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三月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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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谭公谭婆身死之时,萧远山又是随手两掌,取了单家四子、五子的性命,至于单家三子,早在撞向赵钱孙之时便已身死。至此萧远山将谭公谭婆、赵钱孙、单家父子等人全部杀死。只见得尸体横就当场,血腥味散溢开来,萧远山傲立其间,哈哈大笑,真好似修罗一般。 裘千仞收回看向场中的视线,转向上首一直寂然无声的游氏双雄,拱手道:“还请此间主人收拾下此间乱局。” 游氏双雄中的老大游骥忙道:“此乃我等分内之事。”便命仆从取来抹布水桶,抬走尸体,清洗当场。 萧远山笑罢,走到乔峰身前站定,含笑道:“峰儿,你老子这三十年间,就属今日最是畅快!”又转身冲裘千仞拱手道:“多谢裘先生成全!” 裘千仞一摆手,道:“有仇报仇而已,谈何成全?萧远山,你的仇人已杀去大半了吧,还有谁来着?” 萧远山道:“汪剑通已死,我本想挖坟掘尸,看在峰儿的面上也只得罢了!除此之外,如今还存世的,有天台山的智光和尚,少林的玄慈秃驴,以及那个……挑拨离间的小人!”他说到后来,又开始咬牙切齿起来。 裘千仞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去报仇吧。” 乔峰忽道:“爹爹,智光大师已然失去武功,多年来行善积德,活人无数,咱们是不是……” 萧远山暴喝道:“不成!杀妻大仇,如何能这般算了!” 裘千仞道:“乔兄,做错了便是做错了,无论事后如何弥补,又做了多少善事,该承担的后果,却是一分都不能少的。” 乔峰道:“可是……” 萧远山哈哈大笑道:“还是裘先生通情达理!事情便要如此办去才成!” 裘千仞忽然站起身来,一步步来至萧远山近前,伸掌一拍,正拍在萧远山胸口“膻中xue”上。 萧远山大惊,赶忙退后两步。他方才好似中了定身法般,明明眼见裘千仞一掌袭来,却是周身僵硬,无法闪避阻挡,直到对方收掌,他才恢复了行动之力。 萧远山怒声道:“裘先生这是何意?”他暗暗运转周身内气,却发现毫无阻滞之处,不由得心下奇怪。 乔峰亦上前两步,高声道:“裘先生手下留情,莫伤我父!”手下却是暗暗集聚真气,想着对方若是再有异动,哪怕明知不敌,也要上前拼命。 裘千仞道:“萧远山,你这人手段太狠,报仇固是可以,但滥杀无辜却是不行!我在你体内种下一道掌力,三个月之内对你毫无害处,这段时日,也足以供你报仇了。” 萧远山道:“那么三个月之后,就有大大的害处了?” 裘千仞微笑不语。 萧远山怒声道:“姓萧的从不受人胁迫,你要杀就杀,想要凭借此等手段让我投鼠忌器,你是打错了主意!” 裘千仞的视线转向乔峰,淡淡道:“你不在乎自家生死,那么你儿子的命呢?” 萧远山一滞,道:“什么?” 裘千仞一对细眼突然大睁,灼灼目光直视于他,道:“你若在报仇期间滥杀无辜,不但你要死,你儿子也要死!”顿了顿,又道:“此时在后院疗伤的阿朱姑娘,那是你未来的儿媳。我便等你儿子成婚后生下小孩,再把他们一家全部杀死,让你萧氏一门彻底断绝,你认为如何啊?” 萧远山退后两步,惊恐地看向裘千仞,颤声道:“你……你这恶鬼!” “恶鬼?”裘千仞哈哈一笑,“乱杀人者才是恶鬼,希望你不会给我做恶鬼的机会。你且去吧!” 萧远山喘了两口粗气,看了看裘千仞,又转向乔峰。后者脸色时红时白,此时却踏前一步,道:“爹爹,此等大事,请允许儿子与您同去!” 萧远山伸手阻道:“不必!大约两个半月之后,我会去少林寺,到时咱们父子在那里相见。”说罢又看向裘千仞。 裘千仞道:“你且放心。只要你能做到我的要求,我自会在期限到来之前,为你解除体内之患。” 萧远山点了点头,拱手道:“既然如此,老夫告辞!”说罢身形晃动,一道黑影奔至高墙之前,平地纵起,如大鹏般越过高墙,身影消失不见。 裘千仞扫视一眼在场众人,道:“大伙热闹应已看够了,若是无其他事,便都散了吧!” 