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一厢情愿的生存

    艾玛老师回到学院以后，得知海涅已经出院，便迫不及待地要集合自己的学生们，目的是要开派对庆祝。

    当她走到男生宿舍的时候，从盖强那里听说大部分学生都在烹饪教室，惊讶得她立即赶往教学楼，以安全巡视的名字大摇大摆地走在走廊上。

    来到烹饪教室门口，就看到里根一脸不开心地站在门口，从教室开着的门缝处，可以听到里面吵杂的声音。有学生的说话声，料理正在烹制的声音，有食材正在被处理的声音、水声以及吵闹和欢笑声。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和大家一起呢？”艾玛笑着问里根，里根看起来似乎是不愿意进去，他站在门口双手交叉在胸前，背对着墙壁这样站着，每当教室里传出欢笑声，里根的脸上不高兴的表情就会有其明显。

    里根见是老师来了，原本明显留在脸上不高兴的表情被他用严肃地表情压回去，一本正经地向艾玛打招呼说道：“艾玛老师，很抱歉其实我是觉得里面太拥挤了，便站在外面等着他们做好吃的东西，再负责试吃。”

    “不错嘛，有负责试吃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不通知老师我呢？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说着，艾玛凑到门缝处，只见教室里面几名学生以海涅为核心，正在制作料理，这其中贾修正十分痛苦地被艾利欧、赫罗和艾莉卡各自拿着一盘食物围着，嘴巴鼓鼓的里面塞满了东西。

    贾修应该是在负责试吃，但里根之前说是自己在等里面的学生做好东西，自己再去试吃，显然里根在说谎。

    里根对自己说谎，艾玛有点不开心，但见教室里的海涅也是一脸严肃，他似乎是在全心全意地投身在料理制作当中，再加上教室里的热闹程度。

    艾玛似乎明白了什么，回过头脸上露出坏笑的表情对里根说道：“呼呼~，原来是这样，里根同学以前在家里做过这种东西吗？我看其他学生都很开心呢，大家团结在一起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会让人感到不同于往常的温暖。”

    “太随便了，那几个家伙就像是在玩一样，这可是为了比赛而做准备，搞得像是在聚会一样。很抱歉我说了这种话，请您原谅，在我的家乡就算是十岁的小姑娘也会帮忙做饭，但我为了成为一个强壮的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乡，没有做过饭，说起来食物是珍贵的东西，为了什么春之感谢祭搞这种比赛……这种比赛是专门为了爱搞面子工程的贵族设立的吗？”

    “你的话我都听到了。”里根刚说完，教室的门被打开，门的对面海涅气势汹汹地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盘料理。他以质问的口气讲盘子递到里根的面前，向他示意吃下去。“看看是不是只是面子工程。”

    里根犹豫了一下，他从内心深处反感眼前的料理，只不过先前才刚说食物珍贵，只好硬着头皮接过海涅手里的料理，放进嘴里一咬：“好吃……恩，怎么？”

    里根此时显然难以形容口中的美味，好吃二字或许是里根能够说出的唯一对美味的形容了，而且是脱口而出。

    “怎么样？不是只有表面功夫吧。”海涅用手帕擦了擦手，试图擦掉手中的油渍，他解释说：“不要小看了我们贵族，可能我们生活环境没你们艰苦，无法培养出你们那种生存能力，但我们也不是娇生贵养的。这或许是每个贵族家庭共通的事情，小孩子从懂事开始就要开始进行精英培训，武术、学术、艺术等等科目，除了早中晚三餐以及固定时间的睡眠，可以说没有休息的时间；当然也有不少的贵族子弟不会进行这种培养方式，在很多人平常百姓眼里，贵族都是过着奢侈的生活，这是当然的，因为他们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创造财富来让自己得到奢侈生活，我不知道你们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在我国只有不劳动的人才是穷苦人家，没有劳作就没有收入就没有生存所需的物质。”

