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仇万成和程强两人坐了下来，程强找不到好的话题，又不敢直接了当的进入主题，就一直沉默着，偶尔瞄一眼仇万成。

    仇万成的视线从未离开过程强，对程强约见的目的也心知肚明，他也不想和程强说到分手这个话题。可也不能总这么坐着，于是仇万成说：“强强，要不我们先点东西吧，边吃边说。”于是仇万成点了些程强喜欢的，还点了一瓶红酒。

    程强经过了强烈的心理对战，还是开口了。她说：“万成，我想你很明白，我今天约你出来的真正目的。”仇万成打断了她话，说：“你约我出来当然是和我约会了，还会有其它什么目的。”很显然仇万成在装傻充愣的“垂死挣扎”。

    这次程强到是来了勇气说：“仇万成，你能不能不这样，如果上次在酒店房间我说的不够清楚，好，我现在再和你说一遍，我们结束吧，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也清楚我们两家之间的关系。”

    仇万成又气又急，说：“别说了，我们两家什么关系，都和你我在一起无关，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爱你，强强，我仇万成此生都要和你在一起。”

    程强说：“你说要在一起就能在一起吗，仇万成，如果不是当初你隐瞒了你我两家之间的关系，你连坐在这里和我谈分手的机会都没有，你对我们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坦诚，这种被欺骗的感觉你能体会吗？”

    仇万成说：“我诚认一开始没有告诉你我们两家的关系，我的确存有私心，那也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谁会在心爱之人面前说这些破坏气氛的实话呢。好退一万步说，就算当初我向你坦诚我们两家的关系，强强，你真的会认为，我现在连和你谈分手的机会都没有吗。”

    程强有点蒙了，她也不知道如果当初她就知道两家的关系，她和仇万成会是怎么样的结果。程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仇万成。仇万成知道程强在疑惑，他说：“好，我来告诉你，就算当初你知道一切，你也会不顾一切的和我在一起的，因为你我相爱是发自内心的互相吸引，不受外界因素的影响，我在明知的情况还会不断的去接近你，引起你的注意。虽然在我内心也提醒过自己和你保持距离，以免伤到你，可是那真的不听使唤，内心的真实感情才会让我情不自禁的靠近你。强强你扪心自问，你靠近我是不是也是情不自禁，不受控制，不受任何外界的影响。”

    程强很生气，说：“你这是什么逻辑，如果我一开始就清楚两家的情况，怎么可能还会和你在一起，就算会也不会到如此亲密的关系。”程强最后的一句话，似乎是心虚了，仇万成很有可能说对了，她才会这么生气的。

    仇万成说：“强强，你为什么要强调‘就算会也不会到如此亲密的关系’，你是心虚了吗，你也承认了，就算你知道所有的一切，也还是会和我在一起的。”

    程强又害怕又急，说：“不可能，虽然我们两家的关系我都是听你们说，但是就凭这次，我爸为了带我妈和弟弟，去法国看我，就要如此大费周张的，排兵布阵，我也不难想像，平时你们和我爸的‘战征’有多激烈。好了，现在我爸妈他们没去成法国，我弟弟还因此被打断了腿，我可以这么理解吧，我弟弟的腿是你们父子俩间接造成的，我怎么可能还会心安理得和你在一起呢。”

    仇万成说：“我不否认我爸他对付你爸从不手软，虽然这点上我也很疑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你爸。当然这几年我也没少帮我爸去对付你爸。可这一切不是出自我本意，我也左右不了我爸的行为。这之前的恩恩怨怨，我就不说了，至少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帮我爸去对付你爸，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也尽可能的去阻止我爸，任何伤害你家的行为。强强我只能做到如此。”

    程强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弥补对我家的伤害了吗。你能让我弟弟的腿完全康复，你能让我的家人这之前的一个多月的遭遇不曾发生过吗，你能吗，你不能，你不能，既然不能说什么都没有用。”显然程强情绪很激动，略带哭腔。

    仇万成说：“是，我是不能，可是你也不能把你我之间的事当没发生过，既然不能当没发生过，又怎么能做到说结束就结束呢。”

    程强说：“为什么不能，仇万成，我明确告诉你，是，我是很喜欢你，我的确是情不自禁的靠近你，更明确的说我的确爱上了你。”之前仇万成“求”着让程强说句“我爱你”，现在程强明确的说，却是这种气氛，似乎是在暗视某种不好的结局。

