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取宠
沐扶夕再次醒來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去。 她慢慢坐起了身子,还沒等唤人,便见着婉晴从门口端着托盘走了进來。 “小姐醒了?”婉晴端着一碗银耳汤走了进來,还沒等她走到沐扶夕的床榻边上,忽然从门外传來了一声太监的通报声。 “皇上驾到??” 听闻到这个声音,沐扶夕轻轻一笑,看來绍凡是终于忙完了。 正端着银耳汤的婉晴一愣,随后看了看托盘里的热汤,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的猛地咬紧了牙关,脚下一扭,直接朝着地面上趴了下去。 “稀里哗啦……”托盘里的银耳汤碗碎在了地面上,婉晴也趴在了地上。 沐扶夕拧眉,正要询问婉晴有沒有伤着,却见婉晴忍痛跪在了自己的床榻边上,竟是嘤嘤的哭了起來。 “是摔疼了么?”沐扶夕淡淡的询问,口气虽清柔,却掩饰不住那话语之间的关心。 门外传來了脚步声,绍凡已经站定在了门口,听闻着这脚步声,婉晴忽然大声痛哭了起來,并拉住了沐扶夕的手臂,轻轻摇晃:“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下次一定小心,绝对再不会如此粗心了。” 沐扶夕诧异的拧眉,不知道婉晴这是怎么了,自己明明沒有责怪她,她怎么会如此害怕? 婉晴不管沐扶夕的沉默,哭喊着又道:“小姐求求您,千万不要责罚奴婢啊……” 婉晴的哭声,惊动了刚刚进门的孀华,以为婉晴又闯下什么祸事的孀华吓了一跳,赶忙走了进來,见绍凡正站在门口,不禁急忙止住了脚步。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绍凡对着孀华点了点头,随后先行迈步走了进來,随着他的靠近,婉晴的哭声愈发的严重了起來,不过无论婉晴的哭声多么委屈,绍凡从始至终,并沒有朝着她看去一眼。 “可是累了?怎么这么憔悴?”绍凡掀起袍子坐在床榻边上,伸手抚摸上她略显清白的面颊。 沐扶夕轻轻摇了摇头,转眼再次朝着婉晴看了去,她实在是想不通婉晴这是怎么了,为何好端端的忽然哭泣。 这时,门外的孀华也已经走了进來,她伸手想要拉起地上的婉晴,先将她带出去。 不料极力挣脱孀华的搀扶,“撕拉!”一声,婉晴的衣衫因撕扯而裂开,顺着脖颈一路延伸到胸前,彻底敞开在了烛光之中。 孀华一愣,她并沒有用多大的力气,为何婉晴的衣衫就裂开了? 趁着孀华的呆楞,婉晴转身扑在了绍凡的面前,伸手抱住了绍凡的大腿:“皇上!求求您给奴婢求个情,奴婢真的不是有心的。” 随着她的晃动,她那精致的锁骨,与诱人的肌肤,在撕裂的衣衫下忽隐忽现,不要说是正对着她的绍凡,就连侧坐在床榻上的沐扶夕,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 沐扶夕浑身一僵,一股寒气顺着脚底直达发顶。 绍凡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沐扶夕的事情,他从來都不会过问,所以慢慢抽回了自己被婉晴抱在怀里的长腿,转眼再次朝着沐扶夕看了去。 “扶夕,刚刚母后派人传话,说是让朕带着你去凤鸣宫用晚膳。” 沐扶夕根本沒有听见绍凡的话,而是直直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婉晴,一双手死死的攥着身下的被褥。 如果今儿这场戏,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她恐怕早就看出了破绽。 只是,她怎么都沒想到,婉晴竟然会动如此的心思。 忽然大哭,不停的假装可怜,现在又故意撕扯开衣衫,在绍凡的面前,尽展可怜楚楚与妩媚勾人。 这样的戏码,让沐扶夕忽然肝胆生寒,因为她从來不曾想过,她最为亲密的人,竟然会有朝一日在自己的男人面前,这般的哗众取宠。 这究竟,是谁疯了? 绍凡看着婉晴的模样,温润的面颊沒有丝毫的波澜,转眼瞧了瞧沐扶夕那阴冷下來的面颊,心中已差不多了然了几分。 他虽不好风月之事,但并不代表他不懂,他出生在后宫之中,对于这种小手段早已是见怪不怪。 朝着婉晴看去,淡淡的道了一声:“先将她带下去吧。”毕竟是沐扶夕的贴身婢女,他不好做这个决定。 孀华早就看不下去,如今听见绍凡那淡漠的声音,松了口气,弯腰再次想要拉起地上的婉晴,打算先稳住局面,不想婉晴竟然破罐子破摔的死不起身。 “皇上,皇上您难道忘记了那日在沐侯府的事情了么?”她挣扎着再次抱住了绍凡的腿。 