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路遇叉婆
想到那个猝不及防的拥抱罗烈失眠了,如果是从前的她一定不会这样做。没有辩知能力的人很容易受人蒙蔽、蛊惑及利用,所以还是让她做回以前,虽然是妖女,可至少有自主的能力。 深夜,万物陷入沉静,罗烈一人悄然来到山林中,他提出内丹不暇思索着:青青的失魂症会不会跟它有关? 假使没有这颗珠子,他就是一具普通的rou体凡胎。如今修罗族已被天界诛杀覆灭,而他也自当摒弃这一身份。 “孩子,这是你的内丹,可与你同修,当你聚精会神便可唤醒它的灵力。”想到这里罗烈就地打坐,运气将内丹控于两掌之间,他闭上眼,珠子受到召唤飞速旋转,渐渐的,他的周身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将他围在中间。 此后,皎洁的月光逐渐被乌云笼罩,周遭的恶灵妖邪得到感召也纷至沓来,噬魂塔受到亡魂的各方位冲击亦将崩塌。 屋内没有风,可烛火却摇摆不定,忽而,一扇窗被疾风刮开,屋内的灯尽数熄灭,圆通循声望向窗外,天书的力量被削弱,它仿佛受到了外力的巨大冲击,“魔王即将现世……”一灯说完飞腾出寺。 “jiejie,快救我……”黑夜里一个妖怪扯住郑儿的腿就要将她拉走。 青青是很少说话的,此时她被两个怪物围堵已经自顾不暇。 罗烈呢?在这紧要关头居然见不着他? “哐……”情急之下青青用鞭子使劲抽一下门墙边挂着的‘铜锣’。不远处的罗烈闻声后瞬间清醒,修术被中断,珠子落地后罗烈不禁口吐鲜血。“内丹居然这么邪门……”又或者是他自己不会驱使?这是他自己的东西吗?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锣声响了,她们那边才是事关紧要,所以他只能不解的拭去嘴角血渍然后起身向茅屋奔去。 青青与妖怪从室内打到室外……自锣声响起后,几个妖怪的战斗力明显下降。乌云渐退,月光外溢,妖怪就开始退缩了,它们样貌丑陋十分畏光。待魔性消除,这些妖物又纷纷逃遁于夜色之中。 “青青……郑儿……” “大哥哥……” 夜里,他们三人应声而聚。 “刚刚发生了什么?” “大哥哥,刚才来了好几个妖怪,郑儿险些被带走。” “你怎么回来的?有人助你脱困?” “不,是那怪物放我走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从阿翁阿婆嘴里听到这些还以为是糊弄我的,没想妖魔鬼怪、诸神列佛却是真的。” 是啊!在这边住了几个月从未惊现过妖怪,可就今晚……还是刚刚…… “你们有没有受伤?” “没有。” “青青呢?” 青青摇头。她刚才正想着他小子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大哥哥,你刚刚去哪儿了?” “我在外边守夜……” “哦。”就这事她们暂且不会疑心到罗烈头上。 可只有罗烈自个儿想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前面的风顿时变得温和了,一灯静观杀气全无便驻脚停歇。 “等到入春我们就走……”这些天,罗列总是心事重重,他的父母都是佼佼者,而他又怎能平平无奇?他自是不甘心就此了度一生,却又担心他这个修罗族遗孤会霍乱苍生。 “他怎么了?”青青想不明白。外面的世界是那样陌生,就他们三人在一起不好吗? 清晨,青青去了那片林子,这里的树木被她伐了大片,虽然枯燥,可相比过去…这日子算是惬意的……她遥望山间,野梨树居然开花了。这意味着:不几天他们就要离开这里。 每到夜间,罗烈就闭门不出了,他不想再跟青青一起切磋武学,即使她有些痴傻,可毕竟男女有别。出了寺门,他就不是和尚了,虽然他也会有尘缘,可他不希望这个人是青青…… 去天山路途遥远,出发前罗烈在集市上买下两匹优质黄棕马,虽然花费了大数盘缠,一路西行却也省了不少时间。 罗烈将干粮分批系在两匹马的鞍上,又将两个水袋交给郑儿,看她们花容姿色,罗烈只为她们感到不值,毕竟现在的他只是个平庸之辈。“往后风餐露宿,少不了艰苦,如果遇到好人家,罗某自当……” “不……”青青强烈的摇头中断罗烈即将脱口而出的…她不想听到的话。虽然她不知如何表达,可罗烈的悲喜忧愁她都能感知。 她握住他肩膀望向他那坚定的眼神就是跟定他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郑儿也附和道。 “那我们走吧!”罗烈上马,雄心壮志不免又多了几分。 青青和郑儿同坐一匹马,马儿带着她们在羊肠小道上奔腾起来,青青的本能是会御马的,只是她想不起来。懵懂的她是不懂男情女爱,可罗烈的人品和性格却让她产生依赖。她没有奢望什么,只想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图个安心。 过道的春风扬起她俏脸上的刘海,那一刹恍若瞧见了故人的脸庞,“敏敏……”她从未放弃寻她,遇到个像样的就会追去。
马跑的太快,没几下郑儿的肚子就被颠疼了,青青见状只得收紧手中的缰绳让马停顿下来。 后面跟来的罗烈看着一脸困惑而不自知的青青,心里不免五味杂陈。一切因果皆是由他,他该要怎么办才好? “郑儿……郑儿……”她一边轻唤‘郑儿’的名字一边柔抚她的小身躯,那善良又无助的样子…… “郑儿没事,她第一次坐在马背上不太适应。”因为彼时的罗烈也有点这症状。 “jiejie…你不要担心我。” “休息片刻,吃了东西再上路。”罗烈下马将马牵到一处灌木旁。 就这时,一奔赴而来的侠女闯入他们的视线。她腰间别着双刀,从嘴角延伸到耳际的刀疤在这辽阔的原野格外的粗犷醒目。 “敢问女施主这一路追来所为何事?”罗烈不想引起冲突,故用和尚的身份介入。 女侠的神情自带杀气,可转而又被落寞和诧异所代替。她居然不记得她了!“你身后的那位妙龄女子正是家女,但凡交出一切自当既往不咎。”江湖中人向来直爽,废话更是不必多说。在她的见识里和尚都是卑劣的,更甭提这些杂色的男人。 “您如何证明?”她已经失去记忆,所以罗烈必须明辨是非。 “小子……”飞扬跋扈的女人预拔刀了,她就想武力致胜。 “凡事都是有理说理有据出据,您要是没根据,就是杀死我,那位姑娘也不会跟你走。” “我的名字就甭说了,江湖人都唤我为母夜叉,叉婆……”每个人都有故事,可她的故事于这个少年毫无关系,所以那些都不必说。“你身后的姑娘叫任敏,我是她姨母,我们失散于三个月前,她说出门办事会很快回来,可直到她的生辰时日已过七天,我终于按耐不住出门寻她。敏敏,我是姨母啊!你不记得我了?”这个叉婆叉婆说的倒像是真的,可一切来的太突然,任敏根本不想接受这一颠倒的宿命:她眼前的这个女人看着就不像善类,如果一切所言非虚,那她之前又是什么样的人? “大哥哥,你不要信她。”郑儿就怕他们被外人拆散。 “敏敏的脖子上挂着一枚虎牙吊坠,那是她娘亲生前赠给她的。”叉婆不想说的,可她要带走任敏就必须道破这些。 听了这话任敏的心头又是一惊:坠子就挂在她胸口,那么深的地方……要不是熟人又怎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