    程强接着说：“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没这个勇气跟你继续下去，已经发生的事不能改变，我们都要接受事实。不该再发生下去的事，就要立刻结束，所以我说的是我们结束这种不该再继续下去的恋爱关系，以前的美好就留在记忆里吧，说忘掉那都是不切实际的在骗人骗己。只能结束，不再继续下去，你明白吗。万成，你若对我家有一丝丝的愧疚，我们就好聚好散，好吗。”

    仇万成听到这翻话有激动有失望，他抓住程强的手说：“强强，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说你喜欢我，你爱我，可你要和分手的决心又那么强烈，强强我不懂。”

    程强说：“因为我们现在分开，我对你并没有多大恨意，但是我已经恨死我自己了。如果我们再继续，我只会越来越厌恶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结束，还能留下一点美好回忆，现在结束，对你对我，对我们的家人都好。”

    仇万成说：“你真的认为我们就此结束，对你我都好吗。”

    程强说：“是，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仇万成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恨不能和我划清所有的界线，最好是从来没有交集过。”

    程强觉得仇万成说的很对，这就是她现在想表达的。

    仇万成说：“你说过，等你找到了你的家人就回法国继续你的学业，等你学业结束了呢。”

    程强说：“你也知道，我学的是时尚设计，巴黎是时尚之都，留在法国会有更多更好的发展机会。”

    仇万成说：“那你还回来吗。”

    程强说：“我家人都在这，我的家在这，我当然还会回来的。”

    仇万成说：“不是因为我。”

    程强说：“因为你的话，我是不是不该再回来了呢。”

    仇万成说：“别，别因为我让你连家都不能回。强强，我……”仇万成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来，他想挽留，却不能留，因为他知道留也留不住了。他想说对不起，抱歉之类的，又似乎也无济于事。

    最终仇万成说：“我，我想说，这里有你的家，有你的家人，你要经常回来看望他们，我保证不再打扰你们一家的生活，你不必因为我而有家不敢回。”

    程强说：“那你是同意和我分手了。”

    仇万成轻轻的点了点头，从喉咙底下发出了一声“嗯”。

    听到这声“嗯”，程强此行目地是达到了，可程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目的达到了，她应该高兴，但是她肯定高兴不起来。伤心是肯定的，不管什么心情，程强只想马上离开，因为她不想让仇万成发现她很伤心。

    可是仇万成说：“强强，你说你爱我，真的能承受这种彼此相爱的分手吗。”

    程强很明确的说：“能，我此后余生大多会在法国度过，你我几乎不可能再相遇。时间会摸淡一切的，说不定你很快就会遇上对的人，我也会在法国邂逅帅哥，到时候就能覆盖掉我们曾发生过的一切。”

    仇万成勉强笑着说：“好，希望如此。”

    程强实在要撑不住了，说：“如果没其它事了，我就先走了，再见。”说完起身就走，仇万成没有做出任何阻止的举动。可是当程强起身要离开了，仇万成算是明白什么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流泪了，他知道程强这一走，说不定此生永别。

    程强起身的速度很快，因为她已经泪目，但是转身后确定仇万成不会阻拦她，也不会发现她在哭了，却放慢了她的脚步，她也有太多不舍，程强还从包里拿出了那条“汤缘恋”，放在桌子上，算是还给仇万成。程强似乎是把“汤缘恋”当成订情信物，所以分手了要把它还给仇万成。

    程强好想再回头看看仇万成，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回头，如果一但回头了，她之前的努力很可能就白费了。仇万成一直目送她离开，他也在等程强回头，程强只要一回头，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抱住她，说不定还有挽留程强的可能。可程强一直没有回头，虽然她也有过犹豫，但还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包间。

    说实话程强和仇万成谈分手，更像是在和他“告白”。原本准备好的“腹稿”，在仇万成面前也没用上，程强你是在和仇万成分手，还是在虐他，明确告诉他“爱他”，却又态度强硬的要结束一切。又让仇万成不得不同意和她分手。

    程强离开了，仇万成独自饮尽了那瓶红酒，也许仇万成饮尽的不单单是一瓶红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