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七章节:一场大火之三叔的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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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打牌并不是好事，你们还记得三伢子结婚后的那场大火不？” “妈，你就不讲了好不。” “还不是那场大火才让你戒赌了，因祸得福也算是好事。” “三奶奶，是的奥，我都好像记得一点呢，那时我还好小呢。” “你三叔结婚后，迷上了赌博，三婶快要生孩子了，他什么都不管，你三婶一赌气就住娘家去了呢。” “妈，是的，我也后悔不该住娘家呢。不然，也不会发生那件大火。” “还好，你是回娘了，不然，都还不晓得会哪样，是你和良伢子命大呢。” “老婆，是我当年轻不懂事，对不起你呢。” “都过去了，不提了。” “玉儿，说出来给年轻人也是一个教训，以后大家就会引起重视的。” “妈，您说就说吧，我这些年也憋了蛮久了，您说了，也许我心里会痛快一些。” 三奶奶沉思在当年的那一场火灾的印象中。 那一年，是三伢子和小玉结婚后，小玉怀孕快九个月了。 三伢子和村里一帮年轻人混在了一起。 小玉当时在当地小学当代课老师。 那天，三伢子和小玉因一件鸡毛蒜皮的事吵了一架，小玉又不好意思和婆婆讲，她怕讲了之后，婆婆也不会帮她，所以一赌气就到娘家住了。 三伢子去接了几次，小玉以要快生了为借口，就是不肯跟他回来。 三伢子觉得堂客不在身边，自己更自由了。 晚上，一个人泡了一包方便面，吃过后，随即点燃一根软白沙抽了，抽着抽着想上则所了。到了柴房时，顺手就把烟尾蒂一甩，没用脚踩灭。上完厕所后就跑到村里一户人家寻打牌的乐子去了。 半夜的时候，邻居被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惊响，披起衣服站在外面一看，只看见三伢子家火光冲天。 邻居赶紧起床，一边打“噢呵。”“噢呵”是乡里救火的急救信号，听到此信号的乡邻，都会赶紧从热被窝里起来，二话不说，带上水桶赶往救火现场。 邻居们听到喊救火的声音全都起来了。 火焰是越烧越高，人根本就挨不了边，直至越来越多的人赶至现场， 大家分几批排着长龙提水，有一批就负责注满几个水缸后再房间里倒水进去，地面上有水，才减少火苗上窜的势头。柴房早就烧得只剩几面土墙了，那柴房旁的猪舍也没，猪怎么样了，大家还没时间去想那么多，只想着快帮忙把火浇灭。 屋里的火苗时而飘上一点，时而又淡小一点，有人找来了木梯，从房顶上掀开几片瓦片，从上而下灌水。 大家折腾到天亮，火苗才被完全控制住。 这个时候打牌的三伢子回来了，他在路上听到好像是自己屋门闹哄哄的。“不会是母亲有什么事吧。”他加快了脚步。 看到眼前的一暮他傻眼了。 厅堂，偏房的房顶全烧没了，到里面一看，厅堂，偏房里烧得只剩只剩块墙壁了，瓦片全碎了，砸在了地面上。要不是乡邻全力保住他这间正房，那他连睡的地方都会没了。 “我的猪呢？”他突然想起他还有一个最后的希望，三头百把斤的rou猪。 他狂奔到柴房，傻了眼，跟在后面的人也跟着傻了眼。 他跪在了地上:“我的猪啊，我的房子啊。” “三伢子，别哭猪了，你的娘呢，你的堂客呢？我们没见到她们出来。” “我的娘，我的堂客。”他又哭了起来。搞得旁边的人跟着哭了起来。 “三娭毑，三婶，三奶奶，三婶。”哭喊声一大片。 “我娘，她不在我屋里，我堂客在娘家。哈哈哈哈哈哈。”三伢子一阵又是哭又是笑。搞得邻居以为他发疯了。 “三伢子，三奶奶冒在你屋里，那她在哪里啊？” “我娘走亲戚去了。” “那你堂客呢？” “堂客，我堂客回娘屋里去了。”说罢又是一阵大哭。 “三伢子，你娘，你堂客，人冒事就最好，莫哭了，快看眼下怎么办。” “三伢子家出了这么大的天灾，大家乡里乡亲的，能帮一把是一把，有钱的出点钱，有力的出点力。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房子呢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修好的，大家先看把这三头猪怎么处理嗒？”这时队长站出来说话了。 “队长，你说怎么办吧。” “我看这样，三头猪被烧成这样，卖给商店肯定是没人要了，三头猪最少有四百斤的样子，这都已经烤熟了，我们也不按商店的价格算，按商店的价格上少五毛钱一斤给大家怎么样。要猪油的按商店价少六毛一斤，三伢子你同意不，同意的话趁大家都在，叫屠夫师傅赶紧帮忙把活儿干好，等下大家都回去睡了，就难得再叫大家了。” 三伢子跪在地上不肯起来，“队长，你说了算，这个时候赶紧把猪rou杀了好给大家分，不然，天气一热，猪死了，rou发臭了，谁还要啊。” 五叔的爸爸给三伢子做主说话了。 “三伢子，那我就发话了奥。” 队长叫人把猪抬了出来。白色的猪这时全是焦黑色的，手一摸，rou还热滋滋的响，手指轻轻一刮，那黑色的黑壳壳就往地上掉，这屠夫师傅连刮毛的这道工序都可以省了。 队长叫隔壁的赶紧烧几壶开水过来，把猪洗洗，就开肠破肚，按队上人头平均分配。 大家虽然舍不得一下吃这么多rou，但这特殊的天灾人祸，怎不能不帮吧。 三头猪在众多人的帮忙下，还有邻队上赶来灭火的，有钱也愿帮忙称半斤1斤或两斤的猪rou。