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使用暴力会有依赖性
“借口！全是借口！”齐安愤怒的叫喊回荡在屋里。 邓奎山在边上冷眼旁观好似路人。 “血腥的报复，你可是执法者！ “我先杀了郑一辛？你不如先想想郑一辛都干了些什么？为了达成你们那些虚无缥缈的政治幻想，连学生都要利用吗？ “你们现在还想干什么？要不要杀了我！我就在这里，就现在！” 邓奎山看着这个镇长，现任罪犯，明白对方只是走投无路下的气急败坏，或许还有借着质问，故意提高音量希望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但邓奎山并不在意。 “我特意选了这个牢房，周围的犯人不会搭理你的。至于监狱外的人，呵，监狱之所以是半地下式的，就是为了隔音，所以你再怎么提高音量也是没有用的。”邓奎山慢条斯理的抽出了警棍。 “齐安，承认吧，你输了。你输的不是我，是群众的意愿。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我们仍然愿意承认你是镇长。” 齐安看着邓奎山站在牢房门前，堵住了最后的希望。侧耳听去，只能听见那些穷途末路之人的呜咽与狂笑。 齐安明白自己暂时是被困在这里了，自己只能拖延时间，陈镜可能很难发现这里。 “我是一个政客。难道我会不愿意谈判吗？但你们的谋杀，你们对那些孩子的无耻蒙骗，早就把我们之间最后的一缕布给撤了下来！你现在还想着谈判，不过是痴人说梦。” “我说了，那不过是对等的报复。你杀了我们的人，必须要付出代价。” “那些孩子呢？你们蓄意扭曲他们的想法，灌输你们的理念，那不是引导，你们没有给他们任何选择！这不是教育，你们只是在生产工具！”齐安双手在胸前蜷曲，身体拱着，整个人涨红了脸，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愤怒。 “这件事并不是我们的决定，是欧校长的想法。我想他也会负起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邓奎山手里无意识的拿着警棍在墙壁上点来点去。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负起应付的责任再来找我谈呢？”齐安牢牢的盯着邓奎山的眼睛，有些遗憾，没能在里面挖到丝毫犹豫。 “阶下囚先生，这当然不行。”邓奎山虽然是警长，但私下里总被人认为太过谦雅，没有威慑力，这也让他在齐安脸上没能看见软弱与恐惧。 “很抱歉，我不得不再一次强调你的处境。”邓奎山从兜里掏了一块布，擦拭着手上的警棍。“齐镇长，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一定履行我的承诺。你现在可以把手上那些忠心耿耿的棋子从棋盘上翻出来了吗？” 齐安捂着肚子，倒退了几步，靠在墙上，原本涨红的脸色竟是憋的发青，齐安急促的喘息着，一时根本顾不上说话。 “一半。”齐安好不容易缓过来，面上难掩冲突挣扎的神色，最后终于强自镇定，痛苦的说道，“我顶多能给你一半的人。剩下的，我要看见欧绍春的处理结果再给。而且你得保证我给出的那些人的安全。” 邓奎山抬了抬下巴，示意齐安可以开始说了。 齐安一边揉搓着肚子，心里却是一松，明白自己虽然没能拖延时间，但目的达到了。 齐安竟是从一开始就抱持着和谈的心思。他一早就从郑一辛和王茜手里拿到邓奎山这些希望外出的人的名单，明白只要没了欧绍春，那么武夫邓奎山根本无法危及到他的领导地位。至于齐安是在领导谁，这个问题很重要，但暗无天日的监狱面前，齐安觉得这个问题也没那么重要。 “第一个人，是我的秘书陈…” 轰然一声炸响，打断了齐安。 远处飞来一个铁皮桶撞在铁门上，回音阵阵，铁门跟着回音一起摆动。 声音后，在门口处出现的是三个人。 “你们的谈话，我觉得终止一下比较好。”与邓奎山不同，无论何时都显得斯文的陈镜来了，根本看不出那个铁桶是他扔的。 “其实继续下去也未尝不可。”这是古泽。 青妍看了看齐安，什么也没说。 “你们闯进监…”邓奎山正要发作。 “差不多得了。需要时才拿出来，法规是如此便利的东西吗？”古泽说着，用钥匙把门给打开了。 齐安神色负责，阴晴不定，谈不上是被救的庆幸，被抓包的尴尬，还是被撞破好事的羞恼。 陈镜进去后就径直绕到邓奎山跟前，遮断了邓奎山与齐安的视线。 “邓警长，今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如何？”陈镜比邓奎山略高一点，站近了就有一种俯视的感觉。 “陈秘书，你们那永无止境的拖延就到此为止吧。今天就到这儿了，那明天又在什么时候呢？”邓奎山用警棍杵着陈镜的锁骨处，末端用一根手指抵住，往前顶了一下，陈镜纹丝不动，只好后退一步，让手指警棍平成一条直线。 拉开合适的距离后，邓奎山继续说道：“我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想采取暴力手段。但我之前向你们提议时，时机未到，双渔镇仍需发展。满篇荒唐谎言，我不懂政治，但我明白了，身份不对等，则不会有对等的谈话。” “你太急了。想要把所有资源调度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现在的双渔仍然是脆弱的，我们必须要先稳固好…”陈镜对邓奎山的动作面上毫无惧色，心里奇怪为什么这些话齐安没有拿来劝阻邓奎山。 “但我已经年纪大了，等不了那么久了啊！”邓奎山手一抓，握住警棍，反手一扬，警棍挟着呼啸的风声就朝着陈镜的下巴袭去。 陈镜抬起头，试图躲过去。但警棍来的太快，他们的距离太近，无法完全避开。 但陈镜没有坐以待毙，转身，上鞭腿。邓奎山左手抬起挡了一下，并呈爪状想抓住陈镜的腿，右手警棍跟上，想趁势把陈镜腿打折。 陈镜一脚踢出，见效果不好，早已把腿收了回去，让邓奎山抓了个空，并往后轻跳几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陈镜扭了扭头，只觉得刚被警棍撩过的下巴火辣辣的疼，嘴里的血腥味逐渐晕染开，往地上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