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远行

    阿宝以前非常不幸，小的时候被人贩子拐卖，那时方才记事，只记得与十几名儿童被关在漆黑屋中，偶尔会有各色人群像挑选商品一样挑选儿童。阿宝自幼瘦小，比起其他儿童显得没那么健康，一直没有被卖出去，经历久了饥寒，生出了逃跑的心思。有一天，阿宝趁看守不在的晚上仗着身体柔软，逃出了地牢，流落在异乡。后来偶然遇到一名江湖老汉，索性跟着卖艺为生，只是没几年老汉也过世了。阿宝学艺不精，只好靠着要饭，或是行窃的生活。也幸好阿宝跟老汉学了些糊弄人的把戏，加上有着聪明的头脑接触繁杂的小道消息才至于不被饿死。

    用阿宝的话说就是，现在动动头脑就能生钱，小道消息用好了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石轩看着瘦的跟猴一样的阿宝，莞尔一笑。

    可能阿宝也很少有坐下来闲谈的时间，或者根本没有人愿意听他胡扯，拉着石轩侃侃而谈到天色泛白才和石轩短暂的睡下。

    次日，天微微亮，石轩决定继续南下扬州，却见阿宝大包小包的整装待发不禁疑惑

    “这地方容不下我这大菩萨了，我也找个更有前途的城镇发展发展，听说扬州出美妞，我这次决定去讨个压寨夫人。”原来阿宝知道石轩前去扬州，脸不红气不喘的嚷道

    只是看着身边将近十个行囊，石轩有些无语

    “这是我这些年的家当，见证着我辉煌的过去，我可不想丢。”

    最后争执之下，阿宝终于咬牙决定，去镇上变卖了碎银，阿宝一路碎碎念，石轩坚决的闭口不理

    再次入城却发现，昨日热闹的城镇竟挂起了大红灯笼，路上摊位也纷纷撤除，连在这多年的阿宝也惊的说不出话来，好似竟有重要事情没经过自己就开始cao办，不符合规则一般

    石轩决定不再入城，只是由阿宝前去典当而自己在城门下等候。

    阿宝刚进城不久，石轩就发现，昨日自己见到的衙门官员纷纷站在城门之内好似迎接贵人一般，都小声议论，偶尔也有几个官员打着哈欠，想必他们已经侯在此处多时。

    “来了，来了“随着远处轰隆之声响起，十几匹骏马奔至众人视野之内，有人喊道

    众官员纷纷罗列而出排与城门两侧，虽然官员纷纷出城迎接，十几匹骑着骏马，上身穿红色披风的领将却不没下马，而趾高气扬的入城

    “好大架势！”石轩嘟囔道，却未在意

    这时阿宝也带着一脸羡慕的目光出城，只是略微挡住入城将领，就见将领骂骂咧咧的挥鞭直下。

    “小心，”石轩提醒道，只是自己离阿宝却有十几丈的距离，救援不及

    阿宝好似在皮鞭挥下一瞬间被吓住，在听到石轩提醒后才草草转身，险险躲过，却被刮伤了脸部

    石轩气结，虽然和阿宝只是相识一日，却对阿宝的经历颇为同情，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冲上前去想为阿宝讨个公道。

    “住手！”却是衙门官员冲石轩喊道，看到昨日还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官员一脸严肃，不由怒火奔腾。正要继续往前冲去的石轩却被已经行到身前的阿宝拦住

    “我们惹不起”阿宝抓住石轩石轩有些黯然，也有些不知所措

    “哪来的流浪娃，要不是本将有要事在身非好好伺候一下你们。”众官员赔笑道，“大人不计小人过，这等乡下村民，哪用得到楚大将军劳神”

    身披红袍的将领貌似根本对石轩两人未在意，冷哼一声在众衙役拥簇下径直入城

    石轩很久才回过神来，而后转身有些出神的向南行去

    阿宝好似见惯了这样的经历，知道石轩心里可能不会好受，也并未再言语，而是随石轩向南前去。

    石轩并未在城中买马行进，只是想着沿路修炼助于自己稳定根基。虽然以自己的脚力可能会慢上稍许，却忘记了现在身边多了个累赘。

    “我说，咱们休息下吧，你怎么长的身子啊，从清晨到现在，都过去三个多时辰了，好歹吃些东西啊”，阿宝也许看到石轩心情稍好些便开始抱怨。

    石轩脚步稍有放缓和，终于忍不住问道

    “那些铁骑是何许人也，为何有这样大的行头。”