如今,她已经决定这么做,那么她很清楚,若是皇上不帮她说话,沐扶夕这里她是再也呆不了,与其已经撕破了脸面,那么她为何不为自己多争取一些? 绍凡一愣,拧了拧长眉,虽然他不知道婉晴口中说的那晚,是哪一晚,不过都是给足了沐扶夕的面子,轻轻叹了口气:“你只是扶夕身边的一名婢女而已。”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婉晴说着,掏出了怀中叠的整齐的方巾,举在了绍凡的面前,“皇上您那晚对奴婢含笑,送奴婢方巾,怎么会忘记呢?皇上您再好好想想啊!” 经由婉晴这么一说,绍凡倒是想起來了,昨儿晚上自己确实是碰见过她,不过他并沒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朕说了,你只是扶夕身边的婢女。”他的眼里,一向只容得下沐扶夕,对于其他的女子,不过是一扫而过。 如果此时在这里死缠烂打的是别人,他早就派人将她拖下去了,就是因为她是沐扶夕的婢女,所以他才再三的隐忍着。 其实不单单是绍凡,就连孀华也是想起了昨儿晚上的事情,在婉晴声嘶力竭的哭喊下,她悄悄朝着沐扶夕看了去,见沐扶夕从始至终沒有任何的表情,不禁心中难过的自责了起來。 她本來还打算趁着沒有东窗事发,劝说婉晴回头是岸,可她怎么也沒想到,婉晴竟然如此的沉不住气。 不但是自己犯傻,更是伤害了一直疼爱她们的小姐。 她也不想想,如果皇上真有心的话,身边的女子早已无数,又怎么会这么多年,只将小姐留在身边? 况且,皇上是什么身份,她们又是什么身份,就算皇上当真有心,也不会轮到她们这种皮糙rou厚的奴才。
“小姐,您总是您疼奴婢,为何不让奴婢也过人上人的生活?奴婢要的不多,奴婢只想陪在皇上的身边。” 婉晴说着,想要朝沐扶夕扑去,却不料还等她碰触到沐扶夕的身子,便是被沐扶夕一脚卷了出去。 “滚。”这是这么半天,她说的唯一一个字。 婉晴疼的胸口发闷,慢慢支撑起身子,看着沐扶夕看冷漠的嘴脸,忍着疼痛,嗤声一笑:“说什么事事都为奴婢们考虑,实则不过是想要奴婢们成为你的衬托罢了,你这样的主子,不要也罢!”说着,竟是真的转身跑了出去。 “婉晴!”孀华跺脚的追了出去,这丫头实在是太放肆了,怎么可以对小姐说出这般伤人心的话? “放肆!”绍凡早已忍无可忍,见婉晴跑了出去,冷下了双眸,“來人,将……”随着他的话语脱口而出,一双毫无温度的手,按在了他的手上。 “算了,毕竟是我的人,我自有分寸。”沐扶夕轻轻一叹,面色平静的不起任何波澜,但她却很清楚,自己现在有多疼。 到底是跟在她身边一起长大的婢女,她从來沒想到,有朝一日,对她呲牙露齿的人,会是她最为疼爱的身边人。 感觉到她毫无温度的手心,绍凡转眼朝着她看了去:“怎么手这样凉?”说着,将自己的双手合十,把她的手握在了手心之中。 沐扶夕轻轻一笑,放松身子的靠在了他的身侧:“绍凡,你说,什么时候,人和人之间才能沒有了算计?” 他怎不知她的疼痛?听闻一向坚强如磐石的她,这样的轻呢,心疼的蹙眉,伸手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中:“扶夕,只要有人,便少不了算计。” “那么你和我呢?” “……”绍凡的双眸忽然暗了下去,揽在她肩膀上的五指,慢慢收紧了些许,深呼吸了几口气,他轻轻松开了她的肩膀,正对而望,“太后今儿个在凤鸣宫设宴,同时宴请了萧王,一会让孀华给你换身衣裳,用完晚膳,朕陪着你四处走走。” 沐扶夕本來想说自己乏了,可一听见萧王也來了,不禁浑身一僵:“太后宴请了萧王?” 绍凡点了点头:“萧王回來这么久,朕确实是还沒有家宴款待过,如今太后请萧王进宫,也算是为朕分忧,毕竟萧王是朕的弟弟,不予家宴款待的话,传出去,恐怕会被人说朕对萧王有间隙。” 绍凡的话虽是这么说,但沐扶夕总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今儿回宫萧王出手相救,到了晚上,太后便是把萧王请进了宫,难道当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只是…… 虽然萧王救她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但是百姓的闲言碎语,是不可能这么快传到皇宫里的,而那些前來迎接她的太监,都是绍凡派出去的人,就算是要嚼舌根也应该是对着绍凡,而不是太后。 可是,转眼朝着绍凡看去,她并不觉得绍凡知道此事。 那么,连绍凡都不知道,太后若是真知道下午发生了什么,又是如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