    虽然海涅说的很有道理，但没有那么容易通过几句话说服里根，里根确实不懂贵族，但他认为作为贵族的海涅又怎么懂自己呢？

    海涅所做的料理确实不是表面功夫，以一个十几岁的贵族而言，这种程度值得自己尊重，但这只有不到手掌大小的美食，其使用大量珍贵的材料也是不争的事实。

    “说到底，这种什么感谢祭到底算是什么？还有更多生活困难的民众平常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贵族们却靠着这种不知道什么的节日，享用着免费的食物，你们贵族到底讲穷苦民众当成什么？既然是以制作料理为主的感谢祭，为什么不是由一般平民来评审呢？”

    说到春之感谢祭，不得不提到大部分国家都有，以一年四季命名的三个季节的感谢祭。很多国家经历了战后破坏，缺乏食物的日子，因为知道粮食的难得，所以会在每年固定的三个季节的某一天，剧情春之感谢祭、夏之赶海祭、秋之丰收季来庆祝。

    由于是固定假日，春之感谢祭的当天，每家每户都会制作最好的料理犒劳幸苦工作的家人，也有国家举行的大型聚会，一些对料理有信心的平民，会制作自己的自信作以换取奖金。

    春之感谢祭的举办方不会单方面让料理人付出，而出席活动的试吃嘉宾也是来自各个方面的人物，学院的活动自然是学院长亲自担任评委。

    至于为什么担任评委的没有平民百姓，因为节日就是让人在本应该放假的日子里劳作的日子，主要是那些制作料理的人，而且平民数量其实比贵族多，真要他们参加得怎么选？

    艾玛把这个问题丢给了里根。

    里根很是困扰，他随口说道：“那就让他们都来参加不行吗？”

    “那就真的是浪费食物了呀，远远没有达到活动最初的意思，让平民制作好吃的料理就是为了体现国家的强大，而且这个活动是要选出优秀作品的，评委多了众人的意见都不相同，要准备的料理数量也多，这不是增加别人的工作量嘛。”

    里根没想到这么多，看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很多问题需要考虑。

    “不过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很多吃不上饭的人，里根同学是平民出生也已经是这种程度了，反正不管什么出现什么情况，总是有原因的，你们知道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那么多人吃不上饭吗？”艾玛老师给两人提了个问题。

    这一问可把两人难倒了，里根虽然自称是平民中混的不太好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村里的人一直会在教育小孩的时候说到，他回忆起老人们教育小孩时说的事情，回答艾玛说道：“那是因为食物都被贵族征收了，贵族不劳作不种植，只靠有钱有权就把食物占为己有，平民只能靠劳作获得的资金购买食物，像我们这种穷人只能去野外寻找看起来可以吃的东西。”

    “那真是不得了的事情，照理说野外看起来能吃的东西很多，但未必能吃。”艾玛显得有些惊讶，她又问一旁的海涅：“海涅同学知道吗？里根同学说是贵族们征收了，你是贵族应该了解一点的吧？”

    海涅皱着眉头，回答：“贵族有什么权利征收他人的食物？又不是王族，而且就算是征收也该有作为交换用的资金，既然有钱有权为什么被征收的人还会缺乏食物，只要有钱不就可以再购买食物了嘛，如果是不平等交易，那么这个国家早就爆发全面战争了，真的是穷人比富人多的多。至于王族的事情贵族大部分都不管政事的，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被海涅这样一否定，里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他陷入纠结之中要回击，对方好像很懂的样子说的头头是道只差说自己研究过，这样贸然与之展开争论，输的肯定是缺乏口才的自己；但要不回击呢，对方好像很懂的样子，说不定会趁此机会讲很多很多难以理解的话来对自己展开追击，然后逼迫自己认输，里根怎么允许自己认输。

    艾玛老师似乎看出了现在的状况，只是这个本来可以制止的局面她也不上前制止，而是对两人说：“有关这种事情，贾修同学应该可以帮你们找到答案，虽然不是一种制度下，不过贾修同学和他的朋友们应该对这种事情更重视些。”

    之后两人也不打算在料理教室门口争论下去，为了明白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造成的，等大家都在准备回去的时候，两人一起叫住了贾修。

