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骁骑营
这种离别的情境，卫清云自是不敢也不愿多留。匆匆收拾过行礼，就别过三女，回前殿复命了。 当卫清云再次见到端王之时，端王早已是写好了请战的奏折，令人快马递往长安去了。同时，他也拟好了诏令，关于卫清云前往骁骑营挑选将士补充无当飞军一事。 接过诏令之后，道了声别，卫清云随即就动身出发了。一骑快马出了王府的大门，就直直的奔着东门而去。廖达辉等人皆是驻扎在天水城城东外，一处新建的营寨之内。卫清云此前已是去了几番，探望营内的一众弟兄。是以，此时，对于营寨的位置，他自然是熟悉的很。 当他到达营寨之时，碰巧一众将士皆是集结到了校场之内，正聆听着廖达辉的训示。原来，今早，在正殿之内议事时，端王下令手下将领做好整军备战的准备。自然有专人前来这处军营通报消息，此时，廖达辉正是在当着全军上下四百七十三人之面，讲述刚刚得知的狗日族入侵一事。 卫清云心下一喜，来得早不如赶得巧。眼下这到是省了他召集全军的一番功夫。 当全军上下看到卫清云骤然出现时，皆是欣喜不已。卫清云也不废话，当下出示端王的命令，重新接掌无当飞军。听闻这个消息，场上众人皆是兴奋的很。随即，卫清云当即交代了一番此来的目的，就带着集结完毕的众人赶往天水城南面骁骑营的大寨而去了。 骁骑营是华浙国骑兵的统称，与玉清国的都城卫相似。不过它的数量要远在都城卫之上，毕竟北地少马，主要还是以步兵为主。但都城卫可是号称天下第一的精锐，这两者还是明显有所不同的。 华浙国骁骑营共计三十五万兵马，除去五万大军负责拱卫都城长安的安全，其余三十万则是分布在了三面边关之地。由于端王治下陇西七郡，连年战事不休，且与国美隔海相对，形势较之其余两个方向更为险峻。是以，在陇西七郡之地的骁骑营多达十五万人马。算上之前出战湾台，现今仍在湾台境内驻守的五万人马。眼下天水城南门之外的骁骑营驻地之内，尚有十万大军之数。 一番长达数十里地的急行军，对于这些步卒而言自是辛苦的很。奔波了两个多时辰，一行人这才到达了骁骑营的营寨之前。望着那连绵数十里的营寨部署，卫清云当下也是被震撼在了原地。 远远看到这一行数百人，守门的将士早已有所警觉，待到卫清云一行人到达营门之前，早已有一校尉上前来询问情况了。待得知了来人乃是奉了端王的旨令而来，那名校尉自是不敢怠慢，当下让手下速速前去通知主帅，自己则领着卫清云等人缓步朝营内行去。 此间的统帅乃是平南将军，秦通。卫清云与他在端王府有过数面之交。是以，当接到士卒通传有端王特使前来时，秦通带着帐内一众武将当先出帐迎接，半道之上迎上了卫清云等人。骤然看到当先的是卫清云之时，秦通一时间明显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卫……卫公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对于卫清云的身份，众人皆是清楚，只是在他本人的要求，以及端王的授意之下，众人皆是对其以公子相称。 “秦将军，还请先行入帐叙话。再者，烦请将军速速召集营内诸位将军至帐内，在下此来有王爷的指令要通传。” “这是本将的疏忽了。请！” 秦通当先伸手示意，邀请卫清云等人往主帐之内行去。同时也令身旁相随的亲卫前往传召各军主要的将领。只是这一路之上，他心内的困惑倒是越发的强烈了。卫清云一行人中，随行有廖达辉。廖达辉本就出自他的帐下，秦通自然熟悉的很，对于廖达辉现在的职位他也自然清楚。是以，随在卫清云身后的那数百军士的身份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但，这群人，突兀造访，事先毫无相关的征兆消息，究竟是为了什么事，秦通自然是急切的想要弄明白了。 待到了大帐之内，自有侍卫奉上茶水。卫清云廖达辉等人一路奔波下来，皆是口干舌燥的很，当下也不客气，端起茶盏就牛饮了起来。随后看着秦通一脸迫切的样子，再者知道，诸位将军到达这处营帐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他当下就将端王的诏令递给了一侧的秦通，任其观看了。 