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东川已定，剑指阿迷州
六月二十四日，大本营接到艾能奇用信鸽传回的字条，上面就两句话： 【东川已定，班师日期未决】 历时一个半月的东川征伐终于尘埃落定，大本营众人都欣喜不已，尤其是孙可望，一直堵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到了地上，不用担心自家四弟会命丧东川了。 第二天晚上，艾能奇派出的信使快马赶到昆明，孙可望就连夜召见，了解到事情的原委。 六月二十二日，东川城外对禄氏族人进行公审前，艾能奇一边命禄氏兄弟的母亲去城墙下劝降，一边下令各营战士协助工兵连挖地道，打算用炸药毁掉城墙，实行强攻，做好了两手打算。 听到禄万钟兄弟弑母一幕，孙可望唏嘘不已，感叹人性之恶，随后得知东川城下斩落了一地人头断手，又一阵黯然。 禄氏兄弟的后路被断掉，决意据城死守，但他手下的将士大多是受裹挟而战，等公审的消息传开，得知大多数禄氏族人被斩，禄氏已失去根基后，土司士兵就基本没了战意。 “那些人又不傻，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禄氏卖命呢？”孙可望心情好转，展颜笑道。 公审的当天深夜，几位土司士兵的将领便私下密谋，率兵砍了禄万钟和他兄弟们的脑袋，拿到城外向艾能奇投降，随后，铁军将士入城，重整治安。 艾能奇的计划是先将第一师直属骑兵营、炮兵营和工兵连撤回昆明，顺便把从禄氏那儿抄来的财宝带回去，另外两个旅的主力部队则暂时留在东川，等彻底剿灭禄土司的残余势力，重新组建两个营的城防部队之后再回去。 “好！那些后续的事情不用着急，妥善处理之后再班师不迟。这仗打得漂亮！你回去告诉能奇，回昆明后，我放他两个月假，不用上班！”孙可望笑着一口答应。 东川事了，摆在孙可望面前的除了沙定洲外，还有一些明廷旧臣也让他心烦。 岱清两广提督李成栋于四月反正的消息已经在云南传开，表面上，大明的形势一片大好，于是，云南某些留用的明廷旧臣坐不住了，开始上蹿下跳，对还没有实质性动作的他们，孙可望暂时只是冷眼观望，用小本本记下来一些名字。 至于对沙定洲的征伐，有人比孙可望还急，这人就是和沙定洲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沐天波。 当初沙定洲叛乱时，以沐府的内臣为内应，杀了沐天波几个子女，还逼死了他的母亲和老婆，大西军击退沙定洲后，将沐天波接回昆明，一口气处死了一千多名和叛乱有关的官员臣属。 不过叛乱的正主还在阿迷州逍遥快活，沐天波这口气可咽不下去，得知沙定洲又有异动后，便三天两头到孙可望面前鼓动出兵征讨。 “我的沐部长啊，这出兵的事说起来容易，我倒要问你了，若出动三个师，六万多兵马讨伐沙定洲，你的后勤部做好准备了吗？”孙可望笑着反问道。 沐天波一听便知道孙可望已有了征伐的打算，马上来了精神，把胸脯拍得山响，道： “今年有老天爷的照顾，早稻和一季稻的丰收已成定局，不出意外的话，晚稻也会丰收，大帅请放心，铁军的的粮草无忧！” 孙可望笑道：“我知道今年会丰收，但收上来的粮食也在库房里面，难道我要让出征的将士回来吃饭不成？出征东川时只动用了一万人马，道路也不算太差，我铁军自己就能解决后勤，现在若动用六万大军，加上蒙自、阿迷道路艰险，我军后勤如何保障？” 古时行军打仗，最难之处就在于粮秣的运输，若运送粮草的路程稍远一些，参与运输的人和牲畜就会消耗掉很大一部分，而且道路越难行走，需要的时间越长，就消耗得更大。 以这个时代的生产能力，这个问题无解，即使有孙可望这个来自后世的穿越者，也同样无解。 沐天波一怔，道：“大帅说的是为大军运送粮草吧？下官认为此事不难，依照惯例加征徭役即可。” 孙可望把他带到参谋部，指着制成的蒙自、阿迷州的沙盘，道：“虽说粮秣储备丰富，但要在这地方保证六万大军的人吃马嚼，至少需要三万民夫运送粮草，沐部长打算如何解决？” 即使没有他的灵魂乱入，原来的孙可望也有解决的办法，何况现在眼界大开的他？提出这个问题也只是想借机改变沐天波这些明廷旧臣的固有观念罢了。 果然，沐天波想也没想，便一口答道：“大帅放心，只需给下官一千兵马，加征三万徭役也就是几天的事情。” 孙可望一时气结，这沐天波怎么就转不过弯呢，特马的你都知道征徭役，难道我就不知道？ 但你沐天波真不明白“徭役少则民安”的道理么？云南民众得不到安宁，铁军如何休养生息，如何尽快出兵杀鞑子？ “老沐啊，你转个弯行不行？” 对自己看好、可堪重用的人，孙可望还是很有耐心地解释，“让百姓白白干活，必然怨声四起，不利于稳固铁军的基础，我们何不如改徭役为雇佣，让百姓干了活可以得到好处，干得越多，好处越大，大家不就积极起来了么？以后再有这样的事，百姓就不是抵制，而是翘首以盼了！” 沐天波实际上比孙可望大不了几岁，现在就三十冒头，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否则，一听到“老沐”这个称呼，恐怕马上就要变了脸色。 沐天波想了想，迟疑道：“大帅，这样一来百姓是高兴了，官家的花费怕要大得多了吧？” 花费多很重要吗？银钱放在府库只会发霉，在市面上不断流通才能让社会的经济变得活跃，只有经济变活跃了，铁军才能更高效地变强。 社会经济学放在这个时代太过超前，孙可望不打算给沐天波详细讲解其中的道理，只是莫测高深地反问一句： “莫非在沐部长心里，我很缺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