泰妍自然也没表现出来的那么委屈，只是看到赵延忍不住撒娇罢了。只有赵延不知就里，还在继续轻声安慰着。 众女也只能各自捂脸装瞎，真是没眼看！ ※ 看到泰妍的表现，Sunny默默的对她比了一个大拇指，很会啊女人！ 亏她之前还为她担心来着。 没想到Sunny这一下子却把泰妍给逗乐了，“哈哈哈”的大妈笑瞬间冒了出来。 赵延还以为是自己的劝说起了效果，顿时有种欣慰的感觉。 但是泰妍这波cao作却把Sunny整无语了：这家伙是真不会趁热打铁啊！ 该不会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吧？！ （呃，好像我也没谈过……） （真是……突然没了吐槽的立场。） 这样想着，Sunny顿时就没了看戏的兴致。 ※ 躲在一边的Jessica也忍不住轻声骂了一句，“Pabo！”，感觉她比泰妍还着急似的。 这个表现，让多少知道些内情的女孩儿们都有点茫然，这位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被‘目前犯’为什么还那么积极的样子？ 不对劲，很不对劲！ 允儿和秀英两个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愕然的表情。她们俩突然反应过来，泰西两个平时就很亲密啊喂？！ 这不应该啊！ 两个女人喜欢同一个男人，不是应该撕到血rou模糊才对吗？ 言情小说上不是这么写的呀？！ ----------------- ※ 打断大家遐想的，是边上那位穿着红色西装的男人。他敏锐的察觉到这边暧昧气息断了，便适时的上来搭话了。 “赵延xi，您好啊！” “辉星xi，您好啊！” 赵延也笑着打了招呼，都是咖啡馆的老客户了，多少也算是熟悉，这会见面也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这就是他把咖啡馆开在电视台旁边的好处，一来二去的人脉不就有了吗？ “Oppa，辉星老师是我的声乐启蒙老师喔！”Sunny热情的拉着辉星做介绍。 “啊？是这样啊！既然是Sunny的老师，那就是自己人了。我和她们都是朋友。”赵延惊讶了一下，又和辉星热情的握了握手，这次确实更加亲近一点了。 “赵延oppa帮了我们不少忙。”Sunny也对辉星介绍着赵延。 两句话，赵延就推断出Sunny和这位应该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因为小丫头太有礼貌了，显得不是很亲近。 “哈哈，是的，叫Sunny还真是不太习惯！我以前都叫她……”⑥ “Oppa！”Sunny赶紧提高音量制止。 “哈哈哈哈，以前都叫她‘顺圭’来着！”辉星笑着说道。 明显感觉到真相不是这样的，不过赵延也没有在意，这帮小家伙的黑历史多了去了，迟早都会爆出来的。 不过这句话一说，那两位之间的气氛就马上圆融起来了。 “Sunny原来很内向的性格，见人就躲，不过声音真的很透彻呢！”辉星看向Sunny的目光非常的柔和，有点赵延看泰妍的感觉。 这位对Sunny的感觉一定也非常复杂吧？ “Oppa……”Sunny难得的表现出一副害羞的样子，让赵延有些忍俊不禁。 既然关系拉近了一点，两人便互相报了一下年龄，结果居然又是赵延比较大。这让他也有点无奈，半岛圈子就是这样，大家出道都早，随便拉来一个都是“大前辈”，一问就比自己年纪小，搞得自己好像很老似的。 在华夏他可是见到谁都得喊哥哥jiejie呢！ ----------------- ※ 联排已经是最后的调试机会，众人按顺序一个个登台完成走位，全部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走到六点一刻了。 所有的艺人都返回待机室休息，观众们则开始有序的入场了。 赵延接到父母的信息，他们也已经快到了。不过他也没打算过去接，万一吓到小家伙们，待会表演出纰漏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