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易成的眼疾（3）

    晚间，小张氏便将云易成偷偷带来了二房。

    云易成年方六岁，大约是庶子的缘故，云易成总是给人沉默安静的感觉。他在云暮雪面前老老实实地坐着，任由云暮雪给他诊脉检查。

    待云暮雪为云易成诊完脉，小张氏担忧地看着云暮雪微微蹙起的眉尖，忍不住问：“三小姐，易成的眼睛……”

    云暮雪肯定地说：“能治，但是风险极高——”

    小张氏先是大喜，听云暮雪说完之后又是大惊，连忙问：“三小姐，怎么讲？”

    “易成现在只是眼中有翳障，视物模糊。这种眼疾确实可以治，只是有可能会失败，若是失败，他的双眼可能终身便无法感觉到光线……”那样，就比眼下还要糟糕了。

    小张氏的心登时冷了大半截，忍不住又问道：“三小姐，若是给易成治，能有几成把握？”

    云暮雪在心里估量了一下，答道：“六成，六成的可能会失败……”

    她叹了口气，说：“张姨娘，我知道这个决定很难做。你们不妨……不妨多考虑一阵，再答复我不迟！”

    小张氏的泪水又禁不住爬上了脸颊，她看看云暮雪，又看了看云易成，艰难地说：“三小姐……”

    “三jiejie——”这回是云易成自己说话了。

    “求三jiejie帮我治，若是治不好，这便是易成的命！”云易成站起身，一双凉凉的小手攀上了云暮雪的手。

    小张氏的泪水登时流得更多，而云暮雪心里也很沉重。

    云暮雪半蹲下身子，看了看云易成的小脸，郑重问他：“你不会后悔？”

    易成点头，说：“易成见过光明，见过天，见过树，见过鸟儿，见过……姨娘。即便以后易成什么也见不到，也不后悔。”

    云暮雪看了看小张氏，见她含着泪点了头，便站起身，摸了摸云易成的脑袋，说：“你不要心急，三jiejie先给你调养身子调养一段时间，等你身子壮实了再给你诊治，这样成功的把握会大一些。你能等吗？”

    云易成登时笑了，说：“易成一切都听三jiejie的。”

    一时云暮雪让桔梗将云易成偷偷送回长房院子去，单独留下了小张氏。她单刀直入，问小张氏：“张姨娘可否告诉暮雪，当年怀易成的时候，究竟误服了什么药物，会有如此后果，暮雪为易成诊治，也好有的放矢一些。”

    小张氏仿佛被人揭了伤疤，忆起旧事，几乎哽咽难言。

    原来小张氏原先是大夫人张氏的陪嫁丫鬟，张氏为了固宠，才将小张氏给了锦乡侯云远平做姨娘，却不想让小张氏生庶子，偷偷给小张氏灌了寒凉的药物。小张氏年轻，身子骨壮实，将药物吐出之后，还是将易成保了下来。

    只没想到，竟会是这么个后果。

    “早知如此，妾就不该将易成带来这个世上——”小张氏如今追悔不已。

    而云暮雪也很是难过，明明是大人之间的事，偏偏要一个孩子来承担这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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