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时间线混战篇 狩猎者

    炎热的沙漠上走来一人，他徒步而行，背上背了一个深蓝色的背包，牵了一匹马。

    午后，各色商户早已关门歇业，大街上空空如也。空气燥热难耐，男子黑白相间的卫衣与此处明显不搭，格外引人注目。他在香克斯酒馆门前停了一会儿，听着屋内喧闹的人声。在这个时间段酒馆中一如既往的人声鼎沸。卫衣男没有进入。他牵着马沿街道走到另一座稍小的酒馆门前。那儿叫做py酒馆，可能是名字起太烂，几乎没啥人。酒馆老板抬起头打量着来人。卫衣男僵硬地站在吧台前，不言不语。

    “来点儿什么？”

    “果汁。”男子的声音让人不太习惯。

    老板用手巾抹了抹手，用一个裂口的玻璃杯子装满一大杯威士忌。

    此人看起来年龄不大，当他放下背包时，周围的人注意到他带着一把剑，佩剑本身很正常，几乎所有奈落人都携带武器，但没有人会像背弓箭一样背剑而且剑的造型也很奇特。男子没有像其他几位客人一样找张桌子坐下。眼神却又仿如利剑般盯着老板。

    “果汁，谢谢。”卫衣男站在柜台前闻了闻杯中酒。

    “这儿没有。”酒馆老板没好气地说，一边打量着客人的鞋子——满是尘土，肮脏不堪。

    “这儿只有烈性酒。”酒馆老板最后还是听出了他的口音，像是华雅国人。随后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个满脸痘印、身材长瘦的男人起身走向吧台——从卫衣男进门开始，这人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两个跟班紧随其后。

    “嘿！你们听到这货刚才点了什么嘛？哈哈哈哈，还是回家喝奶去吧！傻子！”刺耳的声音从痘疤男嗓子中挤出，他已经走到了卫衣男子身旁，“奈落不欢迎你这种乡巴佬。”

    卫衣男拿着他的陶杯移开了一些。他瞥了一眼酒馆老板，后者避开了他的目光。酒馆里从没发生过帮助华雅人的事。谁会喜欢华雅人？

    “华雅人都是垃圾。”疤脸男继续大放厥词，口中喷出酒与韭菜的混合气息。

    疤痘男：“你听见我说的了么，你个bitch？”

    “他听不见，他耳朵塞满了奥利给哈哈！”一个跟班笑道，另一个也在一旁哄笑起来。

    “钱放这儿，滚蛋！”痘疤男叫道。

    直到此时，这个华雅人才看了他一眼。

    卫衣男：“我要喝完我的饮料。”

    “我们来帮你喝。”疤痘男狞笑道，随后一拳击向卫衣男握杯的手，另一只手抓向他胸口印着圆圈图案的衣领。一个跟班也在后面老拳相向。只见卫衣男先是吃了一拳转过头却面不改色，疤脸男接着又上一拳，卫衣男抬手接住他的拳头，疤脸男被攥住的手动弹不得，没等反应卫衣男一拳打中他的下巴疤脸男直接飞了出去撞断了后面的椅子。

    剑鸣清响，长剑的光华在昏暗的灯光下翩跹跳动。酒馆内顿时炸了锅。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客人们开始连滚带爬地跑向出口。一张椅子在推搡中被掀翻了，陶杯乒乓坠地，酒馆老板吓得嘴唇发抖，恐惧地盯着痘疤男被打碎的下巴。

    两个跟班倒在了地板上，一个毫无反应，另一个不断地翻滚抽搐，身下有一摊蔓延的浓稠血迹。某位女士歇斯底里的尖叫洞穿了酒馆老板的耳膜，带回了他的呼吸，也带来连连的呕吐。

    卫衣男背靠墙壁，全身保持警戒状态。他逆手持剑，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没有人敢再动嘴角上扬。冰冷的恐惧爬上人们的面孔，蔓延在四肢，扼住了人们的喉咙。

    三个在附近巡逻的官差破门而入，进门时武器已经在手，看到地上的尸体又迅速抽出了剑。华雅人靠在墙上，左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放下武器！”一个官差颤抖着喊道，“放下武器！你被捕了！”

    第二名官差一脚踹翻了横在他和华雅人之间的桌子，并向后者方向移动。“快去叫人！”他对靠近门口的第三个官差大喊。

    “不用，你们带路就行。”卫衣男放低长剑。

    “你当然得走一趟，你这混蛋，我们要把你困不去play！”还在发抖的官差喊道，“放下剑，否则我叫你脑袋开花！”

    卫衣男站直身体，轻巧地将长剑交于左手，右手迅速抬起手在官差面前凭空画出一个圆圈形的能量光，手腕上的手环随着能量光束闪烁起来。

    官差们赶紧以手护脸。一个客人从地上跳了起来，另一个飞也似的冲向门口。女人再次尖叫，声音响彻酒馆，绕梁不绝。

    “带路，谢谢。”陌生人用生硬却不失礼貌的声音重复了一遍，“你们三个带我去见这里的头儿，我不认得路。”

    “好...好的。”一个官差低头咕噜着，向出口走去，谨慎地抬头看了眼周围，两名同伴犹豫地跟上了他。卫衣男走在最后，一边将长剑与匕首入鞘。当他经过还有客人的桌子时，人人皆侧目而视。

    “下去吧。”体态臃肿的中年男子命令警卫，“而你，请坐。”卫衣男靠坐过来离他的办公桌0.5米左右。

    “不，不是那儿。远一点”

