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蛊阿练
“又下雪了啊，外面的雪可下的真大。” 苗幻蝶太眸看了一眼窗外:“瑞雪兆丰年。” 穆惜:“我说蝶子，你年纪轻轻，说起话来怎么就老气横秋？” 苗幻蝶:“是你太幼稚。” 穆惜:“……”第一面自己觉得眼前这姑娘又傻又天真，又呆又好骗什么的，果然是错觉！ “喂喂喂……我们就去一趟四岳赌场的易宝宴嘛。” 苗幻蝶果断拒绝:“不好。” “诶呀呀，你不要这么绝情，这么无理取闹，你这个样子是会失去我的。” 苗幻蝶淡淡瞥了墓惜一眼，然后对着穆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门在这里，请便。” 穆惜：“……” “好好好，说条件吧。” 苗幻蝶摸了摸下巴，然后伸出手，比了一个五的动作：“一口价。” 穆惜顿时瞪大了眼睛：“你开什么玩笑？你当我们穆家的清风散是大风刮来的啊。你知道这个药的配方是什么么？你知道那些药有多贵么！” 苗幻蝶摊开双手：“我没兴趣知道，当然，如果是配方的话，我不介意听一听。” 穆惜：“……” “好吧好吧，真是对你没办法。”穆惜一边小声嘟囔，一边从怀里摸出一个棕褐色不知材质的瓶子，扔给了苗幻蝶：“这是订金。”末了，穆惜又补充道：“省着点用，我手里的药材可不多了，这清风散中有一味药，是我穆家独有，想要补充，我就得回去才能拿得到。” “这要是回去，那群老头至少得关我三个月的禁闭。” “不过……你这是在养什么蛊？清风散有奇效，却是奇毒，可不是什么普通蛊虫可以消受的起的。” 苗幻蝶拿出一个彩色小坛，将坛子盖打开，然后又将清风散在坛子沿磕了磕，白色的粉末倒入坛子中，瓶子里便立刻出现滋滋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 穆惜蹲了过来：“你也不知道？你养的蛊虫，你不知道？” 苗幻蝶微微点了点：“这只蛊虫是我三年前无意得到的，一开始只是一只普通的毒蛊，可是随着喂养，此蛊嗜毒，非剧毒之物不食，而且体型也越来越小，颜色也逐渐变得只有黑红二色。” “你知道的，在我族，蛊虫的颜色越复杂，便代表蛊虫的毒性越是猛烈，因此，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自己炼制失败，才会导致阿炼的颜色越来越单一，但是……“苗幻蝶顿了一下，然后接着道：“即便是大哥的那只万毒蛊都被阿炼给吞掉了。” 穆惜挑了挑眉，仔细看了看坛子里那只一节拇指大小，一半为黑，一半为红的古怪虫子，顿时觉得虫子这东西也是不可貌相。 “但它本身却好似毒性越来越轻，我在想，终有一日，他是不是会变成只有一种颜色，甚至……没有颜色。”苗幻蝶一边说着，眼睛已经放出了光：“阿炼现在就可以吞噬万毒蛊，那个时候，阿炼会有多厉害？” “阿惜，我就快到十二岁了，到那个时候，我就要选一只自己的守护蛊，也是我的本命蛊。我会选择阿炼。”苗幻蝶一把抓着穆惜的手腕：“阿惜，我有预感，我会养出一只，我苗族从前不会有，之后也不太可能有的蛊虫。” 穆惜微微拧眉：“从前不会有，此后也不太可能会有的蛊虫？那会是一只怎样的蛊？” 苗幻蝶缓缓道：“我不清楚，我只是有这种预感。” “阿惜，这只蛊，一定会成为苗族的传奇。” 穆惜微微颔首：“这我倒是相信。可是……据我所知，蛊虫这东西极易反噬其主，因此苗族人的本命蛊，通常会选择自己从出生起就用心头血饲养过的那一只。” “据我所知，苗族人会在被查出怀孕的那一日，替未出世的孩子练一只蛊，将十二种毒物放入一个巨大的坛子，浇灌其母鲜血。然后深埋地下，直到孩子降生那一日，会将坛子挖出，那个时候，坛子里剩下的唯一的那个，就是蛊。孩子的父母会取孩子的一滴左手中指血，滴在那只蛊虫的身上，也只有这第一滴左手中指血可以被称之为心头血，这样这只蛊虫就永远不会反噬这个孩子。” “然后这只蛊虫会接着被孩子的父母用苗族秘法喂养三年。三年后，就开始由那个孩子开始喂养，那个孩子从学习如何养蛊并开始cao作，所接触到第一种蛊虫就是哪只蛊虫，也会是那个孩子最废心思的一只蛊虫，因此，那个孩子和哪只蛊虫感情也会是最深最亲密的。” “九年后，孩子到了十二岁。