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猫
眼看时间流逝，实验目的却仍无法获知，奥尔不打算深究下去。 他看了一眼玻璃仓内沉睡的少女，向白一阳说道：“我要救出半蝎大人！” “半蝎大人的实力很强，救出她的话，我们卡族就再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处在被动状态了。” “那外面的人和维多呢？” “只要救出半蝎大人，她就一定能救其他人的。” 没想到看似傻大个的奥尔，竟也懂舍小取大的道理。 虽说都是救人，但是白一阳有自己的考量。 两族孰是孰非于白一阳而言还有待考证，没有走出监狱和见到其他人，现在一切都只是奥尔身为卡族的一面之词。 救一堆杂兵无无关紧要，但救一个能影响两族大局的人就需要谨慎了。 并且如果花上太多的时间，很容易招致危险，只怕最后会落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 可一个人继续越狱，白一阳也可能找不到出口又因为情报不足陷入更复杂的境地。 奥尔显然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现在完全只取决于自己的选择。 “死了一次竟然给了我这样的后遗症！”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犹豫不决，白一阳不认为这是一个强者的作为。 怕什么呢？ 如果救出半蝎是错误的，苏族才是正义一方的话，大不了由他亲手将半蝎杀了就是。 “再看看这台中央控制器吧。” “太好了！” 并不知道白一阳内心的真实想法，奥尔对白一阳的支持感到感动。 两人仔细研究着机器按键，全然没发现头顶的横梁上站着一只白猫，双眼冒着绿光，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大着胆子尝试按了几个按键之后，别说是半蝎被困的玻璃仓，就是整个实验室，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甚至连灯都没有灭掉一盏。 专注的时候，白猫从横梁上一跃而下，落在奥尔的肩膀上。 奥尔以为是白一阳的胳膊，几次并不在意地推开，但重量仍然没有减轻。 他转过头来，正对上白猫发光的双眸。 伴随着“喵”的一声，奥尔因惊吓失去重心向后跌去，白猫也轻巧地跳到地上。 一心扑在机器上的白一阳转过头，只见白猫与奥尔互相张望着。 “哪里来的猫？” 白一阳产生与奥尔同样的疑问，两人的关注点都从中央控制器上转移，第一反应是被苏族发现了，但查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喵~” 白猫亲昵的叫声打断了双方的僵持，看起来并不具有敌意，似乎有意要靠近白一阳。 它通体雪白，毛发较长。瞳孔在暗光下睁得很圆，几乎占据了整个外露的蓝色眼球。 这样极具欺骗性的可爱外表，若不是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里，白一阳说不定会摸摸它。 “你看它是不是有话想对我们说？” 或许是出于异变者能够虫化的原因，奥尔对动物的敏感度比白一阳要高。 “不要随意摸它。” 认为奥尔的想法正确后，白一阳在白猫前方蹲下，看似傻笨的奥尔立即担心地提醒他。 白一阳也很清楚要保持警惕，在他的认知里，没有猫会主动亲近人类，还是在这种毫无人性的实验室里。 但也没必要太过恐慌——不过是一只小小的猫而已。 “饿了？” 随意地开口一问，白猫却通人性地摇了摇头。 这让白一阳和奥尔惊讶万分。 “那是尿了？” 奥尔也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白猫这次显得有些无奈，但还是摇了摇头，证实了它确实听得懂人话。 也许是嫌太过浪费时间，原本狗蹲的白猫在回答了两次无意义的问题后，伸直了后腿，向困着半蝎的圆柱玻璃仓走去。 靠近以后，它举起两只前爪，不停地刨着玻璃。 “你知道怎么救半蝎？” “喵！” 听到白一阳正确的答案，白猫立即点头，叫声也变得急促高昂起来。 “什么？小咪！那要怎么做？” 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对白一阳的提醒，奥尔在清楚白猫的意思后显得激动无比，一个箭步上前抱起了白猫，举到比他一米九个子还要高的空中。 “别……” 没等白一阳阻止，白猫已经因受到粗鲁的对待而在奥尔的手臂上留下几道小口子，稳当地回到地面。 奥尔则略显狼狈地在原地哀嚎。 白一阳本以为奥尔会受到更为严重的伤，在见他没事后立即噤声。然后率先跟上白猫带路的步伐，转至圆柱玻璃仓的后侧。 隐藏在玻璃仓的最底部，仅能穿过一只手臂的缝隙内，有一个不起眼的三角按钮。 “是这个按钮吗？” 白猫表示同意地喵了几声。 “还真是成精了……” 奥尔感慨着从后面跟了过来。 因为找不到别的办法，两人现在只能将救半蝎的希望寄托于这只猫的身上。于是奥尔趴下身子将手伸进狭小的缝隙，对准按钮按了下去。 “成功了吗？” 起身之后，实验室里一片寂静，和方才没什么两样。 不过危机很快就出现了。 奥尔甚至还没来得及拍掉身上的灰尘，响亮的警报声便猝不及防地响起。 灯光自外到里一路变成了红色，闪烁着照在白一阳和奥尔的脸上，显得异常渗人。 “我去看一下！” 白一阳第一时间嘱咐奥尔，自己跑了出去。 “你这只臭猫！” 虽然半蝎对卡族来说确实是十分重要的人物，但白一阳孤身一人打探敌情也很危险，何况现在连怎么救半蝎的头绪都还没有。 深知这个道理的奥尔只能先大骂着白猫拿起锤子追上白一阳，心中暗忖着再回来救出半蝎。 白猫看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和逐渐关上的实验室暗门，又转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半蝎，似乎在做着什么抉择。 最后一刻，它从暗门即将合上的缝里冲了出去。 而玻璃仓右上角标志着的“重要样本，闲人勿触”也在他们离去后换了字样——系统载入中，剩余时间两小时。 沉睡中的半蝎，左侧脸颊的蝎子缓缓聚集，在眼下化成一颗红色泪痣，眼皮微微动过之后，她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