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成交
关于“抵抗联军”的存在，白祈还是今天才知道。 不过从村长和这位阿敏祭祀的表现来看，这群人后来的遭遇恐怕并不太好。 他大概能够猜得到原因。 在又外部威胁的时候，普通人和劣化者们也许还能够勉强合作，但是等到东征军退去…… 人类会感激“劣化者”吗？ 呵呵。 赵恒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 “并不是没有什么价值。” “至少新历83年，天京城、赤城和蓬玄几个东域大据点牵头，召集东域的大部分人类聚居点通过了《抵抗联军后代优抚条例》和《平等权力议案》，禁止屠杀劣化者据点和将他们当做奴隶贩卖。” “事实上，他们也一直在据点内部尝试消除对于劣化者的歧视，将他们重新纳入人类社会。” “只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气氛似乎变得有些沉重。 白祈将最后一点米饭扒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开口问道： “村长、祭祀……jiejie，你们最近有遇到过一个特殊的痴愚者吗？” 白祈简单地描述了一下： “一个独自行动的，穿着红色外衣，疑似怀有身孕的活尸种。” 顿了顿，他补充道： “这个痴愚者可能发生了异变，有着明显的异常。” 李铁柱皱起了眉头： “痴愚者，还是单独行动的？” 很快他摇了摇头： “我连村子都很少出，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相关的消息。” 他旋即扭头看向了阿敏： “最近守卫队也没汇报相关的消息，独行的活尸种很少见，他们应该不会遗漏，我去找喊焦白来确认一下。” 阿敏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去找人。 李铁柱叹了一口气，望着阿敏远去的背影，有些萧索地说道： “现在村子里的大部分事情都是阿敏在管。” “我老了，很多事情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去管了。” “呵呵，你前些年带来的那些“蘑菇”，虽然让村子里的食物有了保障，但同时也引发了其他的问题。” “有些人觉得，靠着村子里现在的资源，我们完全不必要保留和外界沟通的渠道，就可以做到自给自足——只要将人口规模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对劣化者而言，这是最本能的反应。” “不过也有些人觉得，和外界保持一定的程度的沟通和物资交流，可以让村子过上更好的生活。”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赵恒，继续道： “我还活着的时候，他们虽然心中对于人类抱有敌意和警戒，但还能保持足够的理智，但如果我死了，阿敏又缺少一些威望……”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大家都可以猜到结局。 谈兴已尽，年老的村长选择先回到屋子里休息，把剩下的时间交给了年轻人。 白祈此刻还在琢磨着村长刚才的透露出的信息。 封闭与开放的选择？ 他为什么要将这关系到云沼村未来的关键矛盾说给我们两个外人听？ 白祈默默地瞥了一眼赵恒，想到了他和云沼村的羁绊。 好吧，大概只有我是外人。 的确，如果恒哥选择成为云沼村的“赘婿”，村长也算是有了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赵恒显然读懂了他的眼神。 他摇了摇头： “我回去会尝试和馆长汇报一下，请她帮忙向荒拓委汇报一下云沼村的情况。” “如果没有意外，荒拓委应该不会介意在云梦雷泽里多一个外围势力。” “这对他们而言，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白祈微微一怔，才醒悟过来村长刚才那番话的另一层含义。 对于劣化者，蓬玄这样的超级据点反而会给予相对公平的对待——对荒拓委而言，只要他们愿意成为据点的附庸，据点并不吝于给予他们一些帮助。 反正不论是普通人类聚居点还是劣化者的聚居地，对他们来说差别不大。 甚是还能借此扯着《议案》和《条例》的虎皮，和资源调配委员会争取更多的预算。 毕竟也算是迈出了劣化者和人类的和谐相处的关键性的一小步。 尤其是他们还拥有阿敏这样，掌握了类似超凡能力的存在。 这还真是一位为了村子殚精竭虑的长者。 没过多久，阿敏就带着人回来了。 她丝毫没有在意白祈和那位守卫焦白的眼光，径直做到了更靠近赵恒的地方。 “把你知道的和他们说一下。” 焦白就是之前在村口拦住白祈的他们的那个身材高大的守卫，他对阿敏的态度十分恭敬。 他回忆了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 “早上和夜巡的队员交接的时候他们提到过，昨晚有一个奇怪的活尸种进入了沼泽，然后沼泽深处就传来了怪异的吼叫。” “性别他没看清楚，但的确穿的是红色衣服，而且她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类婴儿。” “人类婴儿？”白祈和赵恒对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 他们遇到那个痴愚者的时候，可没有发现什么婴儿，而且云沼村的守卫又是怎么判断出那个婴儿属于人类，而不是痴愚者？ 或许是听出了白祈他们语气中的质疑，这位名叫焦白的守卫顿时涨红了脸，下颌的鳃也猛然张开，冒出了丝丝缕缕的热气： “对我们劣化者来说，人类和活尸种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气味，我们绝对不会搞错！” 气味？你们的畸变部位不是鳃么，还有鼻子？ 白祈也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只好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抱歉……我不是质疑你们的判断，只是我们遇到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人。” 焦白不屑地撇了撇嘴，冷哼一声： “也许是哪个倒霉的流浪者被袭击了也说不定，人类本来就是活尸种的主要食物来源。” “……”白祈无法反驳。 又询问了一些细节问题，阿敏才把焦白打发离开。 虽然看得出来，他非常不想让祭祀独自待在这里，即便有赵恒在。 等他离开，白祈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让这两位独处一下的时候，赵恒却先起身表示自己要先去一下厕所。 白祈不得不留下来看守车辆和物资，这是必要的谨慎。 阿敏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但他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了明显的失望之色。 等到赵恒离开，白祈顿时感觉如坐针毡。 良久之后，还是阿敏先开了口： “我之前已经提醒过你，最好收敛一下你的超凡之力。” 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啊？” 白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讶异，旋即他反应了过来，她这是在说自己覆盖在身上的“星力”？ 所以，她的确能感知到自己身上的超凡力量？ 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她的？ 看着白祈一脸吃惊的表情，阿敏反而被他弄得有些呆住了： “你是刚刚觉醒？还没有接受过相关知识的教导？” 不等白祈回答，她自言自语道： “是了，要不然哪个傻子会像你这样，随随便便挥霍自己的力量。” 末了，她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 “你这么招摇还没被偶遇的畸变怪物或者敌对觉醒者打死，运气还算不错……” 不，我的运气很差…… 而且你说的畸变怪物和觉醒者，我都遇到过了。 白祈欲哭无泪。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道： “我该怎么收敛这份力量，我是说和你一样，让其他人无法感知。” “我能否向你学习这方面的知识，我可以用其他的超凡知识、物资或者别的什么来交换。” 从这位祭祀的表现来看，她显然掌握了相关的“方法”。 白祈不介意付出一点代价来向她学习，遇到一位对自己应该没有恶意的，掌握了超凡力量的存在的机会可不多。 阿敏从白祈的反应进一步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她沉吟了一会儿，忽然笑道： “不是什么方法，只是一点小小的“技巧”，不需要你付出多少代价……” “明天帮我转交一样东西给他。” 看着白祈有些警惕的眼神，她有些没好气地道： “放心，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危害，你可以提前进行检查，但必须等离开村子足够远再交给他。” 白祈思考了一会儿，转头望了一眼公共厕所的方向，然后对着阿敏点了点头。 “那好吧，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