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寂灭尘埃（下）
十六 为什么不能通过呢？我们明明没有错啊。真是奇怪了，明明一切都很完美了啊！究竟问题出在哪里了？！难道还有穿透比例吗？ 要开始新的研究了吗？新的发现总是会让人欣喜的。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课题不简单，但没想到竟然这么麻烦！大家似乎开始疲惫了......真的没有休息时间了吗...... ——莫罗卡·露·G·德拉博士 十七 外面发生了暴乱，那个卫兵离开时告诉我的。我至今没有得知他的名字，真是奇怪啊。我竟然没有问过他的名字？真的吗？他真的是真人吗？ 他说，这不是第一次暴乱。上次也是这样，这些年来越演越烈。公众对他失望了，这是肯定的。我对我们的处境有点担心，但据他说，我们这里是为数不多的净土之一。赫尔卡星竟然会发生暴乱呀......哦，我的女儿......她现在怎么样了？希望那些粗鄙的外星精灵不会借此来趁火打劫...... ——R·J·梅利恩博士 十八 事情逐渐变得无聊起来了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复做着同一件事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比例总是不对，我怀疑我们漏了点什么。为什么没有新品种的新鲜精灵能量了呢？热心被削减了呢。真是讨厌呐，真想现在就解剖一个外星精灵奴隶啊，这里真是太无聊了。 别误会，我可不是在抱怨。这里没有自己单独的实验室，将近十年都在做同一个实验；没有福利，没有养生，没有补贴。真是太无聊啦！ ——明杰西·索罗·克克尔里博士 十九 再加油......再加油......下一次实验就成功了吧？啊啊啊啊，成功就在下一次吧？ 我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呢？哦，对，为了赫尔卡。我想我还可以再继续干下去，其他人也没有倒下，不是吗？在成功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倒下的，为了赫尔卡！ ——莫罗卡·露·G·德拉博士 二十 真是糟糕透了！不管怎么样都不对！这到底是要怎样啊？！为什么不可以穿透壁障？！我们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讨厌啊！啊！啊！我才不相信呢！麻烦全都去死啦！ ——苏卡·茜·梅嘉博士 二十一 为什么会这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明明已经可以看到另一端了......为什么不可以过去？！该死！明明已经这么接近了......要在这里止步了吗？！ 不！我不相信！我们花了十二年在这个鬼地方，怎么可能就停在最后一步？！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肯定还有别的办法的！再不行我们自己那子弹打！我就不信了，那层壁障这么厚！ ——米兰德·K·克里瓦博士 二十二 大家都很慌，当然，我也很慌。说我不慌？我自己也不信！这就是神的安排，不服从不行。跑来跑去有什么用呢？像我这样安安祥祥地坐在这里不好吗？跑到传送口去有什么用呢？我们又不是外星傻瓜，明明知道被单向关闭的出口不能从另一边打开啊。那还浪费这个精力做什么？ ——T·Z·赫米恩博士 二十三 不！放我出去！我不要留在这里！外面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切断能源补给？！我不管！我不管了！快打开通道！他到底是怎么搞的？！就算我们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完成实验，也罪不至此吧？！ 拜托！我们本来也不是自愿来这个鬼地方的！快放我出去！不管是谁也好！我就是死，也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啊！啊！啊！啊！ ——苏卡·茜·梅嘉博士 二十四 有一瞬间，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到底身在何处。我不敢想象，也不敢相信……这就是我们的结果吗？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竟然有了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为什么？ 我至始至终都知道，我是为了赫尔卡而工作、而存在的，而我现在却濒临毁灭。我知道伟大的赫尔卡没有放弃我，放弃我的是他！那些跑来跑去的人究竟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无端地耗费体力罢了，甚至还在更快地消耗所剩无几的氧气！ ——莫罗卡·露·G·德拉博士 二十五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真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对同族之人做出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来！要不是大长老在塞西利亚星受到外星*攻击一直重伤不醒.......他......他怎么会有机会？！ 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把一些记录仪不能记录下来的东西留下来。我是向来都不相信罪恶与报应的，但是我们这次好像真的做得有些过了。哦，不，我怎么能这样想呢？是规则不希望我们掌握这样的技术吧......我们前进太多，快太多了，是吗？那又如何？我们向来都是不服输的。 我现在只希望我们的后人能够找到这里，完成我们未完成的实验。我们就差一点了，可惜我们再也没有机会把那一点给补齐。那么.......我都告诉你们了......当然，一点小暗语。如果连这个都不能破解的话，还是回家吃奶吧！ ——R·J·梅利恩博士 【他切断了能源补给。我真不敢相信他真的这样做了。所以人都疯了。这里简直是一片混乱。唯一的出口被单向关闭了。照这个进度下去，剩余的氧气会在一天之内消耗完。赫米恩博士竟然坐在实验台上抽烟。要是实验完成了就好了。我知道他下台是迟早的事，可我没想过我们全部都要给他陪葬。 致最后的TGTD 你忠实的R·J·梅利恩博士】 个人电子板的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灰黑色头发的扎着小圆发髻的约莫四十来岁的女人，她有着银色的眼睛和纤薄的嘴唇。她穿着白色的长袖实验服，护目镜架在额头上。她站在一张金属桌前，桌旁是被打碎的防护窗。女人微微皱着眉头，弯着腰，拿着一只刻有古代赫尔卡星标志的纯黑色的笔在一张白得有些吓人的纸上写着什么。她写一下，停一下，又写一下。一些人尖叫着从她的身后跑过，脸上带着疯狂的神色。她突然一皱眉头，抬起头来，看向远处的什么地方，又摇了摇头，重新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正在写的东西。 女人盯着那张纸，眉头皱得更深了。她用力握了一下笔，右手颤抖了一下，像是想要在纸上划掉些什么。但最终，她叹着气摇了摇头，又放弃了。她又停了好一会儿，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给自己写的东西加上了最后几个字。女人拿起那张纸，想了想，又叹了一口气。她捏着那张纸，缓慢地蹲下身子，把那张纸放在了金属桌的下面靠墙里面的位置，然后重新站起来，慢慢地，慢慢地离开了金属桌前...... “唉——”雷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手一挥，直接关掉了个人电子板的电源。他向后靠在悬浮椅的椅背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他知道她写的是什么，之前他问起密码的时候，布莱克跟他讲过了那张纸的事。“要公开吗？”雷伊慢慢地问自己，“还是......只告诉一部分人？”“唉……”他又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又用左小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雷伊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但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感觉变得很奇怪——有一点矛盾，有一点悲伤，还有一大堆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他重新坐直身子，再一次用力摇了摇头。紧接着，他咬着嘴唇，用右小臂的袖子用力抹了抹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