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不一样的攻城

    禄氏兄弟最大的依仗是东川城所在的位置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再加上家眷和财宝早已送出城去，没了后顾之忧，现在是一心一意据称坚守，想让铁军知难而退。

    再不济，谈个好点的条件投降也不是不行。

    可惜的是，他们遇到的是中华铁军，从一开始，艾能奇就没想过要强攻，只是截断了两条出入城池的必经之路，将东川城彻底困住。

    城池被围的时候，城里的生活物资必然疯涨，守城一方为做长期打算，一定会强行征粮，并将食物配给控制在最低水平，所以，这时候东川城内普通军民的最大愿望一定只是吃饱，而且，为了应对铁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起的攻击，所有人的神经都会高度紧张。

    与之相反的是，东川城外的铁军并没有太过紧张，甚至还在进行日常训练，但若有城内的军队出来试探，他们就会立刻转为战斗阵型，三下五除二将禄氏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连续几次突袭碰了钉子后，禄氏兄弟终于相信外面的铁军是硬茬子了，不敢再来招惹，干脆老老实实躲在城里，安心做缩头乌龟。

    而铁军除了每天的日常cao练和爱国思想教育，还会用虎蹲炮不时对城内进行炮击，虎蹲炮属于抛射炮，对城墙几乎没有作用，但吊射到城里后，还是具有一定杀伤力，而且，这种炮击不定时、不定量，加上它的轰鸣声和硝烟，足以深度打击城内的人心了。

    东川城里的人不知道，有时候夜里响起的根本不是炮声，而是放在铁桶内燃放的炮仗，这种足以乱真的声音可以和虎蹲炮起到相同的作用。

    已经捉住禄氏家眷，挡获其运走的财宝这张牌，艾能奇并没有现在打出来，他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要在禄氏兄弟基本绝望时用这张牌进行绝杀。

    到六月初三，东川城已被围差不多半月，城内的粮食虽然还很充足，但绝大多数人已经处于神经兮兮的半饥饿状态了。

    艾能奇决定趁热打铁，保持每日炮击的同时，把将士们的饭桌也搬到城下去了，自己吃饱不算，还得磕碜一下城里的人。

    城墙上的人一看，这还能忍？立刻集合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杀出城来。

    哪知道铁军等的就是这个，眼看城门一开，吃饭的士兵立刻cao起家伙，列出防守阵型，其速度之快，动作衔接之紧密，在这个时代着实再难遇见。

    这还不算，等他们前脚一出门，后脚就从侧面赶过来一路人马，打算趁机入城，要不是城门关得快，铁军可能还真就进去了。

    但城门一关之后，冲到外面的人马就没了退路，仅一刻钟就被杀溃，只有那些赶紧扔掉武器，投降得快的才保住了性命。

    “陷阱！又是陷阱！你们这些卑鄙的家伙，就不敢堂堂正正过来攻城吗？”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成了俘虏，禄氏的人在城墙上无能狂怒。

    艾能奇当然不会回应这种无聊的问题，可手下的将士却不见得有这般气度，有人忍耐不住，反唇相讥道：

    “那你们出城，堂堂正正和我们打啊！老老实实躲在城墙后当乌龟吧！要不是艾帅仁厚，不忍心杀戮太多，我们早就冲进城来，把你们的老窝都给掀了！识相的话早点打开城门投降，免得辜负了艾帅好意，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还有人骂道：“嘴这么臭，是不是在里面饿得太久刚吃了屎吧？时间还长，以后你们连屎都没得吃，只能啃城墙砖了！”

    城墙上的兵卒听了，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偏偏又无力反驳，既然是攻城战，肯定攻方优势，什么时候攻必然由人家自己决定，哪有守城这边置喙的道理。

    禄氏兄弟一看，这不行啊，再这么搞下去手下的士卒都没心思守城了，便学着铁军的模样，把丰盛的食物摆上城墙，让士卒大快朵颐，鼓舞一下士气的同时，还想说明城里的食物储备丰富，刺激铁军放弃围而不攻的策略。

    艾能奇听到手下的将领汇报后，微微一笑，道：

    “你们不是嫌炮兵老打不准吗？现在人家在城墙上搞了那么大个靶子，你们竟然不打？就算砸不死人，废掉他们一些食物也是好事，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在城墙上嘚瑟。”

    果然，炮声一响，实心弹呼啸着从天而降的时候，城墙上表演吃饭的土司士卒立刻连滚带爬躲了起来，藏在炮弹砸不到的地方悄悄观察，眼看着精心准备的饭食被炮弹白白糟蹋掉。

    弄巧成拙后，禄氏彻底没招了，不过也隐约猜到铁军之所以不围而不攻，是担心伤亡过大，于是彻底躺平，随便你在外面闹什么动静都绝不出城，连铁军将士的叫骂也懒得回应了，只盼着铁军会因为路途遥远供给不易，而不得不强攻，最终受挫后选择谈判。

    殊不知他的这种想法已被大本营高层洞悉，孙可望对艾能奇更是有求必应，命沐天波全力保障前方部队的后勤，使得围城军队的粮食储备越发充足，战士们的斗志愈加高昂。

    六月初七，艾能奇决定再次加码，对东川城的炮击开始升级，一门门虎蹲炮和临时赶制的老式投石车频频发力，把实心弹和一团团火球不断投入城内。

    如此一来，东川城内更加不得安稳，白日黑夜都忙着救火，想用投石车回敬吧，还没等投石车安装好，就有一枚实心弹从天而降，把半成品砸成废品，没办法，射程更远的武器就是这么豪横！

    东川城原本有红夷大炮，是万历年间明廷给各个大城配发的，东川虽小，却也得了四门，可惜明军素质低下，没把这长期不用的东西放在心上，疏于维护，任其在城墙上风吹日晒，现在别说能不能用了，就是砸成废铁回炉都显得多此一举。

    即使艾能奇和铁军无心杀戮，但这毕竟是战争，苦不堪言的一定是普通百姓，一些找到门道的，便偷偷从城里逃出来，然后被铁军拦住，核实身份后暂时送到附近统一安置。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禄氏兄弟也不打算无条件投降，反而变得更加残暴，土司士兵瞪大了眼睛，到处抓捕试图逃离的人，一旦抓到，便直接砍掉脑袋，送到城墙上高高挂起，一是为了威慑想要逃离的百姓，二是要向铁军表明顽抗到底的决心。

    “不识好歹的东西，开始狗急跳墙了？”

    艾能奇用望远镜看到城墙上挂着的人头，一边压抑着心里的怒火，一边敏锐地察觉到拿下东川的时机快到了，“不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要我中华铁军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