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在上面等你
节目组当然没出BUG。 姜惠元当然有入镜的资格。 和成玉琢、张元英、矢吹奈子一样，她是名副其实的一位候选。 从未进过出道顺位，之前最多也就排名第16名的一位候补。 如果说后藤萌咲从第7跌到29、李佳恩从第1跌到第9是令人错愕的话，那此刻完全就是平地一声雷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姐妹苦，就怕姐妹开路虎。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同伴的成功更令人揪心。 一开始是茫然，再之后是狂喜，等姜惠元真正回过神来时，又感受到如芒在背了。 她都不敢环顾四周，只感觉所有人的注视都带着复杂的意味。 偏偏现在又被各种镜头怼在脸上，绝大部分练习生都得非常努力去克制，才能强迫自己不表露那昭然若揭的不服气。 当然不服气。 跌出出道位的李彩演、崔叡娜不会感到服气； 从高位排名不同程度下滑的宫脇咲良、安宥真、李佳恩也很难服气。 平日里关系好不好是一回事，现在打从心底里觉得自己能取而代之那是另一回事。 她们的不服气太情有可原。别说是她们，像金珉周、曺柔理、许允真等突然冒到前头的选手，心底都是好一阵犯嘀咕。 连你这种之前毫无人气基础，又没什么实力的家伙都能冲到这么夸张的位置……那不是我上我也行咯？ 原本这几位见自己突然冲进出道位，还有些暗自心虚来着，总疑恼着自己到底是不是名不副实。 见姜惠元这边都这样了，再纠结的事情也全抛之脑后。这种坐直升飞机式的原地飞升，即使在今天这么混乱的局面里，也分外引人注目。 她都能冲到前四名？那我们姐几个冲进出道位有什么不可能的？ 曺柔理等人之前是有些害怕，总觉得自己这排名升得太夸张，隐隐有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现在反倒嫌弃自己升得不夸张，没像姜惠元那样直接冲到第一梯队去。 比如许允真。 她现在排名第12，参加节目以来首次进出道圈。 看到姜惠元这么大出风头，许允真总觉得自己的胃口都大了起来。 才进节目她觉得自己哪哪儿都是不足，来节目就是混个脸熟然后攒攒经验的。 可现在前有同公司的老大李佳恩滑铁卢，跌到只比她高三个名次的顺位；后有姜惠元直升TOP4，许允真的心思一下子就活泛起来了。 抛开这些，尤其让她心痒痒的是，矢吹奈子也在TOP4。 ——矢吹奈子之前跟她是队友，两人在《再次重逢的世界》里争过主唱，最后是以许允真厚着脸皮要求再选一次，而矢吹奈子直接让出C位而告终。 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主唱位置是拿到了，但矢吹奈子的人气依旧没受到多少影响，甚至因为让C这件事，本就良好的大众风评又上了一个档次。 反观她许允真呢？ 主唱唱了个寂寞，定位MVP没拿到，最新一期播出后还被观众狠狠群嘲一把。 也就幸好节目播出第二天之后就锁票。锁票要再迟一些，许允真估摸着自己的粉丝还要跑不少，届时多半是进前15都难。 从当时再到现在，结合这么多事情，许允真自认为还是明白不少东西。 她首要明白的就是：自己其实长相不错，靠一张脸还真就吸到不少粉丝。 其次就是，有时候用力过猛，反而适得其反。 很多东西不是争就有用的。 太在乎镜头，在乎歌曲分量，在乎能否发挥自己真正的水平，往往会丢掉最重要的观众缘。 如何在公众面前表现自己，对于idol而言其实是比实力还更重要的东西。 后知后觉的许允真，现在多少有点后悔。 如果她不去厚着脸皮争那個C位，如果她多去经营在舞台竞争之外的东西，那今天的姜惠元，会不会就是以后的自己？ 站在后排看了好一阵姜惠元，把这位幸运儿的后脑勺都快看花成鸡蛋了，许允真也还未挪开视线。 一步错，步步错，隐隐约约之间，她从未如此强烈地感觉到，自己这回来PD48，原来真是给她人做陪衬来的。 不是她自己不够好，而是还没到时候。 没到她绽放的时候。 …… “姜惠元xi，从第16名一下子跨越到1位候选，你有什么感想呢？” “额……这不是什么恶作剧吧？” “当然不是！” “是骗人的吧……” “当然没有骗你……” 李胜基和姜惠元的对话听得人发笑。 但今天如此荒诞的排名，好像大家会说什么都不奇怪了。 李胜基又问：“从29名开始一直到现在，名字一直没有被叫到的时候，惠元xi在想些什么呢？” “额……” 姜惠元抠了抠脸，纠结了一阵要不要说实话，还是老老实实道： “在想什么时候去找霓虹找美波玩。” “……” “然后在想公司会不会在近期给我准假——感觉应该会的吧，我进节目之后这么辛苦，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也是应该的，老板对我应该还算满意不是吗……” 李胜基连忙打住，“倒也不用说得这么详细！” 成玉琢绷不住了，噗嗤一笑。 已经坐到第10名席位上的韩霄瑗嘟起了嘴，“只去找美波玩吗？我呢？” 就坐在姜惠元周围的千叶惠里和浅井七海也不开心了，开始扒拉起她。 “对啊，我呢我呢？” “我们呢？” 姜惠元生怕伤了任何一个女孩的心，连忙解释，“七海不是说要出去旅游吗？霄瑗不是已经晋级了嘛！” 她正要继续说什么，目光与千叶惠里对上，马上就沉默了。 不论大家还是姜惠元自己，一直都以为千叶惠里才会是晋级的那一个。 而此刻姜惠元居然成为了TOP4，她再说出这句话就有些尴尬。 千叶惠里倒是不介意，咧嘴一笑，轻轻挽起她的手，示意自己都懂，不必再说。 姜惠元就在如此奇妙的气氛中，以92万余票的成绩，登上自己第4名的宝座。 虽然是TOP4里最先被揭晓、名次也最低的选手，但她脸上的喜悦反而是分明的。 第一周排名第38，第二周排名第40，第三周排名第25，上轮顺位公布排名第16…… 今天，排名第4。 跟千叶惠里等人抱作一团庆祝了好久之后，这位清纯美少女终于理了理衬衫下摆，缓缓往台上走去。 甭管心底想的是什么，当她走出座位时，所有人都站起来为她鼓掌。 而姜惠元只是穿过这些不由衷的掌声，在经过为数不多怀揣真挚的成玉琢身旁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 “我在上面等你。” 我在上面等你。 我也能在上面等你。 我居然能说出这句话，然后真的站在上面等你，小玉。 不敢看成玉琢的表情，姜惠元一路往上，走上舞台，走上楼梯，一路流泪。 她这才后知后觉，然后被这莫大的喜悦击中，生平第一次产生一定要出道的念头。 总觉得自己笨手笨脚，很难做一名idol的姜惠元，此刻对这些聚焦在自己身上的光芒分外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