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雨
兽人灾中，几乎所有城市都是重灾区，毕竟城市的人口密集，所以感染风险也比郊外和乡村高。人口迁移计划也是从城市先开始的，当时也有部分人建议先把还没大面积感染的郊外和农村的人作为第一批迁移对象，但遭到大部分人极力反对，谁让城里人最多呢！ 孔文胜一家人本来生活在一座小县城里，他们一家都经历过兽人灾，但幸运的是一家人都幸存了下来，后来孔文胜还在朋友的极力推荐下，成功当上了飞行队的一个小队长，在新城里也算活得滋润。 至于为什么等了5年后才去接孔川他们过去，那是因为他所处这座新城的政策问题，新城刚建立的时候，物资根本不充足，没什么人愿意来当苦力。 后来随着新城发展起来，越来越多人愿意涌过来，但新城的资源有限，担心一下子吸纳这么多人会出问题，所以每个月能进新城的名额都有限制。直到现在有多余的地方空出来，而且也急需生产力，所以解除了限制，甚至还有拉人头奖励。 孔文胜的四叔在末世之前也是生活在城里，后来随着新城建立，听说进了某个新城里，混得也还不错。 留在村里的也就剩下大伯一家和孔川一家，孔文胜这次行动本来也有做个顺水人情的想法，但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超乎他的想象，不但只拉到一个人头，还损失了两名飞行员，就算他有点后台估计也免不了一些小惩戒。 窗外正下着沥沥小雨，孔川弯曲着双腿，靠在床边坐在地面上，看着雨滴唰唰落在落地窗上轻轻滑落。 他在这一刻体会到了孤独感，和以往的不一样，以前的孤独感是自己封闭了世界，但现在的孤独感就像全世界抛弃了自己，没有人会在意自己。 他感到了迷茫，小时候父母会叫他好好读书；末世降临后，父母会叫他努力生存下去，现在他却在思考，生存的意义到底在哪里？但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给他答案。 轰隆！ 一道闪电从天上劈下来，倒映在孔川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眼上，他缓缓地站了起来，静静凝视着窗外，喃喃自语：“是啊！那就去寻找生存的意义啊！这就是我要活下去的理由。” 对于他来说，生活在新城，每天完成固定的任务，安逸地永远生活在这方寸之地，这并不是他想要的活法，至少不是他现在想要的活法。 一直以来，他都生活在那个小小的村庄，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半个小时就能到达的小镇，以前他并没有感到有何不妥，因为这是父母的安排，所以他听从了父母的安排。 但现在，只剩下自己了啊！生存的意义不是别人赋予的，而是自己去寻找的。 孔川已经决定了，他不想在这里生活，他想活在天坑之外，纵使外面有98亿的兽人他也要活在外面，天坑是人类的囚笼，虽然保护了人类，但也限制了人类的自由和远方。 但自己必须先学会生存技巧，不然就算让自己回到陆地上，说不定都活不过一天，下定决心的孔川突然间有了种莫名的信心。 嘀～ 外面传来开门声，随之传来的是两个男人的交谈声，随着他们走进房子里，孔川听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听着两把不同的声音，应该是孔文胜和自己的二伯，他们一起回来了。 二伯回来后，来过孔川的房间一次，也就简单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 很快就到了吃饭的时间，由于二伯在场，那个语言尖酸刻薄的女人倒也没说什么难堪的话语，甚至还邀请孔川多住几天，二伯在一边附和着，但孔川知道，这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吃过饭后，孔川很干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懒得维持这些虚伪的人情世故，也懒得管他们在背后会说自己什么坏话，主打一个自己活得自在就行，但肯定要搬出去的。 孔文胜洗完碗后，来到孔川的房间，看着漆黑的房间，“怎么不开灯？”说着便自顾自地打开了房间的灯光。 “他们说的那些难堪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知道他们的，其实心不坏。” 孔文胜指的是孔川吃过饭后，回到房间，他们两夫妻在背地里说的坏话，孔文胜也不确定孔川有没有听到。 “嗯。” 孔川只是轻轻回答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 “新居民手续那边我帮你提交了，三五天后应该能发配到房子给你，至于工作方面的安排，你有三天的适应期，在这段时间你可以在新城的官网看一下还有什么空缺的职位适合你，这是你的身份证，用你的身份ID在官网上申请一张电子身份证，你就可以申请工作了。” 孔文胜递过一张镶有智能芯片的卡片给孔川，这时的孔川才抬头看了眼孔文胜，发现他仿佛憔悴了不少，估计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惹上不小的麻烦吧！ “别担心，我能处理好的！以后你搬出去住，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仿佛看到了孔川眼中的担忧，孔文胜反而出言安慰了几句。 虽然孔文胜的父母性格并不讨然喜欢，对孔川也是一种看不起的态度，他们其实对所有过得不如他们一家的人都是这种态度。但孔文胜和孔川两兄弟从小感情就很好，孔文胜一家还没搬去城里生活的那段时间，孔川经常跟在孔文胜屁股后面追着一起闹。 “好的，谢谢！” 孔川坚定而有力地点了点头。 “我没事的，你先去忙吧！” 孔川继续对孔文胜说。 孔文胜见状也没说什么，给予对方一个肯定地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轻轻带上门把。 孔文胜离去后，剩下自己一人的孔川坐到电脑前，打开电脑，搜寻“末日生存技巧”，搜出来的结果有不少，其中有一个讨论区十分热闹，孔川点了进去，发现里面全是干货，渐渐地沉迷在学习当中。至于那个他带过来的破旧背包，由始至终他都没有翻过，似乎害怕想起一些人，一些事，然后触物伤情吧！ 吧啦！吧啦... 外面的雨似乎没有要停的迹象，孔川在讨论区里面从最开始的阅读，后来变成了讨论，他已经在里面泡了好几个小时，对方已经几分钟没有回复，估计是去睡觉了。 孔川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自己也该休息了，养精蓄锐才能更好地吸收知识。 窗外面的景象依旧是霓虹闪烁，灯光四射。即使末日，依旧有人为了生活而奔波，并不是所有人都活得滋润，有的人活着仅仅只是勉强活着。 瓢泼大雨陪衬着外面的灯光使得景象模糊起来，有时候偶尔看一下这种雨景也不错，但孔川知道这些想法只能想想，因为自己要利用更多的时间去学习这个末世的生存法则。 在这雨夜中，孔川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过夜，雨水狂暴地滴落在窗上，泛起了不规律的音乐，倒是让孔川好好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