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别难为孩子
“好，太好了，炼气初期就领悟剑意，我是绿树峰峰主……”那雄壮的汉子越看越满意，主动开口，想把陈浪收为弟子。 “金熊，他现在是我绿草峰杂役院的人。”又一位皓首白须的长老飞了过来。 “绿草峰从来都是向各峰输送弟子，那有截留的道理。” 金熊峰主之前刚好从上空飞过，感应到陈浪那精锐的剑意，还以为运气来了，能抢先下手收个好徒弟，谁知道绿草峰峰主白炳冒了出来，当即据理力争。 “截留不合规矩，但我可以收弟子嘛，那轮得到你。”白炳长老一副近水楼台的意思，一来到就驱赶周围的弟子，“你们都散了。” 围观的杂役弟子一哄而散，金丹长老发话了，就算再想看热闹也不敢留下。 方师兄早就没影了，这消息不尽快报给师父知道肯定会被责怪。 陈浪不知所措，他也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毫无心理准备。 激动是肯定的，马上就会成为高高在上的亲传弟子。 可也有不安，自己什么时候领悟了剑意？ 剑意只听说过，那里知道究竟，他真的连剑也没摸过，绿水门不会给杂役弟子配发飞剑，他也买不起。 想来只能是薰华草的原因了。 “这……这个……”金熊峰主挠头了。 他外表粗犷，为人同样粗线条，实在不适合讲道理。 “白老头，你还好意思收弟子，如此天赋都没有发现，小心我找掌门告你失察，让这位弟子来绿叶峰我就不跟你计较。”一位绿色眉毛的中年人飞来讲道理，还语带威胁。 “你们别毁了好苗子，学剑还是我绿竹峰最好。”一道青色剑影如惊鸿，刹那而至，一位剑眉星目的青衣人直接落在陈浪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那座峰的弟子没有飞剑？谁规定学剑就要到绿竹峰，我绿泉峰也不差。”一位长着几缕长须的中年人匆匆飞来。 消息已经传开，来的人都据理力争。 一个有如此天赋的弟子非常难寻，来就是为了收徒弟，那里愿意轻易放过。 最后，连绿水门的掌门都被惊动了。 这里吵成一团，问题还得不到解决，在场的长老都要求他评理。 争的人多可不好指定，只能和稀泥。 “万事不能强求，我们可以挑选弟子，弟子也可以挑选我们嘛，既然你们争论不休，还不如让他自己挑选，在你们中间选一个做他的师父，他选谁就是谁……” 随口说着道理，卫掌门上上下下打量陈浪，杂役弟子的灵根都一般，剑道天赋虽好，对培养一个筑基的打手他并没有多少兴趣，灵根不好，想要培养到金丹难度太大。 可他有一种看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难道这小子还有什么长处？ 卫掌门凝神细察，猛然间眉毛一扬，捋着胡须的手一紧：“天……天天争来吵去像什么样，这个徒弟我来收吧，免得你们伤了和气。” 如果一开始他也抢，在场的人都会给个面子，反正大家也争不下来。 可他改口太快了，之前还一副超然的样子，马上就志在必得，动作又夸张，连宝贝胡须都揪了两三根下来，肯定有情况。 大家都盯着陈浪用神识用神目上上下下看起来，甚至有人伸手过来摸骨…… 陈浪红着脸抬头望天，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周围都是绿水门的大人物，他一个小小杂役能怎么办？ 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天灵根，他还是天灵根，我认同掌门之前的话，由他在我们中间挑选好了，白老头闪一边去，你失职，大大的失职，没资格被选。” 长着绿色眉毛的绿叶峰峰主叶重山心思最灵活，一句话就堵住掌门的嘴，又踢走了一个竞争对手。 可更多的竞争对手来了。 “什么？还是天灵根，放着我来，红花峰可以为他破例……”连只收女弟子的红花峰峰主也娇喝着飞过来。 她之前一直在远处看热闹，现在再也忍不住，下手了。 初初接触修炼就能领悟剑意，悟性绝佳，又是天灵根，资质绝高，那上限海了去啦，培养起来绿水门都是他说了算，更进一步也有可能，那里还忍得住。 “我丹阁……”又有个红袍老头大叫着往这边飞。 “一边去，你只会玩火，他是木系天灵根，别误人子弟。” “……” 来的金丹长老越来越多，都想争一争。 “他还年轻，能懂什么？我们要为他的前途着想，在场的人谁做他师父最合适？你们要想想本门的传承……”卫掌门那里愿意放弃，陈浪的选择权就这样没了。 “身为掌门师兄，你好意思争？手下一堆好弟子……” 绿泉峰峰主沈刚直接指出做掌门弟子的缺点，人多获得的教导和利益肯定少。 天灵根不是没有，修剑奇才也仅止于要争，两者合一，那就恐怖了，肯定要抢。 掌门师兄又怎么样？ 该踩还是要踩一脚，谁叫他优势最大。 如此绝世天才，别的峰主和阁主更不愿意轻易放过，说不定还要他光耀门楣，传承后世呢。 大多坚持让陈浪选择，这样起码有机会。 其实传承什么的并不算太重要，没传人那传承也会留在门派，以后总有人继承。 连红花峰峰主和丹阁长老都来争，更是与所谓的传承无关。 大家争的更多是利益。 各峰的利益和各位金丹长老背后家族的利益。 修仙者更加现实。 万千世家一宗门。 这些长老背后都有或大或小的家族，收到一个强悍的弟子，对家族的未来肯定大大有益。 仙路漫漫，弟子青出于蓝，反过来拉一把师父也不奇怪。 割绝尘缘，不食人间烟火，也许仙可以做到，或者那些道行高深修炼成千上万年的老妖怪也可以，因为血缘什么的相隔太遥远，差十代数十代，就算不断又有多少亲情在？ 对他们来说，断尘绝缘其实也是无奈之事。 可绝大多数修仙者都到不了那种程度，谁能不为儿子孙子着想？ 而且他们更进一步的修炼，同样需要家族的支持，根本撇不开，互相帮助才能相得益彰。 所以，修仙界和世俗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 争论到最后，决定还是由陈浪自己选择。 看着众人热切的目光，陈浪不由自主退后两步，这个真的不好选。 同为亲传弟子，差距还是很大的，这些金丹长老的实力和地位明显不一样，像绿草峰的白炳长老，已经被挤到最外围了。 就算不计较这些，选其中一个，另外的长老肯定会失望。 掌门也不是合适之选，正如那些长老反对的理由一样，他手下弟子多。 但必须选择一个，那又应该选谁才最合适？ 正在左右为难，一道和蔼的声音从后山传了过来。 “你们别难为孩子，带他来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