按照苗族的规矩，每个苗族人到了十二岁的时候到要选择一只守护蛊，那也将是他的本命蛊。守护蛊，顾名思义，哪只蛊会守护那个孩子的安全。本命蛊，则是代表，自此之后这只蛊虫将于其主生命相连，一方死去，另一方也会死去。” 穆惜看着苗幻蝶，神色是少有的认真：“蝶子，本命蛊就是苗族人的命。只有第一只蛊在十二岁之前就死了的情况下，苗族人才会选择其他的蛊虫作为自己的本命蛊。” “也许阿炼很厉害，会是最厉害的蛊虫，甚至是苗族的传奇，可它不是你的以第一只蛊，越是厉害的蛊虫就越难以控制，越是厉害的蛊虫反噬起来，对主人的伤害也就越大，因此，很多苗族人，一辈子都只练一只蛊。” “你天资聪颖，血脉纯正，会是苗族数百年来最厉害的圣女，你可以同时练很多只蛊，而且可以压制的住，那是现在。” “可你也说了，这只蛊，你不知道它未来会成长为他一只什么样的蛊，可能会是苗族前作为有的蛊，可如果你真的成功了，你真的还能压制它么？” 苗幻蝶抿了抿唇：“阿惜，很多苗族人一辈子只有一蛊，还有一个原因，本命蛊对苗人和蛊虫是相互的。立契之后，苗人会让本命蛊得到质的飞跃，于是本命蛊守护宿主，与此同时，苗人和蛊虫会有某种沟通的方式，只有彼此能懂，随着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也就越能感知到对方需要什么，所以本命蛊才会是苗人最强的蛊，因为蛊会指引苗人，它要如何才能够成长。” “只有阿炼成为我的本命蛊，我才能将她炼制成独一无二的蛊。” 穆惜叹了一口气：“可阿大呢？” “它也很厉害，它也是苗族的前所未有。”穆惜看着苗幻蝶，她想，阿炼会不会成为独一无二的蛊她不知道，但眼前这个人，却一定会是苗族独一无二的一位圣女， 除了她之外，不会再有人有着那样的的天赋。 阿大，就是她的第一只蛊。 苗族有很多蛊，有毒的，救人的，能给人带来财运的，可以助人修炼的，吞噬金属的，寻找宝物的，杀人于无形……而阿大是一只控制他人的。 虽然，现在阿大还主要只能控制动物，如果是人，也只能是心志不坚，而且时间也极短。 但那也已经是，前所未有。 苗族的蛊，不是没有能控制动物或者人的。但那都有一个前提，就是那些动物或者人，只是死尸。就是不是死的，再被控制的一瞬间也会成为死尸。换而言之，苗族的控尸蛊之所以叫做控尸蛊，是因为它控制的只能是尸体。而只要是尸体，必定动作僵硬缓慢，也正是因此，控尸蛊始终不能位于苗族的前三蛊。 因此，控以控制活物，并且在控制后可以让当事者毫无察觉，也不会造成任何不良影响的阿大，已经是苗族的独一无二。 “不，那不一样。”苗幻蝶摇了摇头：“阿大可能会是前所未有，但之后还会有，它只是改变可炼制的方式，它的改变有迹可循，是能够被复制的，只是难了点。可阿炼的变化是我，是整个苗族完全没有记载，也完全无法解释的，这世上只有一只这样的蛊虫有了这样的机遇，发生了未知的变化，使得一切都成为不确定。在没有我之前，它吃下的每一种毒，吞噬的每一种蛊，谁都不知道，甚至在遇到我之后，也不能完全确定，并且也许同样的一只蛊虫吃下它所吃过的一切，却不一定和它一样发生变异。” “阿惜，它是无可复制的。这样的一只蛊，若是我错过了，在有生之年，见识不到它的终极，我会死不瞑目。” 穆惜叹了口气：“好吧，我不会再劝你。不过你离十二岁还有一段时间，我希望你再仔细考虑一下，若是你真的决定了……你会支持你，若是它反噬了，大不了我们一起想办法。” “这小东西吃了我穆家那么多毒，总得给我这个提供食物者三分薄面吧。”穆惜想，做人呢不能只觉得自己觉得什么好，得学会换位思考，苗幻蝶为什么执着于阿炼她不懂，但若是把苗幻蝶换成她，把阿炼换成某一种毒或者是疑难杂症，她就能够理解了。 若是她穆惜碰上一种解不开的毒，那她一定会愁死了，像无数方法，耗费无数时间的去解，还解不开就会一身试毒，自己吃下去了，就会更加清晰的感受到毒性的变化和很多细节的东西，然后呢？解开了皆大欢喜，解不开大不了一死，但却肯定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