随后，一应骁骑营高级将领，陆续到达，进帐之后，他们当先就注意到了首座之上，主帅秦通那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些心思灵巧的，已是当先猜测到了，此番端王的诏令怕是什么不好的消息了。其余大部份武将，本就心性粗犷，虽不去计较这蛛丝马迹的表象，但也明显感受的到这帅帐之内有些沉重的气氛。 入帐之后，当先打量的自是首座之上的秦通，随之，一众将领这才注意到了相座在下首一侧的卫清云等人。在场不少人自是识得卫清云的，随之自是纷纷见礼招呼道。而相较于卫清云赵幕雨等人，廖达辉则是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了。 天水城的十五万骁骑营将士，共分成十五司的人马，分别由一位中郎将负责统率。一年之前廖达辉尚还是这骁骑营内的羽林中郎将，统率大营之内的一万兵马。只是突兀之间，被端王的一纸诏令抽调成了卫清云三千人马的副将。当时，这个消息可是在军营之内引起了一阵巨大的轰动。 在军营之内，廖达辉向来处事沉稳，安分守己，任劳任怨，颇没有野心，他的人缘极好。是以，接到调令之时，纵是他本人没有什么怨言。可是他的这些袍泽却是为他感到愤愤不平，曾联名向端王表示此举的不满，当时在这天水城之内可是引起过一阵轰动的。只是随后，此事被端王以严厉的姿态给压了下去。众人除了猜测廖达辉是不是有何地方得罪了端王，唯有替他感到可惜了。 只是，没想到当时令众人扼腕不已的他，在随后的北台城一战之中名动天下，这般结果，却是在场之人皆没有想象得到的。为将之人，哪一个不希望有生之年能有一场轰轰烈烈举世瞩目的盛大战绩。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尚还是其次，最为让人心动在意的，还是能够在青史之上留下一席之地，得以跻身名将的行列。 北台城一战，轰动天下，成为战争史上一场经典的战例，谈及此战，哪一个将军不会心潮涌动热血沸腾。众人对廖达辉这个昔日同阶的袍泽，经由这一战加官进爵，位在自己等人之上，况且已是名动天下各国的际遇自是眼红羡慕不已。但，羡慕归羡慕，众人谁不清楚，这些荣誉那可是真正以命相搏来的。北台一战的惨烈，众人心知肚明，只要稍有差错，他这支三千人的队伍，面临的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是以，这些将领们在羡慕的同时，也是真心的为廖达辉感到欣喜。 “老廖，你小子，升官了之后，还没请我们这些老弟兄喝过酒呢，这可不厚道啊！” “是啊，老廖，经年一别，你可是就没回过这骁骑营了。今番来了，那可要好好罚他娘的几杯了。” …… 一众人久别重逢，当下也未多加顾及秦通卫清云等人就在一侧，纷纷跟廖达辉寒暄了起来。嬉笑打闹间，这帅帐之内顿时喧嚣嘈杂了起来。 秦通自也清楚，手下将士久别重逢的这番喜悦之情，本无意去打扰。只是此番尚且有要事要宣布，他在上座等了片刻，这才出声示意众人安静。待到帐下众将皆已就座之后，他当即宣读起了端王的诏令。 端王诏令前半段，主要是谈及狗日族入侵一事，这一点在场之人皆早已知晓，虽是听得颇有些义愤填膺，但各自也清楚，真正的关键只在这后半段之中。当听到端王命令要从骁骑营之内挑选精锐将士补充无当飞军，而且还将原本只有三千编制的无当飞军骤然扩充到了五千人数。这一下，在场所有后来的将军们，皆是明白了，何以进帐之时，看到秦通的脸色是那般的难看了。 此番前来之时，对于骁骑营众将领的反应，卫清云已是有了充份的心理准备。自己的来意很明显就是到此挖人来了，而且挑选的还是大军之中的精锐，更甚至多达四千五百之众。这么一种情况，换谁，谁能乐意的了。对于自己此番这明显不招人待见的形象，卫清云心里自是清楚，在他看来，若是可以的话，秦通等人，肯定巴不得将他乱棍赶出军营，而且是赶得越远越好的那种。 果不其然，听完秦通的宣读之后，整个大帐之内一时间陷入了沉寂之中。稍稍打量，只见在座的将军，方才还谈笑甚欢，眼下个个皆是拉长个脸，神色一片凝重。 寂静，还是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