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小憩
明无妄絮絮叨叨了一阵才停下来，显然是对沐青阳半途而废有些扫兴，他拍着姚清的肩膀道：“找个机会，我们痛痛快快打一架。” 说实在的，他倒也不是单纯见猎心喜，而是方才简单交手一二，依然没能看出姚清道法的跟脚，这就令他很奇怪了，上古四宗中，他无量宗传承数千年不断，门中典籍无数，眼力见识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 如果连他也看不出姚清道法的来历，如此精妙之法又如此寂寂无闻，那么只会有两点可能，要么是一支极为隐秘的传承，数千年来一直默默无闻地发展，要么新晋数十年才崛起。 但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有说不通的地方，若是前者，这个世界对元神高手来讲，并没有多少隐秘可言，即便是躲在异度空间，也不是不能发现。 若是后者，怎可能短短数十年时间内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多的精妙道法？背后说不定有更大的秘密。 所以即便看在叶姝的面子上，看在无量山秘境的面子上，他对姚清有一定的信任，但依然不妨碍他做出进一步试探，甚至之前说出来的那些隐秘，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试探。 可惜，似乎效果并不太好，姚清似乎真得一无所知，语言上暂时试探不出来，只能慢慢从道法上琢磨了。 毕竟道法不是一蹴而就，总有个慢慢演化的过程，说不定某一时刻某一种神通就能让他顺藤摸瓜找到那条若有若无的脉络，从而揪出对方真正的跟脚。 关系到师妹的终身大事，明无妄觉得自己不能大意，要负其师兄的责任，他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 “再说，再说！”姚清也只能说着敷衍着，不明白这些个人怎么都这么好斗，大家安安心心修行、追寻世界终极真理不香吗？ 可能还是太闲了些，而且修行与道法的发展也偏离了应有的轨道，过于注重威力或者说过于武器化了，没有当成一种纯粹的知识去推进。 将来若是道院发扬光大，一定给那些人定期布置课题，从方方面面推进对世界的认知，不能让他们太过清闲，否则无所事事下必然会走向争勇斗狠。 毕竟这种超凡太容易把整体进步转化为个体力量了。 几人走了不到半天，在姚清提议下，才在半道小镇上的一家客栈歇下脚。 林丫丫的新奇劲早都过去，若非是先前自己执意要骑马，怕这时早就不耐烦在路上慢慢赶路，一个念头就已站到帝都，只是眼下却不好反悔，是以便有些暴躁。 小月见势不妙，躲得远远。 “后悔了吧，要不师姐的马车让你坐坐？”林轻语却笑道。 “谁稀罕，若不是要等你那蜗牛般的破马车，眼下岂会才走了这几步路？”林丫丫怒道。 “吆，还怪上我了？骑马可是你自己选的，谁让你不听姚清的话？”林轻语道。 “也不知道是谁先不听的。”林丫丫冷哼道。 “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谁知你偏要坚持，难道师姐我的话值得你这般追随？”林轻语无所谓道，轻笑两声，带着小月径自回房去了。 林丫丫先是大怒，然后又冷笑连连：“如此心虚，怕丢了自己颜面，我不跟你一般计较就是。”抬眼又见姚清在一旁憋着笑，便高声道：“你想笑？” 姚清忙收起神情道：“怎么会？” “明日必须赶到帝都，不然我就先把你吊起来挂在马脖子上。”林丫丫道，话听起来是在威胁，实则已经是变相妥协了。 “我没有问题啊，只要你能赶得上。”姚清笑道，反正自己是靠双腿，快慢由己。 林丫丫不再理他，给了他一个后脑勺，噔噔噔回到自己房里去。 姚清摇摇头，本还想与林丫丫试试看她能不能理解“现在态”、“过去态”、“未来态”这三种变化，看她一脸烦躁才作罢。 又跟明无妄探讨了一番，明无妄饶有兴趣听了一会，感觉有点云里雾里，甚至觉得姚清是不是知道自己在试探他，然后借此误导自己？否则怎讲得如此晦涩难懂？便寻了个借口溜走不提。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道，放之于旁人，便有些难以理解，如他们天音宗看大衍神宗，怎么看都怎么是荒谬百出，不值一提，这是所占角度、所持道理不同之故。” 姚清从不把自己领悟的东西当什么了不得宝贝死死捂在怀里，在他看来，想要达到前所未有的境地，就必须集合百家之长，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与人交流，与人共进，才是大道之途。 这既是一种广阔的心胸，也是一种修行的圣法，至于那些一有什么感悟或者机缘就牢牢锁在自己心里、犹如防贼一般，从不敢拿之示人，姚清是极为不齿的，这世间的修道，靠得是坦坦荡荡、光明正大，而不是偷鸡摸狗、小肚鸡肠。 无有容道之心，又岂能真正成道？无不可示人，勇猛精进，堂堂正正碾压一切，这才是真正的修士。 当然，这是对道法的领悟上，在神通术法等护道的手段上，还是要有自身的底牌，姚清对这一点也是极为清楚，不然也无法一路闯过来，早就不知死在了哪里。 姚清看了会天上半缺的月亮，才回转房里，细细感悟《大衍神境》。 此时神念化生，真元圆满，修行起来别有一番不同。 他忽然又想起《太微道经》，从头到尾默诵了一遍，对照真元变化，似乎感觉有了些许不同。 大衍神宗之后的《天枢至法》八部道法，还有《大衍神境》，可以说都是脱胎于《太微道经》，但本质上也各不相同，已经独立成为新的顶尖道法。 从这个角度来讲，《太微道经》才是真正的宝库，自己所领悟的依然远远不够，四大奇力甚至五大奇力也远远不够。 姚清体悟一会，感觉一时间也没有什么成果，只得暂且作罢，收起心思。 “好东西太多反倒成了狗熊掰棒子，掰一个扔一个！”他苦笑着摇头，重新拿起“紫府分神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