    “也怪我大意，从几天前镇上便疯传，杨州有家大户人家前些日子家里出了仙人，据说能腾云驾雾呼风唤雨。扬州近些年来遇到百年大旱，听说就是仙人大显神通普度百姓。”阿宝又开始露出了憧憬的目光，仿佛只要是见到比别人出彩的都会羡慕

    “后来扬州官员开始大肆宣扬，并差人召集附近官员进行还愿，这次我随你前去扬州，其实也是想瞻仰下仙人，如果能被仙人提点那定能出人头地”阿宝越说越带劲，甚至开始口水纷飞“对了，你前去扬州难道不知道这事？”

    石轩对这些并未用心，原本想问为何阿宝当时拦住自己。毕竟少年都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量。随即便想通，阿宝从小流浪街市，定会见多了一掷千金的豪门子弟，必定没少受到嘲讽歧视，所以遇些事定会有退让之心。而心中去有着出人头地之梦，所以总是憧憬那些高高在上之人。

    虽然想通，石轩心里却仍有荆棘，这也难怪，石轩毕竟正是少年，对江湖险恶也并未有认识，

    以前只听父亲的不负众人，却遭村民冷眼。后来渐渐与村民疏远，以为便不会再有交集，却不想最后也是被村民逼上现在的路。离村几日来，并未与人接触，自己也单纯以为与人不有接触便不会生来烦心之事，却不想麻烦自己还会找上门来。

    看到石轩又开始沉思，阿宝终于再次大喊道

    “我不走了，你自己走吧。好好的官道你不走，非走这深山老林，还不准休息吃饭。这哪门子理啊”

    石轩也终于停下脚步，开始招呼阿宝进食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看到阿宝啃着剩馒头忍不住问道，毕竟自己到了扬州后，了却心事便决定去寻语夏。

    “我啊，四海为家，去扬州先瞻仰下仙人风采，最好找个仙人般的的师傅，出师后我要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专管天下不平之事”阿宝听到问自己理想后大放厥词道

    “行侠仗义，闯荡江湖”石轩突然想起了狗子，自己唯一的朋友，他也是这个理想只是现在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自己走时并未通知他，只想如果还能回去，再去寻他。

    “你呢，什么理想？”“我只是想寻到我娘”

    阿宝未在继续问下去。因为对于他来说，其实心里也是最想寻到爹娘，只是自己被拐的时候还小，并不知自己家在何处，自己也寻过，却未有什么收获。

    两人并未在有话语，安静吃完后便默契的继续前行

    临冬的夜晚来的总是早些，两人行走在落叶遍布的山林之中，转眼之间已接近夜幕。

    忽闻远处有瀑布之声，阿宝听到后便冲上前去，两人出城后所带饮水并不多，附近也未有

    添补之处，行走一天只吃的干粮，所以多少有些口干舌燥。

    石轩也随之行上前去，却见一帘瀑布垂下，有十几丈的高度，石轩不理兴奋的阿宝，习惯性的在瀑布之下池边布置了几个小巧的陷阱准备抓些野味。

    “快来看”阿宝本在饮水却忽然大声喊道

    石轩一阵好奇，阿宝应该见多新鲜事物，为何却还这么大惊小怪，不由也好奇的走上前去。

    石轩贴上前去却见原来瀑布下面水潭之中呈现着血红。池潭之内几尾红色鲤鱼竟仿佛吸食着血丝般的潭水，原本天色有些昏暗，在看湖中愈发变红的池水，阿宝脸色也愈发苍白。

    “可能是上游有村民正在淘洗野味，不用在意。”阿宝脸色稍有血色却不愿再待在池边。

    石轩其实心中也是略微诧异，自己从小上山下水，随爹猎过山兽无数，也知晓，如果寻常山兽定不会有如此多的鲜血。上游定会有怪异之处，只是为了安慰阿宝而不得不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