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竟设私狱
迎着王璟满是疑惑的目光，牟斌并没有开口回应他的三连问，只淡然一笑。 王璟和那名衣着华美的男子见得面面相觑，霎时之间，这厢房之内竟然沉寂了起来。 过得好一会，牟斌先是瞥了一眼那名衣着华美的男子，再盯着王璟，沉声道：“王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璟似没料到牟斌仍然会避而不回应，不由得又望向那名衣着华美的男子。 那衣着华美的男子见他望来，随即微摇了摇头。 王璟顿时明白其意，轻吁了一口气，转而对牟斌说道：“尊驾无须转弯抹角，于此直接说出来即可。你此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那衣着华美的男子注视着牟斌，亦问道：“你是何人？” 不过，牟斌对衣着华美的男子之言置若罔闻，仍然一脸淡定地望着王璟：“王大人，我劝你，还是借一步说话的好。” 稍顷，他更朝着那衣着华美的男子扬了扬手：“此番事关重大，若惊动这位杜老爷那就不好了。” “你认识老夫？”那衣着华美的男子听得愕然。 牟斌“嘿嘿”地笑了声，又瞥了他一眼：“杜老爷乃扬州一大富商，谁人不识？何人不知？” 那被称作“杜老爷”的衣着华美的男子皱起了眉头，再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杜老爷，我是何人并不重要。该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牟斌笑意不减。 那杜老爷听得顿时沉着脸，双眼不断打量着牟斌。 牟斌不再理会他，再次望向那王璟，又道：“王大人，思量得如何？” “便依尊驾之言。”王璟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道。 “王大人，那么请吧。”牟斌嘴角带笑，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厢房的一个角落。 仅过了片刻，在“杜老爷”和那数名仆人的目光之中，牟斌已领着王璟去到刚才所指的角落。 两人背后七八步之遥是那仍坐在八仙桌一侧的“杜老爷”。 王璟满面疑惑地望着牟斌：“尊驾，如今可以说了吧？” 牟斌微微一笑，缓缓掏出一块椭圆形的象牙腰牌，递到他面前：“王大人，请看……” 借着厢房内的烛光，王璟凝神往眼前的那块腰牌一打量，只见腰牌中间位置刻着八个字，赫然是“锦衣卫指挥使牟斌”。 王璟脸色大变，口中不由得轻呼一声：“啊……” 与此同时，他身躯更微微颤抖了起来，仿似看到令人惊惧之物什。 本就一直注视着两人动静的那位杜老爷，见得突地站了起来，急声问道：“廷采，何事？” “兄长，小弟无事。”王璟按捺住心中的惶恐，应了声。 锦衣卫，乃老朱为了监视朝中臣子的举动、加强皇权所创设，主要有侦查、逮捕及审问等职责。人员遍布大明各布政司，侦查几乎无孔不入。 而且锦衣卫直接听命于皇帝，只对皇帝负责，其权力甚高。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文臣武官，只要有嫌疑，锦衣卫均可以直接逮捕及审讯。 对于“锦衣卫”这三个字，大明的文武百官可谓闻之色变。若被锦衣卫盯上，那只能自求多福了。 牟斌将腰牌一收，语气依然平淡：“王大人，如今可知我是何人？” 王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心中仍惊惧不已。 “那还须问我，为何认得你王大人，前来所为何事否？” 王璟满脸苦涩，摇了摇头，尽管他很想知道眼前这牟斌为何会找上门来。 “王大人，若不想波及其他人，那跟我走一遭。”牟斌低声道。 “牟大人，可否容下官向兄长道别？”王璟亦压低了声音。 “切莫声张，否则这屋子的人全都脱不了干系，你自行思量。” “仅作道别……”王璟应道。 见得牟斌点头，王璟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八仙桌旁。 “廷采，你为何突然变得满脸苍白？”那杜老爷望着他。 王璟轻叹一声：“兄长，小弟有事区处，要先行告别了。” 那杜老爷见他满脸忧色：“到底发生何事？可告知为兄否？” 王璟摇了摇头：“兄长珍重，若往后有机会，小弟再说与兄长听。” 那杜老爷满脸错愕地望着他。 “王大人，既然已道完别，那快走吧。”站在他身边的牟斌，突然催道。 过了片刻，在那杜老爷和一众仆人的茫然之中，王璟跟着牟斌走出了厢房。 两人从杜老爷的这座宅第大门走出，行了约莫五六步，七八名与牟斌同样衣着的健壮男子，已提着灯笼迎了过来。 未几，他们更将王璟和牟斌簇拥着，缓缓而行。 王璟见得又是一惊，适才幸好并没有声张，要不然或许累及兄长。 虽然没被锁扣起来，但被众人簇拥而行的王璟，心中自是忐忑不已。 他完全不知为何会有这一遭，想着自己最近的一举一动，似乎并无引起锦衣卫注意的特别之事。 突然之间，王璟发觉并非朝着扬州城的镇抚司方向而行，不由得低声问道：“牟大人，不是去扬州城的镇抚司么？” 牟斌笑了声：“怎么，王大人你想去镇抚司呢？” 王璟心中一凛，随即摇头。 “好好跟着走吧。” 王璟微低着头，心中已暗叹一声，不去镇抚司，难道这牟斌另设了私狱？此回落入锦衣卫之手，恐怕难以脱身，为何会这般？ 牟斌闭口不语，王璟也没心思问东问西，一行近十人就这般默默地走着。 过了没多久，牟斌突然停下了脚步。 王璟见得一愕，这里居然是悦安客舍的大门前，他更望到一名身材矮小、脸形瘦削的男子顿时迎了过来。 不过，王璟自然不知道这名瘦小的男子是刘瑾。 牟斌与刘瑾相互点了点头，两人没有说话。 “王大人，到了。”牟斌转头对王璟笑了笑。 王璟心中虽然满是疑惑，但又不敢出言问询。 在刘瑾的带领下，王璟仍然被牟斌等人簇拥着，进了悦安客舍。 不一会，一行人已穿过庭院，直往西北角而去。 虽然天空漆黑一片，但在连廊的烛光照耀下，王璟分明看见其中一厢房外，竟站着七八名同样装束的健壮汉子，那装束与牟斌身上所穿的一般模样。 那数名汉子见得刘瑾领着牟斌和王璟等人过来，只纷纷点头示意，均没有出言。 王璟见得更为惊惧，暗叹一声，这牟斌竟然真的设了私狱，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