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逐渐浮出水面
“我只想感受这氛围，将一切都燃尽的夜晚~ “纵然我疯掉也不错，反正也抵达了彼岸~ “骑使没办法忍受平淡，也从不会后悔~ “看到彩虹才会流泪，挣脱宿命的帷幔~” 无论对自己的创作水平，还是队友的团队协作能力，成玉琢都有充分的信心。 然而导师们认真看完后，给出的评价却并不乐观。 “C位是金慜吗？可我的注意力总会被佳恩和小玉分散。” “无论从能力还是舞台魅力上来说，慜都不是C位的水平。” “很平淡，Part的分布我认为太不合理，没有最大限度展现每个人的魅力。” “我对堂吉诃德组的期待是最高的，但目前为止这份期待好像完全落空了。” “如果不更换C位的话，你们组肯定会完蛋的。” 与其说导师们在给予什么建设性意见，不如说她们在输出某种立场。 非换C位不可的立场。 ……这个C位非成玉琢不可的立场。 导师们也是艺人，一举一动其实传达的都是节目组的意志。这份意志过犹不及，完全把握不好尺度，几乎以明目张胆的姿态要将成玉琢捧上高位，似乎恨不得整个节目都围着成玉琢转。 论谄媚，它们才最无微不至。 这张迫不及待献上来的饼，显然不是成玉琢想要的，告别导师们从最大的练习室里走出来时，她的表情冷淡得可怕。 比起导师的所谓循循善诱，更令她恼火的是队友的处境。 金慜几乎是被指着鼻子批评，现在的气色和从刑场走了一遭没什么区别。 她已经说不出想换C的话了，只能让于心不忍的王珂代为发言。 作为同公司同一批开始练习的同伴，王珂是真有些心疼金慜。 她们HOW娱乐的出道企划里，外表优越气质也上佳的金慜可是内定的门面，也算是被管理层捧在手心里的香饽饽。 可来到PD48之后，小姑娘身上就没一件顺心事，镜头分量少得可怜，长期查无此人，吸粉比登天还难。 “欧尼……咱们这个C位，真的不能换换吗？”金秀润也小心翼翼看向成玉琢。 她对C位没有任何野心，导师们的话几乎算是摆在明面上，各种懂的都懂的暗示，就差点名让成玉琢当C位。 而当中西智代梨和李佳恩都流露出类似的想法时，整个局面走向了成玉琢最不愿看到的方向。 大家的顾虑太多，以至于完全没办法齐心协力往前。 金慜甚至王珂、金秀润等人不是对C位没有想法，但无论实力、人气还是背景她们都不占优，现在一举一动都只敢看成玉琢的脸色。 各种压力的挤兑之下，她们还无法分辨，成玉琢是否是真心实意想将C位让出来。 双方位置的极度不对等，让女孩们没办法生出哪怕一丝抗衡之心。 成玉琢说自己不想要C位，可这首歌是她主导的，Part也是她分的，导师们话都说到这里，难道就没有一点给她台阶下的可能吗？ 毕竟成玉琢已经做了队长，当然很难开口说想要做C位，这样未免过于强势，有碍节目形象。 虽然嘴上不说，但大家其实都认为，成玉琢多半是对C位有想法的。 这就是成玉琢感到为难的地方。 她的话已经说尽，可没人愿意真的相信她。 因为不信任，所以会产生误会，因为产生误会，所以队伍的气氛很差。 大家早已默认赢家就该通吃，将她之前的推辞全当作了惺惺作态。 话虽然难听了些，其实大差不离，其实连李佳恩都这么想。 不是她恶意揣测别人，而是以己度人，如果站在成玉琢的立场，多半也会做出类似的行为。 李佳恩不希望彼此尴尬，认真思考了一下，她还是打算按老方法，把成玉琢叫出去好好商量。 她才抬手，成玉琢却先一步开口，没有叫她，而是叫金慜。 “慜，我们出去聊聊怎么样？” “啊？” 金慜愣了愣，下一秒已经站到她身旁，粉发少女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既有还未消散的难过，也有解脱。 这种时候肯定是聊C位的事儿，终于不用再受折磨了…… 是的，在女孩的立场里，几天来的一切不是折磨是什么。 她被架到了几乎注定要被取缔的高位上，惶惶而不得终日，今天又被指着鼻子痛骂。 而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给成玉琢当C位做铺垫。 跟着成玉琢往外走，少女偷偷长舒了一口气，又有些怅然。 下了楼，出了练习中心，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啊？