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不是嫡子，朕都不要（2）

    待离汐离去，帝后二人自在永福宫中绵绵私语。

    一时宇文澈的声音便高了起来，“宫外的臣子怎么说，宫内太后怎么说，且都冲着朕来。皇后实在不须挂心。”

    他说毕又放低了声音，说：“看着你为子嗣一事伤心，无法好生将养身体，你叫朕，你叫朕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此时年轻的皇帝再度起身，将永福宫中一干服侍的宫人全部叫到正殿里来，冷然道：“皇后如今正在休养，宫中但凡有什么闲言碎语的，你们自己掂量着些，所有不中听的，都先报给朕，不要拿去扰皇后。”

    永福宫众人齐声应下，桔梗答得尤其大声，甚至有点儿摩拳擦掌的意思。云暮雪冷眼瞅瞅她，觉得只怕这个小侍女早有这等隐瞒的意思了。

    一时宫人们下去，殿中只剩帝后两人。云暮雪小声说了句什么，宇文澈却一时烦躁起来，重又起身在殿中来回踱步，说：“这些事情，朕自有主张，皇后实在是无须烦忧。”

    云暮雪在他背后幽幽地道：“可是……”

    “只要不是嫡子，朕都不会要的！”

    宇文澈踏着大步走了回来，来到云暮雪身边，指着殿外，飞快地说：“若是皇后一定要纠结这子嗣之事，信不信朕现在就下旨，立敏郡王为皇太弟？”

    云暮雪觉得耳中“嗡嗡”地响了一阵，才明白过来宇文澈究竟说了什么。

    她的心禁不住地一缩——这怎么行？

    宇文澈的语意极为坚决，仿佛就是在明示众人，休要拿六宫无嗣来说事，他宇文家的皇朝，永远都后继有人；可是，立敏郡王宇文湛为皇太弟，却也是昭告天下，当今皇帝，放弃了他这一脉的传承。

    宇文澈看着皇后苍白的脸色，心中也生出几分不忍，连忙赶过来揽住云暮雪，坏笑着说：“不是早都说过了么，朕虽然相信你和离汐的医术，可是只要云大家没回来，就不能将一切都说绝对了。再说了，如果朕现在一时着急，立了湛弟为皇太弟，那么等将来皇后治好了，给朕生下皇嗣，这时候湛弟已经在皇太弟的位置上了，朕拿他怎办？废他的位置？——那可不是坑他么？朕就这么一个堂弟，这么坑他总归不太好意思吧！”

    宇文澈语气轻松，令云暮雪忧心稍散，将额头靠在宇文澈胸前，却闷闷地说不出话来。

    直到这时，她才生出些后悔来，早知如此，该一入宫，不，在入宫之前，就该准备皇嗣之事的，没准她现在已经身怀六甲，准备做一名幸福的母亲了。

    她一时想起母亲诞育小弟福成时候的情形，她记得很清楚，小弟福成那副软软的，散发着奶香味的小身体抱在手中的感觉。这令她无端端生出一种渴望，她好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啊！

    见到皇后眉心始终笼罩着一团郁色，宇文澈面上不显，心中却暗自愤怒——月炎国，李天祚！无论是什么人犯下的这罪行，月炎都是背后的祸首罪魁。

    他要以对方灭国破家之痛，来偿还皇后所受到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