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堂吉诃德
当出道顺位越来越少时，节目组的镜头越来越频繁地看向成玉琢，不光节目组，许多选手都在看其“脸色”。 李彩演荣登第11顺位，少女们欢呼鼓掌，然后悄悄看成玉琢一眼。 崔叡娜拿到第10名的排名，选手们欢呼鼓掌，然后又悄悄看成玉琢一眼。 王怡人第9、矢吹奈子第8、后藤萌咲第7……随着高顺位选手一位位揭晓，大家的欢呼声越来越大，看向成玉琢的目光也愈炽热。 成玉琢左手边是李佳恩，右手边是张元英，两人不约而同牵起少女的手，心情在一声声票数公布、顺位揭晓中跌宕起伏。 三位身材高挑的女孩并肩排排坐，气场截然不同，心境也截然不同。 脸上挂着婴儿肥，一张小脸圆嘟嘟的张元英最早站起来，脸上只有欣喜。 从节目播出之后，她的人气就暴涨，虽然镜头不算多，前两期甚至说得上查无此人，但还是凭借活力满满的元气形象，迅速俘获国民制作人们的心。 她的排名是第四，不仅高于权恩妃，而且高于AKB仅存的抗鼎人气王宫脇咲良。 这个名次非常稳定，节目开播以来的每周实时排名，她拿了一次第3，两次第4，从未跌出过前5。 实时收看第一期节目时，小家伙还受宠若惊，完全想不到会有那么多人支持自己，也压根没想到自己会收获这么多的人气。 随着一期期节目的播出，她也学会泰然处之了。 逛街时时不时会被人认出，甚至被求合影，偶尔还会被路人小心翼翼地“偷拍”，上网也会刷到“目击张元英选手”的帖子……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对于少女而言是从素人练习生到“艺人”的飞速转变。 而她，正在飞速地适应这份转变。 “在第一次顺位公布就给我这么高排名的国民制作人们，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日后也会成为更努力，更认真的张元英，谢谢——” 她对着镜头说完这番话后，蹦蹦跳跳入座，从此就眼睛也不眨地，盯着某个方向。 那份难以抑制的欣喜，不光是为自己，也是为眼底的少女。 说好一定要一起出道，一定要成为队友，一定要成为一起收获鲜花与掌声的人，这些说好的约定，正在朝她所盼望的方向努力。 如果可以，她希望成玉琢的名字永远在自己之后出现。 张元英上台之后，成玉琢旁边的待定席空了出来，但旁边的旁边还坐着人，是一直没被叫到名字的安宥真。 此时确定能晋级的选手只剩下三人。 成玉琢自己，李佳恩，和安宥真。 此时此刻，全场的目光都在她们周围聚焦。 她们是第一轮顺位发布的前三甲。 守着节目的李彩领二人，甚至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小玉学姐，真的杀上来了……”申留真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如果一周之前，有人告诉她，天天被人在网上讨伐的“小太妹”、“小黄毛”，会成为这周顺位公布的最大赢家，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 可事实就是发生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呈现在她和所有人面前。 直到这时候，申留真才真正意识到，一位真正的六边形战士，能得到多大的偏爱。 菀嫔只要略施小计，就能重新获得盛宠。 偶像失格、不符合女idol准则什么的……只要没做得太过，大家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看着节目里显示的实时顺位变化，李彩领也后知后觉。 “第一期节目播出的时候，正是大家最抵制的时候，但其实学姐的处境也算不上危险来着，排在47名，离淘汰还有一定距离！” 申留真明白她的意思，“即使最艰难的时候，学姐也有一批死忠没放弃，一直在默默投票。” 这是比目前的人气排名还恐怖的事。 现在是“13Pick制”，也就是每人每天可以给13位选手投票，考验的是泛人气。 而节目才开播的时候，成玉琢的所谓泛人气早就掉得渣都不剩了，如果有什么“把不喜欢的选手投票出局”之类的反选方式，她肯定第一个出局。 