没钱的说明天过来帮三伢子修房子，送几天工不收工钱。队上的邻居表示都愿意来给三伢子修房子，家里有树木的，也都表示先给他用着，三伢子以后有还再还。 三头黑乎乎的猪被抬到了门板上，看上去真的惨不忍睹，刀片随便一刮，那白花花的rou就像是熟了的豆腐块，雪白雪白的。 屠夫师傅有条不紊的忙乎，那些大婶大娘阿姨jiejie们，则在废墟里帮三伢子找找，看还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物件。 三伢子坐到地上猛抽自己的耳光，这是不是做梦啊？ 不，绝不是做梦，这就是我的家，一个被大火烧毁的家。 火，火是怎么来的啊，自己走的时候没起火啊。 他慢慢回忆自己走的时候，好像是丢了一个烟屁股，烟屁股丢哪了，丢在了柴房里，自己没踩灭它，就走了。 烟屁股慢慢的引燃了柴房里的枯叶，枯叶慢慢引燃了材火，材火慢慢引燃了柴房，柴房里堆满了干材，猪舍的房顶里也存满了干材，猪舍的干柴引燃了房粱上的横粱，横梁上掉下来的火星引燃了偏房里的纱帐，纱帐窜起的火苗又瞬间引燃了正堂屋。 队长帮忙称称，五叔的爸爸则帮忙收钱，没带钱的先记帐上，等下再送过来给三伢子。 出了这么大的火灾，一下子整个村庄都知道了。 三伢子的岳父母很快也知道了，他们怕女儿知道后会气坏身子，怀揣着辛辛苦苦攒下的一千元来到了三伢子家。 五叔的爸见三伢子的岳父母来了，忙把他们拉到一旁，“亲家，亲家母，三伢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也莫怪他了，他心理现在肯定不好受。你们再责骂他，他会承受不了的。” “哎，年轻人，不懂事，我瞒着我女儿带了一千块钱给他修房子用。易兄，三伢子让你cao心了呢。” “亲家，亲家母，你们知情达理，以后三伢子要不孝敬你们，我这当叔公便是要教训他的。” “烧了几间房啊？” “一间堂屋，一间偏房，还有杂屋子，不瞒亲家亲家母，你女儿养的猪都没有了。” “啊，猪都烧没了啊？” “那倒还只是烧焦了，还可以吃，现在请屠夫师傅在帮忙屠宰。队长按队里人头每家全均分配。队上的人也都没意见，这样的天灾也不是故意的，大家还是愿意帮忙。” 小玉的爸妈走到队长跟前，给队长递了一根烟，又给屠夫师傅递上一根，再给前来帮忙的递上一轮烟。“今日让大家辛苦了，我听到后也赶紧过来了。队长安排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也是个粗文，没什么文化，我代三伢子家人谢谢大家了。” “亲家，客套话大家都不说了，现在三伢子最要紧的是赶紧把房子给修好，广播里这里老是播这几天要下雨的了。” “队长，我等下就喊上拖拉机到我拉上粱木，瓦的话，我叔老表是开瓦场的，树是我准备明年上半年建房用的，先给他用上嗒，我的我明年再想办法。瓦钱先从我叔老表那欠一点，至于工人，就得麻烦安排一下，我也算上一个。” “三伢子的好岳父，好岳母啊，我们队上有这样的岳父岳母令人骄傲啊。那您们负责材料，我负责帮忙喊工人。明天就动工，今天把这些猪分完后，我们也都要回去睡上一觉。昨晚一晚上大家都在救火，都累了一个晚上，现在都还没去呢。” “辛苦大家了，再一次感谢。” 小玉的爸爸和大家聊了几句，就到杂屋去找三伢子了。 “三伢子。” “爸爸，mama，你们怎么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能不知道吗？” “爸妈，小玉好吗？小玉她知道吗？” “小玉，我们瞒着她了，但也只瞒得了一时啊，我看，明天叫她回来帮忙做饭，岳母也来。别人都来帮你，我们自己人还能不帮你吗。” “三伢子，小玉也快要生了，你要懂事一些了，马上就要做爸爸了，也就快要为人父母了。” “爸，妈，我错了，我再也不去打牌了，我再也不惹小玉生气了。爸爸，mama。”三伢子倚在岳父的怀里哭了好久。 “三伢子，你要坚强，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等下，我就喊拖拉机拖横梁树木过来，再到叔老表家赊账，拉上几车瓦片过来。队上的人今日都辛苦了。我们就不叫他们了，明天，队长会安排邻居来帮忙做工，所以你也不要急，我手上有一千块钱，你先拿着急用，等下你五叔爸手里还会有一点猪钱，你好好收着，先把房子修好再说，明天我把小玉叫回来。” “谢谢爸妈。”三伢子发誓以后一定要对岳父岳母好，以后再也不惹小玉生气了，再也不去赌博了。以后赚的钱，一分一毫都给小玉管。 “爸，妈，我再也不去赌牌，以后赚的钱一分豪都交给小玉打理。” “三伢子，好孩子，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三伢子，不要哭了，这些都是小风浪，一家人健康平安就好，房子没了可以再建，人要没了，就一辈子找不回来，以后，我和你爸也不图你什么，只要你们一家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和和睦睦，我们就很高兴了。” “爸爸，mama，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把家建设得更美好，到时请你们一起来住。” “好，好，看到三伢子变好，我们就无怨无求了。” “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