    巧合的是，两人都是在不想和对方一起找贾修的时候，结果一起叫住了吃得好饱准备离开的贾修。

    傍晚，在吃过晚饭以后，贾修带着海涅和里根闯入正准备关门看书的周公瑾的房间。这一眼看过去就是遇到了苦难，来找周公瑾帮忙的，贾修向周公瑾说明了来意，并询问了一个问题。

    “导致贫富差距变大的原因？贾兄，为什么突然问我这种问题，还有这两位是你班上的同学吗？”周公瑾此时也吓了一跳，不仅是贾修自己，还有他同班的其他同学。

    贾修苦不堪言，这看起来就像是艾玛老师在找自己麻烦一样，将两个麻烦的家伙推给了自己，而且问的问题是他无法回答的，但眼前这对冤家似乎并不打算善罢甘休，无奈之下贾修只好求助周同学的帮助。

    周公瑾是个替别人讲解问题觉得很无所谓的学生，既然贾修找他帮忙，他也不会拒绝。

    但说到贫富的问题，周公瑾也不太好直说，他先是问贾修两位同学情况，得知海涅是贵族而里根是底层阶级后，周公瑾好奇贾修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两个同学都说这是他们导师的指引说是贾修可以为他们解答这一问题，海涅认为自己的解答没有错，只是里根单方面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解释。他对周公瑾说道：“实际上关于这个问题，我这边早已经给对方做出解释，但似乎不是第三方进行解释的话，他就不认同，还请你站在中立的角度来替我们解释一下这个问题，不比顾虑我们的身份。”

    里根的想法也和海涅一样，他也请周公瑾务必站在中立的角度替自己解答这个问题，毕竟作为外来人的周公瑾可能会顾虑到自己的身份而无法客观地做出解答。

    既然两人把话说到这头上了，周公瑾点了点头，他还是先向贾修提了个问题：“在我解答以前，能否请贾兄回答我一个问题，贾兄的两位同学一个是贵族，一个是平民。在贾兄看来我属于是哪种阶层呢？”

    “周兄姿质风流，仪容秀丽，性情开朗，气度宽宏，而且乐于助人，还是学生会的成员，不用猜应当是上流阶层。”在初次与周公瑾见面时，贾修被他的气质所吸引，贾修自己说不出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在往后因为其被校方重视得到提拔，更是让贾修对周公瑾感到敬佩。

    海涅因见识较多随口插了句：“上流阶层当然是贵族，不过天之帝国与我们的这些国家都不一样，我听说贵国有一些人悠哉地生活在世外，他们被称为世外高人，对于这些人的描述也是同周同学一样，至于是不是贵族，这点周同学说的算。”

