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义灭亲

    看到卫清云听了自己一番话后，明显的变了脸色，秦天想当然的就认为，对方是被自己吓到了。想想也是，在自己五万大军的层层包围之下，就这么千余人马，还能翻天了不成。只要自己一声令下，这卫清云还不得乖乖就范啊！

    想到这，秦天当下面露得意之色，随之右手高举，朝前猛一挥下。他身后的本部军马，顿时齐齐刀剑出鞘，这一番声势自是十分的惊人。

    “狗日万余大军，我尚且不惧其分毫，更何况是眼前这五万的土鸡瓦狗！”卫清云语气一寒，颇为轻蔑的喝道。

    “死到临头，还敢嘴——”

    听到卫清云这番蔑视之言，秦天当下自是大为愤怒。可是，他一番嘲讽之言尚未说完，只觉眼前身影闪动，随之浑身如坠冰窟。眼前赫然一柄森寒锋锐的长剑，已是抵在了自己的喉间。

    好快，这是在场众人心内一致的惊呼！方才，也对卫清云话语间明显的轻蔑甚为不满的余下五名将军，这时已是不觉渗出了一层的冷汗。若是这一剑的目标乃是自己，自己也是万万躲不开的。这时，包括秦天在内的六名将军，才惊觉眼下的处境甚为不妙了。

    起先，随着秦镇序进入层层大军之中，来到卫清云的面前，自然是不曾预料到随后会发生这般惊变的。因此，众人自是没有随身携带多少的护卫亲兵，眼下，他们与卫清云等人，相距不过只在数步之间。按照卫清云刚刚展示的身手来看，他们的性命完全就是在卫清云的鼓掌之间了。

    这一点，卫清云自然早就注意到了，原本今日他就是有备而来，自是有心关注身边的一切举动。看到秦镇序率领军中主要将领，前来迎候自己之时，那一刻卫清云就已是心下大定了。毕竟这大营之内，共有祁闾国五万军马，若是双方直接爆发冲突，纵是自己能够率军冲出重围，其结果也必会使这千余将士死伤惨重。更何况，祁闾国的将士，虽然战力不堪，畏敌心切。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毕竟是联军的一员，也是与狗日作战的一股力量。若是，今日自己与他们直接爆发剧烈的争斗冲突，造成双方巨大的伤亡。从大的方面来讲，这就是不顾大局，不顾民族大义，让仇者快亲者痛的举动了。

    而随着秦镇序等人来到自己的面前，卫清云自然就消去了这种担忧。很显然，秦镇序等人自是依仗着营内有五万大军，而自己此番只率领了千余人马的事实。是以，他们认定了自己一行人绝对不敢在这大营之中乱来。因此，秦镇序等人这才胆敢不带过多的护卫，就直接穿过层层大军的包围圈，来到了自己一行人的身前。但是，事情的结果，自然是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了。

    卫清云心头大定的原因也正是在此了，眼下，作为一军主帅的秦镇序被自己擒拿。相应的，统率这五万人马的主要六名将领，也可以说，皆是处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很显然，眼下，虽然自己受困于这五万大军的围困之中，看着明显形势不利于己。但是，众人尚未注意到的是，自己手中却是掌握了这五万人马的主要统帅这一点。作为一支军队，在失去领军主帅之下，只能变得群龙无首混乱不堪。更甚至，没有主将的号令，那些寻常的军士统率，又岂敢轻举妄动呢。

    相应的这个情况，在卫清云拔剑直指秦天之时，这才瞬间表露了出来。这一点，从身畔另外五名将军骤变的脸色，就足以很好的看出来了。而秦天手下的本部军马，看到这一幕惊变，也顿时弱了声势。很明显，投鼠忌器之下，他们又怎么敢擅自行动。

    方才这一剑，为了达到震慑人心的目的，卫清云自是用尽了全力。可是他一身伤势尚未痊愈，由此之下，因为这一剧烈的急进出剑之举，浑身顿时泛起了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他甚至隐隐感受的到，身上方才结疤的伤口，随着这一动，明显是崩裂了开来。不过，由于他一身的伤口皆是用纱布包扎在内侧，而此番前来，身上自是穿戴起了寒光甲。是以，别说是外人，就连他自己此刻也根本看不出一丝身上伤口的变化。

