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绝望

    远行的地球舰队离去后的第四天，地球上的疏散工作还在陆续进行中。一座座地下的避难所被离家的市民所占满。

    没有了精美的装饰，没有了沙发，没有了独间的厕所，避难所中习惯了安逸的市民终于渐渐明白，家原来并不是任何时候都属于自己的。

    悲伤的神写满了人们的脸上，即使避难所里空间广阔，每一个市民分到的也不过是够铺一张毛毯的位置而已。

    在晨光市编号34区的避难所里，已经聚集了超过二十万的市民，凝杰也是其中之一。

    这几天来，他一直靠坐在这避难所最里面的墙角处，看着陆续增加的市民，看着市民逐渐悲伤的脸。晨光市这独特的海上漂浮都市，连避难所也深在海底。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凝杰仿佛都能听见外面鱼儿游动的声音。

    在这一天的中午时分，避难所的巨大电子屏幕亮起，电视上出现的是一位漂亮的女主播，平常她都习惯笑着播报每一条新闻。但只有今天，她的眼睛已经哭红，强忍着泪水绝堤，女主播颤抖的拿起了新闻稿。

    “现在为各位播报午间新闻，据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此次出征的宇宙舰队已与虫星的侵略部队遭遇。我军部队虽顽强抵抗，可是最终……

    最终防线被虫星突破，一万三千艘战舰，幸存一百零二艘，超过四十七万部机甲被毁，机甲师死亡三十九万余人。

    五星上将，作战总指挥阿索德将军以殉职，旗舰被毁。

    幸运的是机甲指挥官高奥，现正组织幸存的部队返航，预计后天中午抵挡地球。而虫星部队预计到达时间为72小时后。”

    当女主播的话语刚停，画面直接切换成了安妮。

    “各位晨光市的市民，我是地球科学研究院院士，相信大家已经接到了刚才的噩耗，可是我们却没有时间去悲伤。

    特在此代表地球联邦政府发出呼吁，望50岁以下的退役士兵，机甲师迅速到联邦政府大楼报道。

    虽并非强制命令，但希望大家明白，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保护自己的家园。

    另，号召各机甲学院高三年级的学生前来报道，你们也将成为地球的战力。本次播送到此完毕。”

    电视的画面消失了，本以为会嚎啕大哭的场面没有发生，避难所内鸦雀无声。绝望像病毒般蔓延。没有人替战死的同胞伤心，因为他们知道，在72小时后可能那个要死的就是自己了，到时谁又会为自己落泪？

    淡淡地叹息，墙角处的凝杰终于站起了来。数以百万的人死了，可凝杰却笑了。

    因为他看到了，在一群悲伤的市民中，一个又一个影先他一步的站了起来。

    有已经头发花白的中年汉子，也有将婴儿交给丈夫的母亲，更有牵着手站起的侣，

    那一个个站起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他们的眼中除了悲伤外还有憎恨，全都紧绷着面容露出了尖锐的犬齿。

    “山老头，獠牙开始长了。”凝杰大阔步随着站起的人群向着出口走去。

    作为迅雷机甲高等学院高三年级的学生，在报到过后，凝杰便和一群年轻的少年被托运到了晨光近郊一座军事基地内。

    在这里他见到许多分别了数天的同学，米勒，灵珊，小恋小怜都在。而且凝杰和他们编成了同一支战斗小组，组长为米勒，普装突袭型机甲，负责指挥。小恋和小怜为重装掩护型机甲，负责火力压制。灵珊则是轻装侦察型机甲，负责战场信息报收集。

    至于凝杰，安妮问过他是否愿意加入正式军队的编制中，但凝杰拒绝了。和吴能一顿死缠烂打后，他终于答应连夜给凝杰重新复制出一台恒星机甲，并且加配上反机甲重型狙击步枪，作为米勒小队里的远距离杀手。

    在这一天晚上熄灯之后，米勒小队的成员披着薄毯，打着手电筒的齐聚在了米勒的寝室里召开了一场秘密的小队会议。

    “我觉得叫米勒小队最合适了，毕竟我是队长，实力也最强。”秘密会议说来讨论的却是队名，米勒发着牢的想强行通过。

    “没门，你是队长就叫你的名字？那我们都是地球的士兵，是不是该叫地球小队啦？”怀抱白兔的小恋第一个反对。

    “再说要按实力划分的话，‘外星人’打败了但丁，也该叫他的名字。”小怜打抱不平起来。

    “算了，我担当不起，其实我很弱，要不是但丁只是2025输出，还故意让给了我，我也赢不了。”凝杰傻笑的扣着脑袋。

    “切，看你这么老实的份上，你打我脑袋的事就不追究啦！”米勒满意地瞥了瞥嘴。

    “那叫什么名字？想不到更好的就叫兔子先生小队好了！”小恋第一个举起手来。

    “我赞成！”小怜也举起手来。

    “我觉得……我觉得叫炎魂小队怎样？”最后，灵珊弱弱地说道。

    凝杰一愣。

    “我赞成炎魂小队！叫我一个大男人当什么兔子先生小队长，我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米勒抢着举起手来。

    “你呢？外星人？是当可的兔子先生，还是没品位的炎魂？”小恋瞟了眼凝杰。

    “我当然赞成……”凝杰在四双期待的目光中举起了手，“兔子先生小队。”

    “耶！三票对两票！我们赢啦！”可的两姐妹兴奋地欢呼起来。

    米勒气得直抓头发，而灵珊则是茫然看着微笑的凝杰。

    “为什么？你不同意叫炎魂？你自己不正是炎魂斗神吗？”回去宿舍的路上，灵珊与凝杰同路，不忍好奇地问起。

    “因为‘兔子先生’比较可啊，女孩子不都喜欢吗？想想以后胜了，来一句我是兔子先生小队狙击手，帅气又萌劲十足的我肯定能引来大票的美女。”凝杰幻想得都快流出口水了。

    “叫什么并没有关系，其实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用斗神机甲？你的斗神机甲应该就在这城市的某处。

    不要想骗我，但丁和你的说话我全听到了，你的炎魂斗神机甲是叫蛇对吧？”灵珊并没打算放过凝杰。

    “所以女人这种生物，除了撒时可外，剩下的就全是烦人的本事了。”行走在宽阔的基地跑道之上，凝杰笑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其实啊，蛇已经不能再战斗了……所谓的炎魂斗神已经死了……”

    灵珊呆立在了原地，看着凝杰的背影，心复杂到难以形容。