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密谋
很快，大西洋的水汽不再只是可以闻见，穿过一条公路后，一望无际的碧蓝海水出现在三人面前。这时，没了多少旅行的压力，三人都打开窗户，一边开一边欣赏沿途的景色。 碧绿的棕榈，红色的衣服，翻滚的大西洋，海上的轮船，路边偶尔可见的教堂，还有正在发展中的热带城市，浓烈的异域风情令人目不暇接。 这样的景色欣赏一直持续到三台车开进了拉各斯城内，他们的好心情才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恐怖而压抑的烦闷。 这里的车实在是太多了。 宋文彬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车，虽然他们出发的S市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但是宋文彬发誓，那里的车辆密度不及这里的万一。 无数车辆从四面八方赶来，在拉各斯的城市里聚合。小汽车，出租车，面包车，货车，商务车，轿车，摩托车，自行车，木板车，甚至还有玩具车。 这些车辆密集的堵在路上，每一丝缝隙都容不下丁点浪费，全都是车。事实上，宋文彬觉得这些车完全就是随意摆放在路中间，好像层层堆叠的垃圾场一般。 这群汽车拥挤在一起，时不时的互相按喇叭，让整个空间内充斥着无法逃离的尖叫声。 “我的天....” 苏缇娜拿着对讲机说道：“这也太多车了吧。” “导演究竟要让我们把车开去哪里？” 宋文彬问道：“这里也有那种用于交易的二手车市场吗？” “不知道。” 苏缇娜翻着手机导航说道：“好像最近的交易市场还有一两公里远.....” “你别问导演了。” 霍雨烦躁的说道：“他们只负责拍，才不会管我们把车送去哪里卖掉。” 宋文彬看着身后，他们的身后已然被密密麻麻的车流包裹，只能远远的看见有摄影师站在导演路虎的车顶上拍摄。由于过于拥挤的路况，使得拍摄也变得艰难起来。 又过了一个小时。 宋文彬被卡在路中间，大概前进路二十厘米的样子。 他闷的有些无法忍受，便从五菱宏光内算了出来，站在自己车顶看着远处，这一看只看到了遍地密密麻麻的车辆，一直堵到了道路尽头。 霍雨也受不了，从名爵的车顶窗爬了出来，坐在车顶上大口喘息着：“我的天，我受不了了，这里每天都这么堵吗？” 宋文彬想了想，突然说道：“我有一个主意。” “什么？”霍雨来了兴趣。 “我们就在这里把车卖掉。” 宋文彬说道。 “这里？？” 霍雨惊讶。 “没错。” 宋文彬说道：“只要是人多的地方，就一定有市场，不是吗，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人更多？” “不行，顾客会试车啊。” 霍雨说道：“不试车怎么买，这里这么堵，别说试车了，动也动不了。” 宋文彬举目四看，没多久，发现在道路旁边有一家车辆维修厂，有很多来来往往的车辆停在路边等待维修，而这也是造成交通拥堵的原因之一。 他顿时计上心头，对霍雨招招手：“过来。” 霍雨立刻就看出他表情不对劲，警惕道：“你鬼鬼祟祟做什么？” “你过来！” 宋文彬使劲招手：“不是什么坏事。” 霍雨想了想，还是从车顶一跃而起，落在五菱宏光的车顶上：“你想说什么？” 宋文彬贴在霍雨耳边问道：“我问你，你觉得你的车能赢吗？” 霍雨一愣，随后咬咬牙，不甘反问：“怎么就赢不了。” “我们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你车撞的不像话，我的车门也大修过，现在随时都可能掉。无论我们怎么努力，我们都不是那家伙的对手，你说对不对？”宋文彬在车顶上偷偷指着不远处的H6。 霍雨闻言，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微笑很快消失，她板着脸冷淡道：“是又怎样？” “咳咳。” 宋文彬咳嗽了几下，说道：“你觉得那个家伙是不是有点蔫儿坏。” 霍雨浅浅露出两个梨涡，笑而不语。 “我知道你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吗？” 宋文彬说道。 “你说的，我没说。”霍雨摇头。 “伱不觉得吗，就是那种，都是你们的错，我什么都没干的那种。”宋文彬小声说道。 “婊。”霍雨言简意赅。 宋文彬在车顶上无声的笑弯了腰。 苏缇娜坐在车里，好奇的看着四周，发现宋文彬和霍雨都不见了，于是便到处看。很快，一颗白色脑袋从车顶窗探出来，问道：“你们在那里站着干嘛？” “午饭。”宋文彬说道：“我看看这边有没有饭店，可能要堵很久呢。” 霍雨抱着胳膊点点头。 苏缇娜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你说的没错，现在车况最好的就是她的车了。”霍雨小声说道。 “老实说吧，其实这车能卖多少钱跟咱们都没什么关系，对吗，那些钱都是公款，是道具，只有最后十万奖金才是真的。”宋文彬说道。 霍雨早已明白了宋文彬的意思，她缓缓说道：“除非她和我们在同一個起跑线上，我们才有可能赢。” 宋文彬打了个响指：“你有没有想法.....” “六四开。”霍雨立刻说道：“我六你四。” “你有没有搞错！六四开！我还七三开呢。”宋文彬说道：“你好意思吗你，一个开GTR的和我一个骑摩托车封号主播抢钱。” “呵！这跟开什么车有个屁关系，这是工作！你不答应我马上告诉她去。” 宋文彬沉默。 霍雨见状又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好了，我拿六你不亏的，因为我其实有一个方案，所以我要多分一点！” “你已经有一个方案？？” 宋文彬震惊，心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什么方案？” 霍雨看了看远处的摄像头，踮脚在宋文彬耳边说了几句。 宋文彬听完脸色古怪，喃喃道：“心狠还是你们女人心狠啊，都不留活路的。” “你干不干吧。”霍雨问。 “可以干，但是我要加一个条件。”宋文彬说道。 “什么条件？” “你的车必须和我的车卖一样的价钱。”宋文彬说道。 “OK。”霍雨爽快的说道。 两人站在车顶上又商议了一下细节，确定差不多可以执行后，便又各自爬回了自己的车里。 刚回到这里，苏缇娜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你们找到吃饭的餐厅了吗？” “嗯，找是找到了。” 霍雨说道：“不过我们决定在吃饭的时候顺便把车修理一下，这样才能卖个好价钱。” “嘿！”苏缇娜立刻得意起来：“你们的车要修，我的车可没什么好修的呢。” “也不能这么说。”宋文彬沉着的说道：“稍微修一下总归是有好处的，再说了，这里堵车不知道堵到什么时候，可能堵到明天也不奇怪。反正都是等，我们不如吃吃喝喝等，顺便把车修一下，何乐而不为呢！” “有道理诶！”苏缇娜想了想说道：“那你们去修车，我去吃大餐！” “随便吃。”霍雨笑道：“我们还剩不少钱呢。” “好耶！”苏缇娜欢呼。 ……. 经过了长达一个小时的磨蹭和拥挤，宋文彬三人终于把车从道路中间挪到了路边的修理厂。早已经被堵的受不了的苏缇娜迫不及待的从车里钻了出来，刚把车停好就拉着三个人去找食物。 霍雨表示必须有一个人留下看车，宋文彬则表示先陪苏缇娜去吃顿饭，随后再回来一起走。 去霍雨那里领经费的时候，霍雨偷偷说道：“你稳住她，陪她多逛一下。一时半会儿可能弄不好。” 宋文彬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就带着钱领着苏缇娜步行去了街对面的商场。 事实证明是霍雨想多了，苏缇娜钻进了商场就跟鱼钻进了大海一样，看什么都新鲜，什么衣服都想试一试，什么菜品都想尝一尝。宋文彬压根就没有用什么功夫，一个商场就把苏缇娜困了足足有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之后，还是宋文彬被逛的脑壳疼，半劝半拖的才把苏缇娜带离开了商场。 此刻霍雨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翘着二郎腿坐在修车店门口喝汽水。见宋文彬和霍雨过来，她迫不及待的把宋文彬拖到了一旁。 “磨磨蹭蹭，再不来天都要黑了。”她说道。 宋文彬狐疑的看着霍雨那台完全没什么变化的H6，问道：“车呢？” “卖掉了，两台一共四百万奈拉。”霍雨小声的说道，“递了两百万奈拉给宋文彬。” “两百万奈拉！？才这点吗。”宋文彬拿着钱惊讶道。 霍雨暗中狠狠的给了宋文彬肚子一拳，把他打得弯下腰去。 “你可知足吧。”霍雨小声警告道：“两百万奈拉兑换成人民币是三万二，比你当初在国内买的还要贵700呢！” 宋文彬捂着肚子不甘嚷嚷：“我大老远把车拖尼日利亚来就赚700...” “你可拉倒吧，当时他们给你车报价是一百五十万奈拉，我说两台车打包一起卖，他们才给了四百万奈拉。我可告诉你，如果按原始报价，我的车两百四十万奈拉，折合人民币四万多，比你的贵多了。” “贵不贵有关系吗？你的车国内买就花了四万七，你里外里亏了七千多。这单生意要是真实发生的你早亏的底裤都不剩了！！”宋文彬压低声说道。 “咱是卖车的吗？车行都没去车就卖了！”霍雨瞪了宋文彬一眼：“总之这两台车是打包一起卖的，我也不讹你，卖多少钱都是对半分。最后无论导演说谁赢，我都要拿六万。” 宋文彬看了看手里的奈拉，将其揣在兜里，说道：“你先别急的高兴，我肯定不会毁约，但是我看苏缇娜那台车好像都没什么变化，你真的改了她的车吗？不会到时候一点都不影响它出售吧。” “怎么可能。” 霍雨偷笑着从兜里取出一个老旧遥控器。 “她那台车能正常卖出就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