    卫衣男换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这回没有带他的剑和斗篷。

    “我是吉亚，奈落市市的市长，”吉亚边说边把玩着桌上的权杖，“我想听听，你这个暴力分子在被扔进大牢之前，究竟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杀了三个人，还试图施魔法——真是充实的一天。你这种人该被刺成串串香。不过我是个公正的人，所以定罪之前，可以听听你的辩解。说吧。”

    卫衣男解开背包，拽出了一卷白色皮质挂纸。

    “我没杀人，你在路口处张贴了这个。”他轻声说，“这上面写的是真的么？”

    “啊？？”吉亚惊疑的哼了一声，看着皮纸上蚀刻的文字，“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早该想到了。不错，都是真的。它是由莱斯国、龙华国以及这里漠北国的国王签发的。不过狩猎人，公告是公告，法律是法律——我首先关心的是的法律规章。我不允许在我的地界发生谋杀！你明白么？”

    卫衣男点点头表示明白。吉亚愤怒地哼了一声。

    “你有狩猎人的徽章？”

    男子再次把手伸进卫衣前的口袋，拽出了一个吊坠连着的三角形徽章，上面雕绘了一条金色的龙。

    “你有没有名字？这样交流起来比较方便。”

    “武藏。”

    “武藏？嗯很好。你的服装很奇怪不是这里的人吧，口音是从华雅国来？”

    “嗯。”武藏没有过多答复。

    “好吧，关于这件事，你了解多少？”吉亚轻轻拍了拍公告，“这可不是什么轻松活儿。很多人试过，却都以失败告终。我的朋友，这可不像灭掉几个地痞那么轻松。”

    “我知道，这是我的兴趣。“

    “公告上提了五千金币，还有谣言还盛传奖赏包括娶公主为妻，尽管我们高贵的库尔王并没有发布...”吉亚皱了皱眉，摊手道。

    “我说了这是兴趣。”武藏冷静地说。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

    “什么世道，”市长叹息道，“mmp什么世道！换做三十年前，谁都不会相信狩猎人这种职业存在，就算是烂醉的酒鬼也不会。四方云游的哥布林杀手！到处旅行的山妖和水怪屠宰者！嘿！武藏你这一行禁酒么？”

    “当然不，但我更喜欢喝果汁。”

    吉亚拍了拍双手。

    “啤酒和果汁！”他喊道。

    浮着泡沫的凉啤酒和鲜榨果汁很快送了上来。

    “谢了。”武藏细细品了一口

    “世道糟透了，”吉亚嘟囔着，喝了一大口啤酒，“各种各样的脏东西都在滋生。阿尔斯的山上精怪横行，从前森林里最多不过有野兽号叫，现在换成了兽人和其他怪物，吐口吐沫都会砸到狗头人或者小矮妖。妖精和蜻蜓仙女从村中掳走的孩童数以百计。闻所未闻的疾病接连爆发，让人汗毛倒竖。最耸人听闻就是这件事！”他把卷成一团的羊皮纸扔过桌子。“所以说武藏，我们需要狩猎人帮忙这件事一点也不奇怪。”

    “关于那张公告。”武藏抬起头看着他，“你知道细节么？”

    吉亚一屁股坐回椅子，一只手夹着雪茄。

    “细节？当然，我全知道。也许不是亲眼所见，但是来源绝对靠谱。”

    “那么我都想知道。”

    “如果你坚持要听，那就听着吧。”吉亚又喝了口啤酒，然后放低声音开始讲述，“当我们可爱的国王还是储君的时候，也就是他父亲老库尔德当政时期，他就向我们证明了自己的才能，真是非凡的才能。虽然我们都期望年龄的增长能减少他的情欲，但是加冕礼之后，他却变本加厉，把我们都吓傻了：他上了自己的亲meimei，还让她怀了孩子。他和meimei莉莎关系一直很好，但是没人想到会这么好，或许太后曾经……想想看吧，莉莎突然挺着个大肚子出现，而库尔德开始筹划和自己meimei的婚礼。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莱斯国的达普拉不知道打哪来的主意，想把自己的女儿达娜嫁给库尔德，甚至还派出了使节。大家好说歹说才没让库尔德当众羞辱使节。直接拒绝莱斯国王肯定会令其大怒，我们只能求助莉莎，因为她对兄长颇有影响力。我们最终劝说国王放弃了和meimei的闪电婚礼。

    “后来，莉莎生下了孩子——听仔细了，因为这才是一切的开始。没几个人见过生下来的孩子，据说产婆看到婴儿就从高塔窗户跳了出去，当场摔死，其他目击者也全都失去理智。据我推测，这个王室私生子，嗯，这个女孩儿，长得不怎么样。不过她一出生就死掉了。

    “忙乱中没人想起给孩子扎脐带，所以莉莎，诸神保佑她，她在生产中死掉了。

    “随后库尔德又做出个愚蠢的决定。明智的选择是把那私生子烧成灰，或者埋到荒郊野岭。然而，我们可爱的国王殿下却让她躺在皇宫下墓xue中精美的石棺里。”

    “挺狗血的。”李元抬起了头吐槽，“你们应该早点找“大师”来处理”

    “那些帽子上画星星的江湖骗子？他们当然来过，石棺里躺着的东西——晚上还会从石棺里爬出来——出名以后，接二连三地来过十多个大师。当然，这一切不是立即发生的，幸好不是。葬礼之后风平浪静地过了七年，直到一个满月的夜晚，宫殿里尖叫怒骂喊叫声乱成一团！剩下的不用说了，你是干这一行的，公告上也明明白白地写着……那婴儿在棺材里长大了，你真应该看看她那副尖牙利嘴！总之，她长成了一只吸血怪妖。

    “可惜你不能看看那些我瞧过的尸体了，我敢打赌，你要是看了，对奈落都会避而远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