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当堂发难（2）

    葳蕤堂中，云暮雪施施然向冯太夫人行礼，道：“祖母传暮雪过来，不知有何事相询？”

    冯太夫人别过头，看了看大夫人张氏。

    张氏一个激动，就想开口。然而在她身后立着的云含霜却偷偷地一拉张氏的衣袖，张氏一凛，想起早先与云含霜商量好的话，便忍住了没有作声。

    冯太夫人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只得自己开口：“长房的张姨娘，说你在给易成治疗眼疾的时候，施术不慎，将易成的眼睛给治坏了。祖母将你叫道此处，是想问个清楚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云暮雪心下了然，为易成治眼疾的事情，发作了。

    到了这一步，云暮雪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她心里一阵发紧，听冯太夫人的口气，易成似乎出事了，而且出面指责她的人，是小张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祖母，我为五弟易成施针治眼，确有其事，而且只要过了今晚，便可以知道易成的眼睛是否已经治好了。”云暮雪恭敬地回答冯太夫人的问话，虽然她心里有些惴惴，可是面上云暮雪还是表现得无比镇定，清朗的声音在葳蕤堂内回荡着。

    她话音刚落，从葳蕤堂一侧的小厅内，突然转出来一个人，往冯太夫人身边一站，沉声问道：“三丫头，你的意思是，你施术之前，并没有完全的把握，能确定易成的眼疾一定会被治好，是不是？”

    走出来的人穿着宝蓝云纹海水江崖侯爵袍服，正是除冯太夫人之外，云府另一位掌家人，锦乡侯云远平。

    云暮雪与这位大伯父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这时候她虽然听见云远平口气有些不善，但是念在云远平毕竟是云易成的生父，她还是非常恭敬地答道：“大伯父，易成的眼疾非常罕见，侄女相信，任何大夫，在给易成施针之前，都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这眼疾绝对能治好。而侄女在给易成施术之前，曾经为他调理过体质，所以至少有七成的把握，易成的眼疾能够痊愈。”

    云远平眉头紧皱，毫不客气地问道：“那还有三成的机会呢？若是不能痊愈，会有什么后果？”

    他的问话极其严厉，似乎心中压着无限气恼。旁边靳氏听了，都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带着求恳的神色望着云远平，开口道：“大伯……”

    然而云暮雪递给靳氏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挺直了身子，说：“若是施术失败，易成的双眼，将会致盲！”

    “致盲”这两个字一说出口，座上的人都流露出极为震惊的表情。靳氏脸色发白，双手紧紧地揉着手中的一条绢帕；而大夫人张氏则索性从袖中掏出绣帕，抹了抹眼下。可是她眼下一点眼泪都没有，抹了也是干抹。

    云远平紧紧地盯着云暮雪，似乎有些难以相信，终究还是问了一句：“将会致、致盲？”

    云暮雪点点头，说：“这原就是一场赌博，赌一赌，易成后半生便不会再为眼疾所困。若是赌输了，易成的情况，也不过比现在略糟一些而已。既然有七成的赢面，为何不冒险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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