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各方角力（4）

    余缜与张必用闻言齐齐抬起身子望着年轻的皇帝，余缜疑惑地问：“皇上不是要立后么？”

    宇文澈点点头。

    余缜与张必用登时松了口气，互相交换一个“那不就结了”的眼神，然后齐齐地道：“那便是了，立后之前，原该立妃！”

    宇文澈反问：“为何？妃嫱嫔御，不过妾室一流，民间哪有人家，先纳妾，再娶妻的？”他用鄙视的眼光看着两位相爷，仿佛觉得这两人明明出自诗礼之族，却连这等浅显的人伦道理也不懂得。

    余缜闻言，强辩道：“天子六宫，怎能与民间比得？”

    而张必用却老脸红了红，没说话，他昨日刚刚不顾老妻的反对，纳了一名小妾，比他的子女年纪都要小，听皇帝说到这里，张必用也难免心中有些暗愧。

    余缜继续说：“祖宗规矩，元后入宫之前，皇上身边应已有三妃九嫔之数，元后入宫之后，则对内统御六宫，对外母仪天下，彰显皇后之贤德。”

    宇文澈漠然瞟了一眼余缜，说：“那按余相的意思，元后入宫之时，若是六宫无妃，便无法彰显元后之德了？”

    “正是！”余缜一躬到底，“六宫无妃，那便显得元后嫉妒，妇人妒则乱家，圣上家国天下，则能立一嫉妒小器的妇人为后？万一这妇人行事阴狠，对妃嫔倾轧残杀，甚至做出残害皇嗣之行，这便是倾国之祸啊！”

    说着，余缜往旁边张必用那里看了看，话锋一转：“不过，听说将要入宫为后的女子乃是张相的外孙女，张相教女有方，嫡长女作为锦乡侯夫人cao持云府多年，没出过一点儿乱子，锦乡侯家的女儿，定然在德容言功之上俱是女子中的表率。”

    张必用这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连连颔首，说：“是啊！”

    宇文澈冷笑，锦乡侯夫人张氏是个什么货色，旁人不知，云中卫向他禀报过云易成眼疾的这件事，这件事情上，这张氏阴冷狠毒的性子彰显无疑。只可笑直到如今，锦乡侯云远平还尚且瞒着张家，张必用尚自以为自己的女儿还好好地当着侯夫人。

    他陡然提高了声音，道：“是谁说朕要迎娶张相的外孙女为后了？”

    余缜与张必用都是一呆。

    “这云家二小姐，也不晓得这是何等样的女子，竟自作多情，以为是云家女儿，锦乡侯嫡女，朕就一定会择她为后。这真是可笑至极！”宇文澈对云含霜印象本不深刻，只是沈太后三番两次向他提起，云家二小姐才是“真命天女”，宇文澈才对云含霜腻烦起来。

    张必用听了这话，登时跪下道：“皇上，择锦乡侯嫡女为后的事，是太后亲自定下的，纵使皇上不喜，也没有必要，对臣的外孙女口出责备之言呀！”

    他冲着宇文澈砰砰砰地叩头，一副“外孙女儿嫁不出去皇上应该负责”的悲愤表情。

    宇文澈心想，好么，又转回沈太后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