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打的就是精兵
内务部部长张虎赶往叙州的时候，艾能奇以樊一蘅的名义给嘉定的杨展发出一封总督令。 大意是：筠连、高州、庆符被云南北出的匪兵一一攻破，叙州告急，命杨展速发兵马支援。 差不多同样内容的总督令也发给了永宁的侯永锡和据守泸州、富顺的马应试。 “接下来，就得看你这个川陕总督的号召力了……”艾能奇站在巨幅军用地图前喃喃道。 他的计划很简单，侯永锡和马应试收到求援信后，谁敢发兵过来，他就打谁，只有把近处这两个真正的匪兵头头打怕了，铁军进攻嘉定时才没有后顾之忧。 艾能奇有个预感，侯、马两位收到总督令后，发兵救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顶多也就是派几路斥候过来探探情况罢了。 至于发给杨展的总督令，则是想赚他些人头，让他不得不对叙州方向重兵布防，以减轻主攻方向的压力。 但杨展此人用兵谨慎，对叙州的情况也比较熟悉，想赚他的人头恐怕不太容易。 几日后，派往永宁的使者率先回来覆命，称侯永锡看了信件后大倒苦水，说前些日子前脚收到杨展的求援信，后脚李乾德总制便派了武大定的兵马上门来讨要粮草，而永宁城中根本就拿不出来，结果武大定的兵马在城外肆意劫掠一番，扬长而去，一点都不顾永宁守军的死活，现在叙州有难，他不仅派不出兵马，还要使者向总督大人细述永宁的困难，请樊一蘅为他做主。 这位冒充使者的铁军营思教官当着樊一蘅的面向艾能奇汇报完毕后，上交了二百两黄金，这是侯永锡私下给他的“辛苦费”，他交出来的时候，非但没有丝毫不舍，看向樊一蘅的目光还多少有些鄙夷。 樊一蘅有些挂不住了，一脸落寞地转过头去，看向窗外，一言不发。 隔了一天，派往马应试处的使者也回来覆命了，这边就更简单，压根没见着马应试…… 富顺的守军说马将军去泸州了，泸州的守军说马将军在富顺征粮，连总督令都差点没送出去，使者据理力争之下，才有位偏将万分不情愿地收下信件，表示见到马将军后一定呈上。 至于使者说的求援，得到的答复是一切都要等马应试定夺，也算是拒绝得很明显了。 樊一蘅的表情愈加落寞，每日枯坐在艾能奇的帅帐中，对艾能奇不时奚落明廷的言语也很少回应了。 更多的使者回叙州覆命，结果大同小异，不过艾能奇从这些汇拢的信息中嗅出一丝不寻常，种种迹象表明，武大定和袁韬的兵马已经出发，要支援嘉定的杨展。 如此一来，刘文秀率领的第一师要面对的就不止杨展的八万人马了，明军的兵力甚至有可能超过二十万！ “总督大人，之前杨展就已经向各地守军求援了？” 其实求援也是正常cao作，探到刘文秀一路战力惊人，不断摧城拔寨之后，天性谨慎的杨展一定会多做准备，艾能奇只是想从樊一蘅口中得到证实而已。 樊一蘅怔了一怔，立刻回味过来艾能奇话中的意思，脸上的落寞竟然消退几分，傲然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艾帅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艾能奇讥笑道：“支援？武大定和袁韬之类的**即使去了嘉定，恐怕也只会增加杨展的负担罢了，能指望他们打仗？本帅要是杨展的话，一定不会让这些家伙进嘉定城！” “**？” 樊一蘅冷笑道：“袁、武两将军手下的士兵战斗力或许确实不如你们，但好歹有五十多营人马，十几万大军！若是真像你说的那样轻松的话，你也不会到处打探他们的状况了。” “十几万大军是吧？” 艾能奇哈哈大笑，道：“如果说明军的战斗力是一坨屎的话，他们俩合起来也就是一堆大一点的屎而已！樊总督倒要好好看看本帅这三千铁军是如何揍你们那十几万大军的！” “有辱斯文！元帅简直有辱斯文！” 樊一蘅气得嘴唇直打哆嗦，虽然他也对明军恨铁不成钢，但总觉着那始终是自己人，被别人直接说成一坨屎，顿时血压就升到了二百八。 艾能奇觉得有趣，正要再奚落几句，却见到账外急急奔来一位暴风突击队的战士，隔着老远，就急急喊了报告。 两军对峙之时，游走于战阵之外的弹无虚发的突击队战士是夺命的狙击手，安营扎寨之后，突击队战士又被派往外围各处，成了大军的耳目，按孙可望的话说，这叫侦查员。 见那突击队战士迟疑一下，艾能奇摆了摆手，道：“直接汇报，不用避着樊总督！” “是！” 那战士重新敬了个新式军礼，脚后跟一碰，身子站得笔挺，朗声道：“禀报艾帅：四十里外发现明军部队，现已在大塔安营扎寨，其派出的斥候已被我方俘虏，即将带到叙州城。” “从大塔过来？是杨展的人马吧？这杨展还算有些胆识，至少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 艾能奇自言自语地赞了一句，道：“问出来没有，有多少人马？谁是主帅？” “回艾帅，俘虏已经招供，这支队伍总共五千人马，主帅是杨展的儿子杨璟新。” 那战士汇报完毕后敬了个军礼大步走了出去，樊一蘅不失时机地插话道：“既然玉梁的儿子做主帅，来的就必然是精兵无疑了，我观艾帅手下兵马不多，似乎没有必胜的把握，何不早些派人过去，双方就此罢兵——都是为了抗击清军，我们之间没必要大动干戈。” “精兵？本帅打的就是这些精兵！总督大人可要看清楚了，你们眼中的精锐是如何不堪一击的！” 艾能奇对樊一蘅口中的精兵不屑一顾，眉毛向上扬起，道：“都是为了抗清？这倒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四川大几十万明军，怎么容得下三、五万清军盘踞在川北保宁？就算都不会打仗，大几十万明军的唾沫也能把那点辫子军淹死了吧！樊大总督怕是故意装作不明白吧，这些林林总总的各路明军，除了鱼rou百姓，拖抗清的后腿，还能做点什么正事？” 樊一蘅一时无言以对，艾能奇傲然道：“总督大人，本帅也不让你等久了，杨璟新既然敢只带五千人马过来，本帅就能让他有来无回！” “传令！” 艾能奇提高了嗓门，“除本帅的警卫连外，全军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