欧尼……咱们是去哪？” 金慜回头望了望练习中心，只是聊换C的事儿，有必要走那么远吗？ 想到一半，她的表情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自己会不会是一個不小心，哪里得罪这位欧尼了…… 对方可是一打三还占上风的女战神，该不会…… “咕咚…”咽了咽口水，金慜的身子下意识就缩了起来，生怕走在前面的成玉琢一个暴起就回头，反手给自己一个大逼兜。 战战兢兢走了一路，转角进了工作人员办公的区域，金慜虽然不再担心被扇大逼兜，但心底的疑惑更深。 “欧尼带我来这边是干嘛……” “没干嘛，让你陪我备采。” 成玉琢回首笑笑，让粉发少女一愣。 “备采？” 接受备采没什么，让人陪着也没什么，但在这种还算敏感的节骨眼，金慜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种时候，作家们的问题是肯定会很犀利的。 不出金慜所料，简单的寒暄之后，作家们的问题就接踵而至。 “堂吉诃德组的团队协作上好像出了很大的问题，是这样吗小玉？” “作为队长，小玉觉得自己应该承担主要责任吗？” “导师们的建议是换C，小玉你是如何跟队友协商的？心里有没有适合的人选？” “小玉，你对C位……有想法吗？” 如果说前面那些很符合节目组一贯的思路，那最后一个，就是出于搞事的惯性，下意识就甩出来的棘手问题了。 节目组需要争议，很多问题都有很强的攻击性，问出让选手觉得为难的问题，是作家们的本职工作。 再是天大的关系户，也得硬着头皮问——这甚至是蛇姐等人特意强调授意过的。 瞻前顾后，就问不出有节目效果的问题，备采环节就没有趣味性，选手的人设就没办法立体。 饶是如此，金慜还是看得心惊rou跳。 她一直在小心观察成玉琢的表情，既有些期待对方流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又希望对方能一直保持心平气和的一面。 人都是复杂的，一边希望对方符合自己对特权阶级的刻板印象的同时，内心深处又不可避免会产生某种侥幸，希望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欧尼，真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金慜分不清自己更在意前者还是后者，直到成玉琢开口之后才后知后觉。 有一句话很有道理，当你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的时候，可以试试抛硬币。 当硬币被抛到半空的那一刻，你才会猝然意识到自己真正心有所属的是什么。 金慜发现自己很迟钝，硬币抛上去时她还是分不清，硬币确凿地落下，看清哪面朝上时，粉发少女这才有了笑容。 “我认为我的队友没有任何问题，导师们认为我更合适，认为佳恩欧尼更合适做C位，其实都是一厢情愿。” “没有比慜更适合这个C位的人，为了这个舞台她已经付出了一切，我没办法跟一个燃烧自我的家伙抗衡。” “我不会换C的，绝对不会，我在队伍里拥有一票否决权，这是队友们给我的特权，我要用这个权利将大家带到真正正确的方向。” “但我……应该承担这次审核的主要责任。” 成玉琢说到这里，坚定的目光顿了顿，看向作家身后的金慜。 “因为我觉得很抱歉，没有让我的队员们完全信任我，作为队长实在太失职。” 作家没去看身后的粉发少女，心领神会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你有什么想对队友说的吗？” “慜呀，再相信我最后一次。” 说到这，成玉琢却收回了目光，没再与金慜对视。 “你就是最棒的C位，我会让你成为最耀眼的C位，拿到十万福利票的C位，一定。” 盛夏，艳阳天，冗长的晌午，让人不自觉发颓。 只有一道灵魂抖擞，发自内心要将自己欣赏的人，隆重介绍给这个世界。 金慜意识不到这些，她只恍惚产生某种预感。 自己的盛夏，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