在这种只剩死忠负隅顽抗的情况下，她居然也从未跌出过安全区外！？ 或许是同样想到了这些，坐在成玉琢左右两边的少女表情非常紧张。 这家伙口碑才回暖就冲进前三，等到后期彻底发酵，岂不是得在一位王座上焊死？ 高悬于所有人头顶的王座，仿佛已经坐上了某道虚影，只等她真正的主人正式加冕。 虽然很丢脸，但安宥真此刻的真实想法确实是……一定要赢。 稍微悲观点说，或许只有今天，是她唯一有胜算能排在成玉琢之前的日子。 今天之后，个人形象早就深入人心的成玉琢，只会越飞越高，让她们连攀比的心思都生不起来。 这场游戏的重点又悄然发生了改变，从“成玉琢究竟排在第几”，变成了“到底有没有人能至少赢过成玉琢一次。” 如此剑拔弩张的氛围，正好是节目组喜闻乐见的。 见神明少女左右两边的选手紧张到几乎失去表情管理，所有Staff都乐开了花。 李胜基照着台本开始Cue人，“安宥真选手，你对自己的预期排名是多少？” 安宥真先是一愣，然后指着自己，先于意识回过神之前，露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 “我？” 短短的一瞬间，她的脑袋里过了无数个念头。 为什么先Cue自己？ 因为自己的排名最低吗？是第三？ 连这次都没办法赢欧尼的话，是不是以后也彻底没有了？ 佳恩欧尼能赢吗？可如果她真的赢了，自己好像也不会很开心。 能赢小玉欧尼的只有她，除此之外，对方不准输给任何人。 这些情绪很复杂，扰得安宥真怔然。 到最后，她稀里糊涂就说出了一句，“欧尼不能输。” 没头没脑的话，让台上台下的人都是一愣。 成玉琢：“？？？” 哪个欧尼？又是在说我？ 李佳恩：“？？？” 肯定不是在说我吧！是不是谁都不想我赢啊…… 李胜基：“？？？” 小meimei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别人说话啊喂！ 三脸懵逼之下，安宥真小脸一红，捂着脸弯下了腰。 她抬起头来后，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我…我多少名都没关系的，但我希望小玉欧尼排第一。” 李胜基配合地笑笑，“所以安宥真xi，现在是在给最后的三个顺位做预言吗？成玉琢选手第一，你和李佳恩xi随便？” 说完他就开始揶揄起来，“看来你跟佳恩xi不太亲呢。” “啊！当然不是，都是跟我很亲近的欧尼……” 安宥真反驳的声音一开始很大，到后面却渐弱得跟蚊子嗡嗡似的。 她表情有些不自然，在心底默默补了一句：都不重要了，反正欧尼只在乎小圆，我也算不上是她的好朋友。 幸好，在她流露出微妙的小表情之前，所有镜头转向了别处。 李胜基看向李佳恩，“那佳恩xi，你对自己的预期排名是？” 李佳恩深呼一口气，小心翼翼看了成玉琢一眼，见对方眼底只有心平气和的鼓励，躁动的心情一下子就平复不少。 在一个宿舍住了那么久，她能感觉到到，成玉琢从未把自己当作过竞争对手。 或者说，她从没把任何人当过对手。 这份不动如山的心态，李佳恩学不来，心底只有羡慕。 她比大部分练习生都年长，也比大家看得明白。 自己，别人，PD48里的所有人，跟成玉琢之间的差距，远比看上去大。 说句大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节目，她这辈子都不会跟成玉琢这个层次的人有交际。 面对这样的人，即使这次排名赢了又能怎么样呢？即使暂时人气领先又能怎么样呢？ 别说赢一辈子，她能赢到下一次顺位发布都不太可能。 在既定的结果面前，一切好像都没什么意义。 …… 但是啊，但是。 李佳恩略微低沉的脑袋，又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 她转头看向成玉琢，这回眼神不再躲闪。 但是啊，即使只能赢这么微不足道的一次，也足够让人心潮澎湃了。 把零碎的发丝抹到一旁，站起来的李佳恩用略微发抖的手接过麦克风，几乎没有停顿就开口。 “当然是第一。” 总是爱眯着眼笑的李佳恩，这次没有笑。 她第一次把成玉琢当作对手，即使对方从未朝周遭狩猎。 她想赢，从未那么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