    “又是一个贵族？好吧这也无所谓了，因为国家不同，我相信你说的。”里根此时哭笑不得，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周公瑾点了点头对他们说：“我家里确实有钱，不过势力不大，贾兄的父亲乃是当朝大将国家栋梁，在朝廷有钱有势这叫做贵族，孙兄之父长沙大王是军阀中最为上层的一个阶级，在国内封异姓王的很少，孙兄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属于一方之霸主贵族中的贵族，其实和小皇帝没什么两样，我家就是书香门第，虽是大家族被算做名门贵族，但也是最低阶层的贵族，和平民百姓差不多。说起来在长沙王的地盘每到一个固定的时间就会出现大批灾民聚集在城内，这时候城里的贵族家庭就会派人出来发放救灾品，社会上一部分的贫民是因为受到灾情离开自己的家乡流落到其他地方，可以说在我国一些贵族家庭还是很不错的。之后来说说这些灾民，尽管有不少贵族愿意伸出援助之手，但还是有大批的灾民饿死街头，贵族再有钱力量也是有限的，他们需要一些城内普通的百姓为他们提供帮助，包括捐赠一些对自己而言没有用的物资；至于食物方面粮食是有限的，这点及时是贵族也是一样，贵族家庭也有缺吃的东西的时候，问题是食物从哪里来，人们吃的食物都由农民耕种生产，而灾民大部分都是农民，受灾的地方基本就是农田了，这样一来这一年可能就没有收成，没有收成整个地区就缺少食物；当一个地区缺乏食物的时候，食物的价格会变高，特别是大米等农作物，供应商以此作为契机猛抬价格导致普通百姓也未必能买得起农作物素材，这也导致更多的人没有食物。这种情况发生的还是比较少的，在我印象中也就两次，第一次那真叫一个乱，不过到了第二次朝廷就有圣旨下来，同时还有够一个城百姓吃三年的大米由军队运达。好了接下来再聊一聊其他贵族，说到贵族他们一般家中都有不少的家丁，这些家丁每个月都会得到工资，这些家丁虽然有时候都仗着人势但他们都是靠自己的劳动获得酬劳，这些人的地位并不比贫民低，有的贫民就是不愿意做事才会成为贫民，这些人只想着天下掉馅饼，从来都是一副饭来张口的形象，说好听点他们从来不愁吃喝但他们就是买不起食物，这些人很多都是惯的总想着坐享其成，或者是根本没有劳作能力。里根同学家境虽然不好，但通过父母的劳作养活三四个小孩是没问题的，加上里根作为长子被国家送来学习，家里一定得到不少补助金；如果说这个时候你父母觉得可以靠你两年在外读书国家给的补助就能过日子的话，接下来的日子会怎么样？”

    “这……没有劳作以后单纯靠两年的补助金，只是两年的话还是不成问题的，到时候我再回国为国效力，没问题……这样考虑是不是不行？”里根显得很激动，可能是觉得自己家里人的话，他可以得到理解，但对方既然先提了一个话题在这里，那么这种做法可能是错误的。

    周公瑾欣慰的笑了：“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的父母应该感到骄傲，这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在我国有不少家庭不是这样的，儿子腾飞就会依靠，自己就会变成无底洞到时候连累儿子，也有的儿子忘了根本觉得父母是累赘就不会管他们。不少父母会选择卖子、卖女求荣，卖掉儿子可以得到大量资金，把女儿嫁给富人可以让自己在地方上的地位攀升，这样会有很多不好的结果，你的做法无疑是正确的，我相信你的父母不会太过依赖你的补助金而是会一直努力到你的兄弟姐妹们都长大成人再享受生活。”

    里根松了口气，自己家不会因为自己而变得更糟糕简直比日后飞黄腾达了更好。

    接下来是周公瑾简单的举例环节：以整数位一百人的平民为例，一半平民参加工作而一半不参加工作，不参加工作的平民会变成贫民，参加工作的那部分不一定会变成富人，但至少不会生活困难。当遇到灾情的时候，这一百人的生存难度会上升同样的数值，当上面下达一道有助于生存的命令时，这一百人的生存难度会下降同样的数值。当这一百人都参加工作的时候，有百分之一的几率让其中的一人成为新的富翁，富翁会在一万人中出一个或者十万人中出一个，当然这些是工作的人。一小部分的平民寒窗苦读数年，有的娶得千金小姐，有的成为大官，有的也会更落魄。一部分平民从小学习武艺，他们从军混饭吃，有的可能当上将军，有的可能战死沙场，有的或许一辈子都是一个小卒。

    生活贫苦的人或因为没有身体力行，或因为异想天开、或因为天意弄人而产生。

    “说起来富商中卖粮食的这些家伙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长沙王最恨这类生意人，他们以低价从农民手中买入刚种植好的粮食再以高价卖出，特别是军队是平常都会卖的不用等什么自然灾害。农民苦就苦在赚的钱有时候还不够上税的，只得靠上交粮食抵税，反而是抵税的时候粮食的价值更大一点。”周公瑾还不忘一下诋毁一下部分商人，主要是自己国家的一些米商。

    里根也明白贫民之所以是贫民和贵族一点关系也没有，反而贵族会为贫民提供一切翻身的条件，部分贫民会抓住机会，也有人因为懒惰而失去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