群雄听罢无语,片刻之后,果然接连站起,与裘千仞拱手作别,至于一边形貌僵硬的游氏双雄,却是少有人理。 不过盏茶时分,群雄便已走光,远处犹自传来众人说笑感慨之声。裘千仞来到乔峰近前,问道:“乔兄,你目下有何打算?” 乔峰沉吟一阵,方道:“阿朱还在后院疗伤,我想过去看看。” 裘千仞道:“既然如此,我跟你一起去吧。”又转向游氏双雄,问道:“我和乔兄要再叨扰一番,不知方不方便?” 游骥忙道:“当然方便!请两位英雄随我来。”说罢便与弟弟游驹一起,引着裘千仞和乔峰,前往后院厢房。 路上乔峰忽道:“裘先生,你方才所说杀我与阿朱之事,到底是真是假?若是我父当真乱杀无辜,你便要……” 裘千仞笑着打断道:“怎么可能?我是吓他的!” “吓他?!”乔峰讶然道。 裘千仞点头道:“不错。令尊性情太过偏激,手段又是如此凶狠,我若不吓他一吓,恐怕甚难约束于他。” 乔峰释然道:“原来如此。”又问道:“若他还是要杀害无辜呢?” 裘千仞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道:“若是如此,三个月后,便让他与那些无辜者作伴去吧。” 乔峰点点头,不说话了。 一时两人来至后院厢房之内。阿朱正靠坐在床上,喝着薛慕华熬制的药汤,看到乔峰、裘千仞以及游氏双雄进来,不禁又惊又喜,忙起身相迎,道:“乔大哥,你来啦!”又看向裘千仞和游氏双雄,眼中露出探询之色。 乔峰还未说话,薛慕华已是板起了脸,冲阿朱喝道:“老实坐好喝药,你这伤势已是颇为沉重,若不善加调养,势必更为糟糕,那岂非徒耗我的工夫?”
阿朱听了细眉一挑,便欲反唇相讥,乔峰却道:“阿朱,你听薛大夫的,好好养伤。” 阿朱这才道:“知道啦。”回到床上躺好,继续苦着脸喝药。 乔峰向薛慕华一抱拳,道:“多谢薛大夫救治阿朱,请问阿朱这伤势?” 薛慕华道:“虽颇沉重,在我手中却是无碍,大约十多天,便可痊愈。” 乔峰听罢十分喜悦,再三称谢。 薛慕华跟乔峰说了两句客套话,又与裘千仞打过招呼,便拉了游氏双雄去一边角处,嘀咕起来。 裘千仞看向乔峰,问道:“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乔峰闻言沉默半晌,方道:“一时之间,我也不知去往何地,爹爹前去报仇,应该不想让我参与其间。”他顿了顿,又道:“我先在这里,等候阿朱痊愈吧……不知裘先生意欲何往?” 裘千仞出神一阵,道:“我暂时亦是无地可去,就在这里陪你吧。” “如此甚好,两位英雄暂住于此,当真使这聚贤庄蓬荜生辉!”裘千仞话音刚落,薛慕华便领着游氏双雄,满面笑容地迎上前来。 他已从游氏双雄那里得知大会的大体经过,甚为震撼,觉得乔峰固然难惹,裘千仞更是不可稍有违逆,不然恐有大祸。他内心深处更是存着一个想法:自家师门有一件大难事,说不定便可着落在裘千仞身上。因此执礼甚恭。 在薛慕华和游氏双雄的恭请之下,裘千仞和乔峰便在聚贤庄暂住下来,一面等候阿朱伤势痊愈,一面考虑下一步的行止。 不提乔峰如何烦恼,只说裘千仞。他意外穿越而来,至今对于自己为何身在此处都是摸不着头脑。然而自他稳固在先天境界之后,冥冥之中便有了一种感应,可以预测切身相关事件的大体吉凶。 如今这种感应告诉他:穿越之事对其自身并无损害,反而有着大利。至于回到射雕世界,也是水到渠成之事,多想亦是无用。裘千仞得此感应,便暂时熄了心中焦躁,放开胸怀,只想自己在此间世界能做些什么。 在裘千仞看来,此间一些剧情掺和进去并无趣味,尤其是在他一番搅闹下,剧情已然面目全非。他最想做的,乃是去寻找此间几个大高手,不是为比武,而是为纵论先天之道。以此加深他对自身道路的理解,以致更上一层楼。 “天龙原著之中,有一僧二挂三老四绝之说。二挂不必说了,两个废物而已,功力都不是自己习来。三老和一僧很可能都是先天高手,不容错过。四绝嘛,也就那样,只有乔峰还有点意思,正好他欠我一个人情,便从他开始吧。”裘千仞暗暗想着,打定了主意。 三日之后,裘千仞来找乔峰,提出一个要求。乔峰听罢大为惊讶,道:“你要和我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