    而他此番出剑，用的乃是根本不擅长的左手。先前桓城一战之时，为了掩护城楼上蔡絮的安危，他替她承受了那飞来的一箭。那一箭贯穿了他的右手小臂，虽说运气好，没有伤及筋骨，但伤势自也不轻，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方才可恢复如初。可是，谁曾想，仅仅过了不到四天的时间，就碰上了顺安镇一战。由于那一战战况激烈，当时狗日军攻势猛烈，人数众多，卫清云等人对于那一战胜败的结果根本就没有一丝的把握。在那般险恶的情境下，他自然是顾不上右手的伤势了，临阵对敌之际，拼尽了全力。那一战过后，无疑右手臂的伤势，瞬间增重了不少，而导致的后果就是，这几日他的右手几乎都是无法再动了。

    眼下当长剑直抵着秦天的咽喉，外人看不出他的异样，可是卫清云自己却已是痛的微微扭曲了脸色。而这一幕细微的变化，自然是清晰的落在了与他面对面的秦天眼中。在此时的秦天看来，卫清云这般略显狰狞的神情，无疑就是对自己的愤怒所致了。此时的秦天，哪还有一丝先前的狂妄不可一世，看着卫清云那貌似恨不得一剑刺下，将自己斩杀的可怕样子，秦天瞬间就吓破了胆。只见他哆嗦着语气，脸上强堆起了讨好的笑容，劝说了起来。

    “皇，皇子殿下。这，这都是，一场误会啊。先前是我一时头脑发热，这才，这才多有冒犯了。至于陛下的旨意，我怎么会有胆去违抗呢，希望殿下您明鉴，明鉴啊。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说话间，秦天满是小心的伸手示意着顶在自己喉间的利剑，希望卫清云能够将之撤回。

    卫清云听到这话，不由的泛起了一阵的冷笑，似这般为求活命，从而表现的卑劣不堪之人，他已是见得多了。

    “哦！先前，秦将军不是还豪气万丈的威胁在下，说管他什么圣旨不圣旨的。这人我是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的吗？莫非，仅仅过了片刻时间，秦将军就忘了不成？”

    听到这番嘲讽的话，秦天当下脸颊不由的有些抽搐了，谁曾想，短短片刻功夫，形势竟然会出现这般变化呢。可是，一瞬间，秦天就又恢复了一脸的讨饶谄媚之色。

    “殿下，殿下说笑了。先前的举动，实在是我一时的头脑发热了，这才多有出言不逊之处啊。正所谓‘大义灭亲’，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这秦镇序虽是我二叔，但他罪大恶极，实该斩首。对此，我已是想的明白了。对于陛下委托皇子殿下处决秦镇序一事，我可是万分的支持的，又哪敢有一丝的阻挠之意呢。”

    这话一出口，秦天身旁的其余五名将军，皆是明显的露出了不耻的表情。这秦天本就没有多少的大将之才，完全就是凭借着其二叔秦镇序在祁闾国的地位影响。这才加入了军中，短短数年时间，连升数级，官路亨通，直至如今的左武卫将军一职。可以说，他能有今日，完全就是秦镇序一手提拔起来的。可是，此刻他为了活命，竟然完全不顾彼此间的叔侄情意，以及秦镇序对他的提携之恩。对这般卑劣无情的行径，众人自是深恶痛绝。

    再者，秦天在军营之内，仗着有秦镇序撑腰，向来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与同袍将领之间关系一直多有不恰，至于对待帐下下属，那就更是薄情冷酷。看到他今时的模样，众人在不耻同时，皆是大感出了一口的恶气了。

    与众人不同，在场之中，最为心寒愤怒的自是秦镇序了。只是他此刻口不能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浑身震颤不已，显然气得不轻。

    原本看到秦天出言相救之时，秦镇序自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希望。可是，眼下，自己的侄子不仅不救自己，居然还说要大义灭亲，帮着外人诛杀自己。虽说，他此举是为了活命，但这番变故，怎不让秦镇序感到心寒悲愤呢。

    看到眼前秦天谄媚求饶的样子，卫清云顿觉一阵恶心难耐。

    “原本，你为了要救你的二叔。率众抗旨，武力胁迫，这些种种，我根本毫不在意。反而，有感于你这番重视亲情的情义。但是，你却说出了，事后欲率军投降狗日族的话来。不管此举属不属实，但至少说明了，你的脑海里是存有这么一番念头的。如此大逆不道，禽兽不如，背叛民族甘做汉jian之举！”卫清云停顿了片刻，这才一字字杀气暴涨的吐露道，“只—有—死！”

    听到这，秦天当下感到了不妙。只是尚不待他有所反应，就觉喉间一痛，随之，周身弥漫起了一阵彻骨的寒意，浑身的力气随之迅速抽离。下一刻，他只觉眼前一黑，神识已是不清了。

    秦天仰天倒下之后，兀自双目圆睁，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以及强烈的恐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