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章 坐而论道
■■钟离到西军区三个月后，时为新的一年的一月 西军区大斗馆中，时晓和钟离两人相隔五十公尺，凭空对坐。 cao场周围聚集了无数的西军区法师，放眼望去足有近千，个个都有高阶以上的修为，显然是把驻守在本部的高阶及以上的法师都叫来了。 两人正在做的事情，是展开一场道法之争。 首先由时晓开始。 “羯虚反立，大一千万”。 时晓声音清脆地说道。 喀！喀！喀！咯啦啦啦！ 刹那间，空间犹如破碎的玻璃一样碎成无数片，每一片都映射着时晓和钟离。 纤纤玉手轻轻一挥，碎片全数弹向钟离。 这些碎片是空间之碎，rou体凡胎触之即裂，换言之碰不得。 不过钟离在这三个月接受时晓高强度的混沌系特训也不是特训假的，她这打碎空间再把碎片射过来的招式已经见了不下上百次。 再怎么说也已经学会了反制法。 “天高地远，空中如止”。 一手指天，一手比地，大斗馆的天花板骤然升高，地面也迅速离他们而去。 仅限场地内的空间变得黏稠，使其中一切事物都变得缓慢。 也因为空间被扩大，时晓硬是用触之即死的空间之碎打出了人体描边成就。 轮到钟离出招。 “幽寂陷光，六合坐定！”。 六颗散发着令人感到心悸气息的黑色米粒大球体凭空浮现，其正体是扭曲、加强了无数倍重力限定空间。 也可称其为弱化的微型黑洞，同样也是触之即死的杀招。 不过把这些弱化微型黑洞直接打出也未免太过粗糙，钟离选择将六枚黑球摆置在时晓的前后左右上下六个方位来干扰她。 “八方轮刃，终导化刻”。 时晓双手在胸前画出一个小圈圈，数道浊光轮刃立刻自虚空飞出，在空间中划出一道道黑色的伤痕。 伤痕爆发更强大的吸力，直接将六颗黑球吞了进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无明轮，初升生！”。 所有飞舞的浊光轮刃合而为一，变成一个更大的轮刃旋转着朝钟离飞射而去。 “抖空如帘，亦反天”。 钟离丝毫不慌，伸手在身前一挥，空间便犹如窗帘一样起了阵阵波折。 接着，钟离右手抓着“窗帘”在头顶一转，恰好抵达的浊光轮刃便顺着扭曲空间的引导，反向朝时晓飞了回去。 “空门，开若宙”。 双手比出圆形，一道直通闪耀着星光的异界的空间通道张开，吞入了被钟离丢回来的浊光轮刃。 “领界如翻掌，天地逆转”时晓轻轻的翻转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骤然，整个斗馆包含观战的近千人，全部朝着空中“跌落”，使得他们急忙使用各自手段维持住自己的平衡。 这是颠倒了上下概念的魔法。 唯读钟离与时晓，两人倒悬于地面，好似没有任何影响。 “军首她这是打上头了啊，连天地逆转这种大范围攻击都用出来了”一位风系超阶法师啧啧称奇道。 本来钟离和时晓之间的打斗更像是坐而论道，双方轮番出题，看看对方能不能勘破其中关节并反制。 因为比的只是出题/回答/反制，所以不必将魔法的规模扩大，算是一种适用于次元魔法的『稍微安全一些的』比试。 不过现在这个共识已经先由时晓解除，现在钟离同样可以把魔法的规模给放大，以此来抵制时晓放大的魔法。 不过，时晓愿意放大规模，钟离可不愿意。 “悬重易更，万法归元”。 空间的颠倒被解除，无数朝着地面向“上”飞的法师们立刻就一头撞上了地面，摔的七荤八素。 “天罡地煞，圈界百零八封掌！”。 钟离一掌拍出，却是重重叠叠一百零八道巨掌掌印出現，准备把两人之后论道的余波限制在擂台上。 “不想要放大魔法威力啊？”时晓笑着问道。 “时军首您是混沌系禁咒，我这混沌系超阶一级想要同你相争混沌系魔法的威力未免太过愚蠢，继续这样以道理精深而非以威力定胜负是最好的”。 钟离压根儿不接时晓的挑衅，他深知时晓在混沌系的造诣是他所不能及。 比较单纯的出力，自己怕不是要被打成狗？ “那便继续”时晓点点头，满意的说。 “百转千折，眼视即曲”时晓立刻打出了下一记魔法。 以钟离为中心，明明望去一点问题也没有，但钟离却莫名遭受了强大的重压，原本凭空盘坐的身体硬是被压下一截。 