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谁是天女（2）

    宇文澈临时起意，纵马狂奔至相国寺。却没想到，被了因大师事先料到了，请入相国寺之后了因大师所居的禅堂。

    相国寺后的佛堂里，遍植苍松翠柏，龙吟细细，凤尾森森，极为清静。知客僧小心地引着宇文澈走上卵石铺就的小径，虽然他步履稳健，可是额上渗出的细细汗珠，还是泄露了这知客僧心中的些许紧张。

    原因无他，宇文澈乃是当今天子，龙行虎步，气势迫人。这知客僧平日在相国寺接待过不少达官显贵，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感到压迫，索性缄口不言，闷着头在前头带路。

    了因大师，正静静地盘膝坐在自己的禅房之中，闭目参禅。

    知客僧将宇文澈带进禅房便退了出去。宇文澈抬头只见禅房之中空无一物，四面粉墙，只在了因大师背后的墙上，有一个大大的“禅”字。

    宇文澈望着这个“禅”字，只消片刻，便觉得一颗略有些躁动的心宁定下来。

    他干脆轻轻提起袍角，在了因大师面前矮身坐下，也是盘膝而坐，正与了因大师相对。

    了因大师须发皆白，瘦骨嶙峋，身上只得一件浆洗得发白的青色僧袍。他似乎是听到些动静，缓缓睁开眼来，冲着宇文澈微微一笑。

    宇文澈不是讲究俗世之礼的人，见了因乃是又道高僧，丝毫不以为忤，亦是浅浅一笑。

    只听了因突然提高了声音问道：“皇上为何而来？”

    这话中颇有玄机，宇文澈便也一样提高了声音答道：“朕为天命而来！”

    了因立刻微笑着打量着宇文澈，道：“好！”

    他接着再度闭上眼，开口吟诵道：“椟蔽无价宝和珍，只管他乡外处寻。好似将灯来觅火，不如安静莫劳心。”

    宇文澈眉头微皱，他不懂这是何意。

    椟蔽无价宝和珍？这难道是说，他差点错过了天命吗？

    “不是说皇上，”了因淡淡地开口，“这是当初云三小姐在本寺所掣的一枝下下签的签文。”

    宇文澈闻言，眼中精光大盛，膝头使劲，整个身子已经往前挪了半尺，他身体微微前探，问道：“敢问，此签何解？而真命天女，又究竟是何人？”

    了因这时伸出双手，在胸前合什，闭目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切皆为天注定，改命之人无奈何。兜兜转转回原地，了缘之前先了因。”

    宇文澈听得丝毫没有头绪，什么叫“改命之人无奈何”，难道说，这天命，还有人试图去修改不曾。

    可是他又等了了因良久，了因都不曾再度睁眼或是说话。

    最终天色渐晚，那知客僧来请宇文澈。宇文澈虽然心有不甘，可无奈之下，只得起身随那知客僧出去。

    他忍不住问：“敢问了缘大师何时会回到寺中？”

    宇文澈问完这句话，自己先省过来，这岂不就是“了缘之前先了因”了么？他想到这里，忍不住自嘲般一笑。

    知客僧恭敬答道：“回皇上，小僧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