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奇幻小说 - 闭上眼睛去旅行在线阅读 - 第二章 留学

第二章 留学

    我是2019年11月11来的达尔文。是我的父亲送我去的广州白云机场。那是我第一次坐飞机,也是我第一次去广州。其实那次还是我第一次出湛江。

    我家有一台白色小车,平时用于父母通勤。我记得这辆汽车跑过最远的地方是茂名,是为我的表哥结婚接亲去的。

    接亲前一天,表哥联系好了10辆白色高级轿车作为婚车。第二天早晨六点只来了9辆。

    我们当地的规矩,结婚用的所有东西都必须是双数。表哥一身西装革履焦急的在头车旁走来走去。后来爽约的司机来电话告知表哥,自己车子的前车轮的刹车片里卡进了一颗石子。只要车一开动,轮子下就发出刺耳的异响。那司机跟表哥说了十来次对不起。表哥没有听完就挂了。

    时间紧迫,表哥没有办法只能打电话给我的父亲让我家的小白车去充充数。

    这辆小白车开了四年后,每次去轮胎店打气,店里老板就跟我父亲说需要更换轮胎。我父亲说虽然四年但是没有跑多少路。老板的理由是轮胎也有保质期。

    父亲觉得自己不走远路,即使轮胎爆了也不会有危险。于是就搪塞推销的老板,继续开着。老板推销到第六年时,我的父亲任然搪塞他。老板就再也没有在我父亲面前提及换轮胎的事情。

    我的父亲就这样安全的把这四条轮胎用了10年。

    那一次去广州,父亲向表哥借了一辆日本越野车。我们是早上九点到的广州。我父亲开着越野车带着我在广州逛了一整天。因为广州的停车费实在是太贵了。每当我父亲准备停车时,一看收费牌就骂骂咧咧两句,然后在停车场转了一圈就出来了。

    我们的午饭都是车上吃的,然后又在车上睡了个午觉。一直睡到下午三点才起来慢悠悠的把车往机场开去。

    飞机起飞的时间是下午五点三十,而我们离机场只有二十五公里。父亲使出全部驾驶技术也只用了接近一个小时就到了机场。

    车终于挺进了地下停车场。我从尾箱搬出行礼跟着父亲进了候机室。父亲像把孩子落在车里似的,一路不安的看着左手腕上的老式西铁城手表。

    陪着我在候车室坐了半小时,父亲鼓足勇气对我说:“要不你进去吧。”

    我有些悲伤的点点头。父亲却有些欢喜的赶紧起身帮我拉着行李箱往安检口走去。

    我们最后的分别我以为我的父亲会对我说一些类似振兴中华的豪言壮语。实际上他什么都没说。我拉着行李箱往走向安检,突然鼻子酸了起来。

    我不敢回头,怕看到父亲会忍不住哭起来,更怕看到伟岸的父亲伤心。直到我接受安检需要伸开双手转一圈,我才发现父亲早就走了。

    不知为何,我突然不难受了。我推着箱子闲逛着,逛的两脚酸软才等到登机的提示音。

    第一次坐飞机,我很激动。在买票选位子的时候我特意选了一个挨着窗户的位子。谁知道,除了起飞时有些刺激,在天上的八个小时简直就是噩梦。

    我才知道经济舱的座位原来这么挤。我才知道飞机引擎原来这么吵。我才知道起飞后座椅靠背要打直。我才知道去趟卫生间如此麻烦。最讨厌的是飞行过程中是不允许打开窗户挡板的。当然我也有偷偷打开过,我才知道平流层的太阳原来这么刺眼。

    我把前方座位靠背里的宣传杂志翻了一遍又一遍。我等着身边的二位去卫生间时才挤出座位在走道上伸展伸展。漂亮空姐推销产品成了我第一次飞行之旅觉得最有意思的事情。

    天黑以后,飞机上的多数人都像空姐要了一张灰色的薄毯子盖在身上睡了。当我要也想要一张时却被告知毯子发完了。

    还好这时可以打开窗户挡板了。我满心期待的想象着漫天的繁星和巨大的月亮。可当我打开挡板看向窗外才发现,除了机翼上不停闪烁的彩灯,一片漆黑。

    于是我就趴在窗户上看着彩灯,心里默默的打着节奏。

    十二点三十分,空姐甜美的声音提示我们还有一个小时飞机就要降落了。

    达尔文当时正值雨季,大块大块的积雨云笼罩着整个城市。飞机在降落是穿越好几次云层,我透过窗户清楚的看到闪电就在身边。中间有几次遇到强气流,飞机抖动的厉害。本来昏暗的机舱突然亮了起来,系好安全带的提示等最显眼。我死死的盯着头顶,生怕氧气面罩掉下来,又怕面罩掉下来没来的急抓住。

    事实证明我的种种担心只是在为自己找乐子。凌晨一点三十分,飞机平稳的降落在达尔文机场。我推着箱子和空姐告别后下了飞机。

    11月即使是广东最高气温也不会超过25度。可凌晨一点的达尔文的气温起码在35度以上。空气非常的潮湿,而且夹杂着一股特殊的难闻气味。像是外国人身上的狐臭喷了咖啡味香水的味道。

    拉着行李箱出了候机楼,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我回头看了看候机楼才发现还没有我们湛江的长途客运站大。

    我的父亲在网上给我找了一个homestay。说是一家山东人,男主人姓高,人很好。并交代我下飞机是老高来接机。

    我在门口等着老高,但我根本没见过老高。前方不远处是一条车道,几辆不知哪年的破旧小车不停的围着车道转着。右侧后排贴着一张白纸,白纸上写着黑字。

    我从其中一台最小的破车后排窗户上发现了我的名字,于是我跑过去拦那辆车。那辆车没来的急刹车,索性又绕了一圈后在我面前停住。

    一个四十多岁的亚洲男子从窗户用英文问我是不是沙。我用普通话回答我是沙澄。男子下车帮我把行礼放到后背箱,然后载着我出了机场。

    窗户开了一半,潮热的海风不断的吹进来。我实在热的不行便请求老高开空调。老高却让我把窗户开大些,说马上就到了。

    我无奈的伸手开窗才发现这车窗还是手摇的。

    事实上并没有马上到。从机场到他家大约有半小时的车程。老高一路跟我聊些有的没的,我问他为什么围着机场转圈。

    老高告诉我那里不能长时间停车。我又问他为什么不停在停车场。他告诉我停车场要收费。

    我听看鼻子一酸突然有些想念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