同时之间，浑身关节也像是要被拆了似的朝不同的方向错动着。 (用引力拉开各部位？不对，是空间错位！) 空间错位可以无视大多数防御魔法，直接让空间上的物质易位，是非常危险的魔法，但还在钟离的处理范围之内。 “担山赶月，引周调重”。 要对抗空间，就该以引力来对抗，钟离立刻调集空间中本就存在的引力，使其和时晓对自己施与的错位调和，接着再让这股力量反过来撞向时晓。 时晓则是又一个简简单单的响指破了钟离这一下引力空间撞。 说真的，钟离现在打响指都快要有ptsd了。 因为时晓锻炼钟离的时候，不论做出怎么样的攻势，她都是打个响指，自己的攻击就会消失。 接着同样再打一个响指，源源不绝的浑沌系魔法就会出现。 “做得不错，可以利用我的空间错位，那不知这一招钟离你又要如何应对？”。 时晓首次做出了除打响指和挥手之外的动作，她的双眼开始泛出灰浊的诡光，钟离也不由自主地提起了自己的注意力。 (这一次，时军首会怎么出手？)钟离想道。 时晓只是张开嘴巴，轻轻地吐出四个音节。 “无有两存”。 刹那之间，钟离就寒毛乍起，感受到了逼近死亡的滋味！ 整个世界彷佛都在对他展现出恶意，不管是天空还是地面，此时此刻都在恐嚇着钟离。 来了！攻击要来了！ 但是从哪里来！又要怎么挡？ 看不见攻击！没有办法抵挡！ (不行！虽然会输但必须要用！) “万法不侵！”。 浓重的澄黄金光炸开，将钟离的身体变的如同不坏金身一般，正是钟离最新进化的玉璋护盾。 不再是一层光壁如结界般包住自己，而是使其和自己的皮肤完全同化。 皮肤即玉璋护盾，玉璋护盾即皮肤，二者无分彼此。 也因为有了承载物(表皮)，玉璋护盾的防御力可以提升到极限。 处在金身状态下的钟离，甚至可以无伤硬接空间乱流。 更别提除了金身之外，体外也叠了空间系和混沌系的防御魔法，这个状态的钟离，就算站在原地被无敌君主殴打也不会被伤及分毫。 然而即便是如此强健的多层防御，还是被时晓的“无有”给贯穿了。 在钟离的右手手臂上，一道被磨破皮的伤口赫然出现。 伤的很轻只是因为时晓手下留情而已，这道攻击以钟离现有的手段完全无法抵抗。 更别说这场只能使用空间系和浑沌系的坐而论道，是钟离犯规在先，使用了土系魔法玉璋护盾。 所以钟离输了，毫无疑义的输了。 不过，即使他输了…… 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 鼓掌声渐渐响起，一众将士纷纷为这场浑沌系与空间系的高端对局以自己的掌声为两人献上喝采。 『虽然看不懂，但总觉得很厉害的样子』这是大多数观众的想法。 『如此年轻就能施展这么强大的浑沌系魔法，钟离确实不简单』这是剩下的观众的想法。 最后还有几位巅位者，他们看着钟离和时晓交手的最后一击，眼神极为复杂。 弱者(指巅位者以外的人)不知道，难道他们看不出来？ “军首竟然用了《无有两存》？”。 《无有两存》是什么？是时晓开发出来的一种无限逼近禁咒的浑沌系法门。 什么是无有两存？因为它是“无”，所以无法被防御、无法被感知、无法被碰触。 但是它又是“有”，所以可以确实的打在对手身上，可以剐去妖魔坚硬的血rou夺取其性命。 《无有两存》是一种矛盾的存在，就像是纯红的绿色大衣、圆形的方糖、甜味的食盐一样。 它兼顾了“无”以及“有”，是本不该存在的现象，是时晓以自己钻研到极致的混沌系加之超然力才得以施展的对上至尊君主都能够造成伤害的魔法。 至少在时晓学会仙术之前是这样子的。 在她学会仙术之后，《无有两存》的威力进一步跳升，变成了连打在帝王级妖魔身上都能够造成伤害的恐怖魔法。 而这么恐怖的魔法，时晓愿意对钟离施展，其中含意不言而喻。 ———这代表时晓她看好钟离，认为钟离有这个潜力可以登临禁咒，才给钟离展示这招《无有两存》 而且不是那些不能独自一人施展禁咒，连神赋都没有觉醒的弱小禁咒法师，是自己抵达星桥彼岸成功晋升的强悍禁咒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